林玉瑤與傅雅彤屬於旁聽人員，相約一起去上廁所。

　　「嫂子，那男的是方晴的小叔子啊？」

　　林玉瑤點點頭。

　　「呀，也太亂了吧。你說他們弄得，既然是在結婚前就有了關係，還有了孩子，乾脆直接嫁給王建國好了，她幹嘛還非要嫁給王建軍啊？」

　　林玉瑤呵的笑了，「一個整天上山抓鳥的泥腿子，一個前途無量的大學生，你選誰？」

　　傅雅彤：「……」

　　「也是哦，既然她想要嫁給王建軍，就該老實點。」

　　林玉瑤淡淡道：「她不是說了，王建國強迫她的。她在那個家裡狗都能欺負，那是迫不得已。」

　　「哇，嫂子你還真信了她呀？要我說啊，倒是那王建國說的靠譜，我覺得可能真是她故意引誘人家的。」

　　林玉瑤：「小姑娘家家的，可別亂說話。」

　　傅雅彤壓低了聲音，嘿嘿笑道：「我知道你們什麼意思，說王建國強迫方晴，是為了把王建國多關幾年是吧？你放心，我就悄悄的和你說，不讓別人聽見。」

　　林玉瑤當然知道方晴不是省油的燈，都說酒後吐真言，多半王建國喝醉了說的那個版本才是真相。

　　十幾歲的少年，看了年輕的女性身體，不亂想才怪。

　　方晴再有意無意的解開兩顆扣子，褲腿挽高一點……

　　隻要她想，有的是辦法引誘王建國。

　　畢竟那會兒王建國才十幾歲，聽村民和他父母的意思，王建國以前就知道上樹抓鳥，下河摸魚，估計那會兒自己沒那麼多心眼子，頂多就是聽江梅的話坑他哥，

　　方晴那麼多心眼子，收拾他可太簡單了。

　　錄音裡說的，之後他還被方晴威脅了半年，幫方晴幹了不少活兒。

　　另外，按照王建國錄音上說法，可能方晴還真動過乾脆嫁給王建國的念頭。

　　她提出嫁給王建國，不是說說而已。

　　因為她已經在王家幾年了，王建軍始終不鬆口。

　　而閑話越來越多，她的年齡也越來越大。

　　離開了王家她沒有去處，大概率要被娘家賣給深山裡的老光棍。

　　王建國其實是她的退路，可惜，王建國沒瞧上她。

　　兩人上了廁所出來，就在角落裡小聲的瞎聊。

　　她們對分析出來的結果深信不疑。

　　「嫂子，這麼說來，那老太太罵方晴喪門星還真是罵對了。」

　　「可能吧。」

　　方晴攪和的何止一家？

　　「不管怎麼說，對咱們來說倒是好事。她把你和你那前男友攪合了，我哥才有機會娶上嫂子你呀，否則沒準兒我哥現在還是老光棍呢。」

　　林玉瑤：「……」這話要是傅懷義聽到了又得訓她。

　　「哎，開始了，走，咱們快回去吧。」

　　短暫的中場休息後，又開始了。

　　聶律師站出來說：「方晴女士，你對王建軍同志，有意隱瞞你與王建國先生發生關係的事實？」

　　他再次詢問了這個問題。

　　這次方晴點頭認了，「是，我是有意隱瞞，畢竟這種事很丟人，我不想讓他知道。」

　　聶律師微微詫異，深吸一口氣，繼續，「那你是否在婚前已經知道自己懷孕的事實？」

　　這一點上方晴立刻搖頭。

　　她不傻，她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剛才她的律師也對她說了，這次的官司打的主要是撫養費問題，關健就在她是不是早知道王晨晨的親生父親是誰。

　　「我沒有，我不知道這件事。」

　　聶律師不急不緩的請來一號證人。

　　一個他們山裡的婦人，是懂得點醫術的赤腳醫生，也是接生婆。

　　看到這個人出現，大夥兒臉色都變了變。

　　「劉婆婆，聽說你是你們十裡八村唯一的接生婆？」

　　「是的，附近幾座山的村子裡的孩子都是我接生的，包括方晴，王建國，王建軍當年，都是我接生的。」

　　現場有稍許騷動。

　　她來幾乎就穩了。

　　林玉瑤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要不說專業的事還得專業的人來幹嘛，人家去請的證人這麼精準。

　　聽傅懷義說，請她過來可不容易。

　　工作人員知道她非來不可，為了讓她鬆口，他們買了她幾頭豬，還幫她種幾畝地她。

　　「您當初幫方晴接生，那王晨晨是否為早產兒？」

　　「不是，是足月兒。」

　　「您確定？」

　　「確定，我接生了十裡八村的人，還能分不清孩子是否早產嗎？」

　　這倒是。

　　這時方晴說：「我以為是早產，我又不懂。劉婆婆，你也沒跟我說孩子不是早產啊。」

　　劉婆婆淡道：「一般孩子不足月我才會說，足月的孩子，我不會刻意說一句足月。當然，後來我聽到他們對外說孩子是早產。我算了算日子，猜到了他們為什麼要那麼說。當然，不關我的事，我也沒去多嘴糾正。」

　　這種事，人家確實沒有義務說出來，得罪人。

　　「不過，我可以肯定方晴和江梅都知道孩子早就有了。」

　　「哦，你怎麼確定？」

　　「我除了給人接人，還會給人看病。方晴那段時間嘔吐不止，曾找我看過病，孩子有了是藏不住的，當時我就確定她是懷孕了。」

　　「你確定？」

　　「我確定，我對我說的話負責。」

　　「那你當時怎麼不說？」

　　「她不承認，我就沒去多這個嘴。畢竟這種事在我們村裡爆出來，可能會害死人的。不關我的事，我何必去惹這個事？」

　　村裡人的做法他們都清楚，可不管你什麼法治社會。

　　很多閉塞的村子裡，即便到了現在都自有一套律法。

　　這位赤腳醫生老太太嘴巴很嚴，這次的事，她原本也不想來蹚這渾水的，但她被前去村裡的工作人員說服了。

　　一個為國捐軀的烈士，不該受這屈辱。

　　否則他死不瞑目，投不了胎。

　　看在他們幾個把她家的雞鴨鵝還有幾頭豬都高價買了，把地幫她收完了，還包吃包住包路費的份上，她就來了。

　　方晴面色發白，「你……你說謊，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的。」

　　劉婆婆淡淡的道：「不光方晴知道，她婆母江梅也知道。」

　　江梅心裡咯噔了一聲。

　　劉婆婆繼續說：「她婆母江梅還來找我買過墮胎藥，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又沒給她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