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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4章 守着,狐蘿蔔的血

  進門後,顧南嘉左右觀望,見這房内沒有其他人在,又瞧着夏穆陽一個人睡在這卧榻之上,連忙小跑過去。

  一坐在卧榻旁側,顧南嘉便伸手輕輕觸碰着夏穆陽額間的碎發,确定他的體溫還在着,總算是放心了下來。

  “穆陽,你可擔心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你逃回來的時候,滿身是血的樣子,我還以為我這輩子,就見不到你了。”

  顧南嘉說着說着,就帶上了哭腔。

  以往她從未在人前哭過,甚至說,是從未哭過。

  從小,顧将軍便教導她,雖為女兒身,但哭泣是最為軟弱的一種行為,她身為這顧家嫡女,自是日日昂首挺胸做人,哪怕受了苦,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可今天,她軟弱了。

  “穆陽,我以後不管你是不是嫌棄我煩,我都不要離開你了,我就在你身旁好好守着你,哪裡都不去。”

  “穆陽……”

  正當顧南嘉抓着夏穆陽的手捧在臉上之際,門外流羽将門敲響。

  “顧校尉,丞相府來人了,元帥和丞相兩人都來了。”

  “我知道了。”

  還沒說幾句話,顧南嘉吸了吸鼻子,用袖子将眼角的淚水擦幹,再将身上衣服的褶皺理了理,作成沒事人的樣子,将房門打開。

  不管如何,她的軟弱隻對着夏穆陽一個人。

  “丞相和元帥他們人在哪裡?”

  聲音之中又恢複方才的清冽,可若是仔細聽着,還是能聽到些微的鼻音。

  “正在屍體那處,方才命人來告知一聲的。”

  “好。流羽,麻煩你将穆陽守好了,我去去就回。”

  “是,顧校尉。”

  顧南嘉依依不舍的轉頭瞧了一眼靜靜躺在床上的夏穆陽,深呼吸一口氣,立馬轉頭離開。

  可這離開那刻,夏穆陽的眼睛就睜了開來。

  本欲上前關門的流羽見狀,連忙走上前去。

  “二公子,你可有好些了,需不需要叫大夫過來?身上可有受傷啊?”

  “我沒事,方才我是暈了過去嘛、”

  “嗯。”

  “那……”

  “二公子,屬下扶您起來。”

  流羽見夏穆陽揉頭的要起的意思,連忙去了軟枕墊在了他的後背。

  “那……那九霄錦和兩個孩子得救了嘛?清安如何了?”

  清醒之後,他突然想起自己這般拼命的跑回來到底是做什麼的。

  當時騎馬飛奔,可根本擋不住那群黑衣人的速度。

  後來,封清安就将缰繩交予了他,自己卻硬生生的挨了一刀,直到見到夏十月後,他才累暈了過去。

  “得救了,九殿下受了傷,郡主正在裡面救,封公子的還好一些,傷不嚴重。”

  “那兩個孩子呢?”

  “孩子無事,就是那個穿着白衣服的大人,如今還昏迷不醒,不過郡主已經尋了大夫來,此刻正在房間裡診治了。”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流羽,快些将我扶起來,我要去看看。”

  “二公子,切莫起身,方才大夫來看過,說二公子疲憊,要多歇息才行,更何況,二公子現在去了,也做不了事,丞相爺和元帥已經到了的。”

  “那好……對了,方才,可是顧姑娘來過了?”

  “嗯……顧姑娘擔心您,審問結束就匆匆的趕了過來看看您,可因着元帥和丞相來了,這才又出去了,同二公子你醒來,不過半分的功夫。”

  “那好吧,既然如此流羽,你先去幫大哥和爹爹的忙吧,這裡,不需要了。”

  夏穆陽點了點頭,方才自己還昏睡着,卻依稀在夢中聽到了顧南嘉喚自己的聲音,這才醒了過來。

  隻是一睜眼,卻沒有見到顧南嘉在,有一些些失落。

  但是聽着流羽這麼一說,夏穆陽再次安下心來,準備躺回這床上。

  “不可,郡主吩咐過了,一定讓卑職守好二公子的門的,唯恐今夜還生變數。”

  見流羽這般衷心,夏穆陽也沒有再說些趕人走的話,就應了流羽,随後再次乖乖閉眼閉目養神。

  “郡主,府中來人了,丞相和元帥都過來了。”

  門外的侍衛受命來通知,夏十月往前庭去,可夏十月擔憂九霄錦熬不過今晚,再來自己如今又着男裝的模樣,實在是同夏楓不好解釋,故而直接拒了這侍衛。

  “我這裡騰不開身,你且讓爹爹和哥哥先行調查一番,我需得在這裡守着。”

  “是,郡主,屬下這就去禀告。”

  明明是最正常不過的話,可這話傳到九霄錦的耳朵裡,卻有幾分不太一樣了。

  “還以為你恨我來着,沒想到,我在你心中,有這般分量。”

  九霄錦因着夏十月的話,難得心中雀躍起來,可如今還要裝睡着,便強忍住自己欲上翹的嘴角,使勁裝作還昏迷的模樣。

  将那侍衛派走之後,夏十月便走到暗處,将智能醫療包打開,取出裡頭的衣裳。

  還好她聰慧,之前在顧南嘉那換了衣服,還裝在了智能醫療包中,這會,果真派上了用場。

  夏十月将這一堆衣裳全數放在了桌上,一一擺放整齊後,便開始解開腰間的系帶,沒一會,身上就剩了一件碧綠色的肚兜,襯的她整個人白皙極了。

  而此刻,九霄錦半眯着眼睛查看,方才是聽到了夏十月走動的腳步聲的,這會見人沒有坐在床前,便向四周查看,不料,正巧看見這般令人氣血崩張的一幕。

  夏十月體白,又膚若凝脂,從背後瞧去,隻兩根系帶,一根系在脖頸處,搖搖欲墜,要是稍加拉扯,必定暴露無遺,另一根系在腰間,以前從未細看過,如今一瞧,這才發現夏十月的腰不過是盈盈一握,那般的纖細。

  後背那一大片,都是果露着的,在這搖曳燈火的照耀下,更為誘人。

  九霄錦就盯着夏十月瞧去,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而後小腹一熱,渾身燥熱難耐。

  想起之前兩次,皆是從正面瞧着夏十月的,還都是紅色的肚兜。

  “你就這般放心我?”

  可這份美好,沒有持續多久。

  夏十月将那繁雜的衣裳一件一件的穿了回去,沒花多少時間,就穿戴整齊,随後又将方才綁成團的頭發皆數拆了開來。

  及腰的長發一洩如注,隔得這般老遠,九霄錦的鼻尖嗅到的,卻全是夏十月發梢的味道,香極了。

  沒花多少時間,夏十月就随意的抓了一把,用方才的系帶給自己簡單的綁了綁,轉身過來時,卻是那般的溫柔可人,這副模樣,九霄錦還從未在夏十月身上見過呢。

  “呼……總算搞定了。”

  夏十月甩了甩頭發,收拾了下方才穿過的男子的衣裳,随意的拿包袱包了一下,就往這卧榻之下塞去,弄好之後,還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見夏十月起來,九霄錦連忙緊閉雙眼,又作成一副昏睡的樣子,讓夏十月就這麼守在自己身旁。

  “顧姑娘,這到底是出了何事,方才來人說遇刺,我們便匆匆趕來了,這一堆的屍體,究竟是怎麼回事。”

  “丞相,元帥,你們莫着急,除了九霄錦和封清安受了傷,其餘人皆無事,這刺客是突然出現的,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聽來月月的醫術高明,故而今日是來找月月的,隻是好在月月途中來了将軍府中,才得幸逃過這一劫。”

  “竟然如此,那這些刺客的身份可查出來了?”

  “留了活口,在地牢中受刑,隻是嘴硬的很,根本問不出來東西,這才轉而查探這些屍體,希望能查到些眉頭,這樣一來,才好同西周和南文交代,也不知這些人同宮中刺殺南文二皇子的,是不是同一批。”

  “暫且不知,先将這些人身上搜一搜吧。”

  “是,來人,将他們身上的東西都搜出來,看看可否有證明身份的東西。”

  “是、”

  “将那些蒙面的布也一同摘下吧。”

  “是。”

  按着夏穆卿所言,幾名侍衛立馬上前,先将每一具屍體的蒙面摘了,露出面貌來,這才從裡頭搜尋。

  “嗯?此人,我先前見過,是當今武林盟主墨成規的大弟子,名喚笑春風,先前行軍之際,有遇見過。”

  “武林盟主?怎又同江湖中人有了幹系?先前還隻曉得那九霄錦還在什麼排行榜上,取了九霄錦的人頭就有獎勵,也不知道同此事是不是有關。”

  “卿兒,你說的可是真的?”

  “回爹爹,孩兒說的句句屬實,昔日行軍路過墨成規的山莊時,同墨成規還聊了幾句,那時就看到了這笑春風,因為模樣過于深刻,這才記了下來。”

  “可不知,到底是那墨成規派這笑春風來的,還是這笑春風背後另有他人。”

  正當三人同時議論之際,突然搜身的侍衛的手停了下來,還從這黑衣人身上摸出了塊令牌一樣的東西出來。

  “有發現。”

  “快呈上來。”

  “是。”

  這侍衛将這令牌捧在手裡小跑過去,三人立馬圍了上來,一探究竟。

  夏楓接過令牌,是一塊銀制的,正面刻着如水波一樣的花紋,可這背面,鬥大的煙字卻刻在了這令牌的正中央。

  “這令牌上,竟寫着一個煙字?可是卓如煙派來的?難不成,這些人是北頌奸細?”

  “還真說不準,先前月月不是還在路上,遇見了北頌的人來搶糧食的,保不齊,剛好是一夥人呢。先前遇上的人,就是卓如煙。”

  “再去查看,這些人身上可有其他物件。”

  “是,丞相。”

  “卿兒,這裡先交由你處理,爹要進宮将此事禀告皇上,由皇上定奪。”

  “是,爹爹。”

  夏楓命夏穆卿看守此地,自己則立馬出了将軍府乘馬車一路往皇宮駛去。

  這府外,有一人影,就躲在這暗處,瞧見夏楓急匆匆的出門,手中似是捏着什麼東西一般,便在馬車出發後,一路跟随。

  “顧姑娘,你先回去休息吧,今日定是費心了。”

  “無事,穆卿哥哥,我在這裡守着,也好方便待會将你待到地牢去問話。”

  “問話一事不急,暫且晾着他們,你若是不累,可替本帥去看看穆陽和月月嗎,今日穆陽定是吓着了,月月,可也疲憊着。”

  夏穆卿這是找着借口讓顧南嘉去看看夏穆陽。

  作哥哥的自是知曉夏穆陽從小到大從未見過刺客屍體的,想來今日定會被吓到,故而差使了顧南嘉前去,他本就曉得夏穆陽對顧南嘉的心意,隻是夏穆陽同自己一樣,将保家衛國放置在前,兒女情長便淪在了後頭。

  “那我先過去,這裡就拜托元帥了。”

  “嗯。”

  這一會,一隻通體雪白的狐狸,趁着房外的守衛不注意時,唰的一下溜出了房外,随後憑着空氣之中這絲若有若無的夏十月的氣味成功找到了夏十月的現在在的房子。

  狐蘿蔔坐在這門口,打量了這比它高好幾倍門,随即又立起身子,趴在這門上,企圖推開這道門。

  本以為要很用力來着,可沒想到,就這麼一下,自己就撞開了。

  然後,他這隻狐狸,大搖大擺的走進了房内,總算見着夏十月後,就在她的腳邊趴下,拿身子蹭了蹭她的腳,随後安心下來。

  “狐蘿蔔,你怎麼來了?”

  夏十月感受到腳旁的東西,低頭一看,見狐蘿蔔正趴在這裡,立馬就将它抱了個滿懷,又往這門口一看便知這頭狐狸是專程來尋自己的。

  “怎麼了,是一個狐呆在房中害怕了?要同姐姐在一起嘛?”

  整在夏十月懷中的狐蘿蔔嗯嗯了幾聲,便窩在那裡不動彈了。

  “唉,還是月月的懷裡暖和。”

  夏十月輕撫着狐蘿蔔的毛發,站起身來将方才打開的門給關了回去,這往回走時,見着九霄錦躺在床上還是奄奄一息的模樣,随即想到之前生病時,狐蘿蔔還特意喂它的血給自己喝的事情。

  便一下就同狐蘿蔔商量了起來。

  “狐蘿蔔,姐姐可以從你身上取一點點血救人嘛?”

  這狐蘿蔔當場難以置信的看向夏十月,合着它過來,就是來救人的啊,早知道這樣,就不過來了。

  “求求你了,好不好,就一點點血,讓躺在床上的九霄錦喝下就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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