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漣燼一看張大川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樣子，就知道這年輕人是真的啥也不知道。
他不由得頗為複雜地盯了張大川看了又看，最後輕歎道：
“看來，你能得到這條真靈，怕也是運氣使然。古往今來，有此運氣的，無一不是身懷大福緣之人，也難怪你年紀輕輕，就能修煉到這般地步了。”
玉漣燼一直将張大川當做是某個人族強大道統的傳人，可是眼下看來，大抵是他誤判了。
不過也無妨，自古有大福緣之人，成就從來也不會差。
所以當初将女兒托付給此人，倒也不算看走眼。
張大川沒想到玉漣燼竟然能猜到自己大概是怎麼得到這條小青蛇的，臉上不由露出幾分驚訝，随後，他雙手抱拳，正色請教道：
“還請玉叔詳細說說，晚輩對小青……對小青它的了解，實在是知之甚少。隻曾經從另外一位前輩那裡得知，它來曆非凡，可能是某位前賢大能涅槃重修而成。”
昔日在地球上，仙宮秘境的前代主人赤霄子，在見到小青蛇時，曾露出過很驚異的神色，還以老朋友相稱。
但他沒跟張大川說小青蛇的具體來曆，所以張大川一直都對這小家夥的情況半知半解。
玉漣燼看着那正在天空中撒歡兒的小家夥，娓娓說道：
“其實老夫知道的也不多，大多也是傳聞。”
“傳說，上古年間，天地間有四大神獸，分别為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這四大神獸隻要生長到成年階段，便可成為堪比古之聖人一樣的存在。”
古之聖人？
張大川心頭一驚。
聖人，這是個很玄妙的稱呼。
它可以指那種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的大德賢能之人，也可以指修行界中，修為超脫于金丹之上的強者。
修士金丹大成之後，想要更進一步，就必須斬去凡體，祭煉肉身與自身所悟的道法相合，化為無塵無垢的仙道之體，便可立地成聖。
聖人境，其實一個帶着敬義的尊稱。
這個境界的準确說法，應該是“真一”境界。
真我唯一，度歲月而不改，千古不變，便是聖人。
“而今這方天地，幾乎已經不見聖人之蹤迹，但想來，天地間肯定還有真正的聖人活着。”玉漣燼輕歎道，“因為到了這個境界，就已經可以實現長生了，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壽元到底有多長。”
“根據古籍記載，有說聖人可活十萬年的，也有說可活百萬年的。”
“至于修為比聖人還要強大的那些難以描述的存在，就更是隻存在于傳說中了。無盡歲月以來，數不清的修士将這些虛無缥缈的存在當做修煉目标，想要去追尋、突破到那個境界。”
“但能達到的，寥寥無幾。”
“可這四大神獸，卻隻要成年，實力便可比肩聖境修者，血脈天賦之強，何等逆天啊！”
聽到這兒，張大川也不由得跟着點頭。
這一點，他深有感觸！
就剛剛小青蛇渡劫的情況，就完全屬于是違背常理的情況。
哪兒有實丹境和金丹境的天劫，完全一樣的？
這不純純背離天道規則嗎？
不過……
張大川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問道：
“那不對呀，玉叔，這神獸若是如此輕松便可突破到聖境，怎麼如今天地間，竟是沒幾條血脈留存了呢？”
難道地球上所謂的洪荒傳說是真的，上古年間發生過什麼龍鳳大劫，導緻這些先天真靈的族群全都滅族了？
“天道法則，又豈是那麼容易違逆的？”玉漣燼輕輕搖頭，“上古四大神獸因其成長速度極為逆天，完全不把天道規則放在眼裡，甚至試圖挑戰天道，建立屬于四大神獸的道法規則，自然就招來了天道的強烈反噬。”
“傳說，他們曾激烈抗争，甚至不惜将麒麟一族活祭，想要對抗天道。”
“可他們終究是低估了天道的力量，最終落敗了。”
“天道降下懲罰，在他們的血脈之中打上了永久的烙印，隻要是初代神獸，還是其血脈純淨的後裔，亦或是血脈返祖的後裔，總之，都逃不過這天道烙印的清算。”
“這些族群的生靈出生後，前期的修煉極快，甚至晉升到金丹境幾乎是闆上釘釘。”
張大川微微皺眉，道：
“這好像不算懲罰，莫非，是在金丹境之後，這天道烙印才會開始清算？”
玉漣燼點了點頭：
“不錯，正是如此。”
“四大神獸的子嗣後裔，隻要血脈純度達到某個标準，在其将金丹境修煉圓滿，想要晉升到真一境，立地成聖之時，天道的懲罰就出現了。”
“雷劫會比其他同階生靈強大十倍不止，堪稱毀天滅地，根本不留活路的那種。”
“這些四獸真靈的血脈，一路修煉到金丹圓滿，幾乎順風順水，連天劫都是輕松度過，根本沒遭遇過強大的磨難。”
“陡然遇到這等滅罰之劫，如何抵擋？”
“通常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也正因為如此，自上古年間四神獸逆天道失敗後，天地間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任何一隻真正的神獸了，最多也隻是一些血脈稀薄的後裔。”
“它們，徹底淪為了傳說。”
張大川總算是明白為何小青蛇的修煉那麼輕松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能吃了睡、睡了吃，修為便蹭蹭上漲，就是天道布下的一個甜蜜陷阱。
前期讓小家夥耽于享樂，美滋滋的晉升，削去他們的危機感，連天劫都是做做樣子。
等到關鍵時候，再來一個狠的，直接抹殺。
想到未來小青蛇将金丹修煉圓滿後将要面臨的危局，張大川心頭不禁升起了濃濃的擔憂。
這小家夥此刻還沒心沒肺的在天上撒歡兒呢，将來沖擊聖人境，怕是要遭重。
一旁的玉藻幽倒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說道：
“爹，照你這麼說，最倒黴的其實是麒麟一族，全族被四神獸活祭，結果四神獸逆天還失敗了，純無妄之災啊。”
玉漣燼啞然，歎道：
“弱肉強食，這種事情，若是輪到了我們，不也一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