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句話都答的順溜，提前功課做的很好啊。

　　臨夏嘴角一勾，敲打那筆還款：「欠的還不少，何嬤嬤，你能返幾個百分點？」

　　何嬤嬤顯然沒聽懂。

　　臨夏拿了勺子，從燉盅裡舀了一勺子湯，到小碗裡：「就是這樣，你給她這麼大一盅湯，她分你多少。或者說，你熬這麼大一盅湯，你分給她多少。」

　　何嬤嬤身子一僵，急辨：「小主您這是什麼意思，您自己翻嗎，前面都有記著的，春二月的時候，您自己問王美人借的錢，當時您生辰，想辦的體面些，所以……」

　　「好了。」臨夏是不想再聽何嬤嬤廢話狡辯了，合上賬本，一聲冷笑，「何嬤嬤，我隻是失憶了，不是傻了。原先的賬本，估計灰都找不到了，咱們就來說說這謄抄的假賬本。」

　　何嬤嬤面色一緊：「小主。」

　　臨夏擡手：「你現在聽就行，看我有沒有說錯。入宮第一年的賬，你應該沒動手腳，那時候我剛進宮，是個新人，宮份不多，沒有結餘很正常。」

　　何嬤嬤臉色更僵，顯然臨夏說中了。

　　指頭叩著賬本，臨夏繼續：「第二年開始，大娘死了我娘當家，我的收入項除了宮份，每月還能收到家裡給的零花錢，基本保持在三十兩左右。五月開始，宮份見漲，進賬又多了每月十兩。平均下來，我的可支配額同比上年翻了至少三番左右。

　　從賬面上看，這些錢你都用來給我改善夥食了，大概每月五十兩左右用在飲食上，十兩左右是用來購置胭脂水粉的。

　　你很聰明，記的都是些消耗品，讓我就算追查起來，也無跡可尋，畢竟都吃了用了。

　　不過何嬤嬤，按著你賬本上的物價，我來告訴你，平均每天一兩多的銀子，能吃到什麼。」

　　臨夏掰下食指：「六隻雞。」

　　掰下中指：「四斤牛肉。」

　　掰下無名指：「兩斤蝦。」

　　掰下小指：「蔬菜水果米飯，管個十人份應該沒問題吧。」

　　「當然，你可能要說禦膳房也有些珍貴的食材，不過何嬤嬤覺得以我美人的位份，輪得著我嗎？」

　　何嬤嬤手心滿是汗水，緊緊拽著裙子，心理防線已經開始潰崩瓦解了。

　　臨夏一笑，繼續道：「咱們宮裡就四人，這分量的飯菜每天吃，吃了兩年，居然還挺苗條，何嬤嬤，你失策啊。至於那每個月十兩的胭脂水粉，敢情我是買來和面了，你還真不嫌我用的廢。」

　　「小，小主。」何嬤嬤已然是要討饒的姿態了。

　　臨夏卻還沒臊完她：「嘖，別急啊，我這還沒說完呢，何嬤嬤，其實你就不該記我那筆欠債，你說我是為了辦個體面生辰問王美人借的錢，借錢這種事情，本身就極是不體面，何況我家裡既然每月給我送錢，我何苦舍親求遠，不問家裡要，和王美人伸手呢？」

　　「你最失策的知道是哪裡嗎？」臨夏翻開賬本最後一頁，指著那些送禮名目，「出手好闊綽啊何嬤嬤，你說，我那些收到昂貴禮物的鄰居，是覺得我大方呢，還是臭顯擺呢？你比我清楚宮裡的生存之道，送禮籠絡人心可以，如果送了紮了人的眼酸了人的心的禮物，那就是招搖了。何嬤嬤，你不是那沒腦子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在宮裡平安的活了三十年。虛報價錢你很能啊，呵，十二兩的簪子，十五兩的鐲子，你還真敢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