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是北疆，而不是京城，或者其他地方？”

　　本就有些忐忑的方士忠，聽到這話，卻是松了口氣。

　　她沒拒絕，還在确認地方，這是答應了？

　　想着，他按下心頭的歡喜，無比虔誠回道：

　　“确定是北疆！”

　　池魚颔首，當着他的面，雙手合十朝東。

　　之後仰頭閉眸透過樹的縫隙，面向上空。

　　方士忠已然起來了，看她這樣，心想她是在施法，又連忙下跪。

　　他有些好奇對方是怎麼施法的。

　　所以沒閉眼，而是學着池魚的樣子，雙手合十，面朝東看向上空。

　　當然，他是跪在池魚身後。

　　很快他就發現，眼角餘光中，背對他的池魚，渾身上下似乎隐隐泛着一圈光暈。

　　他快速眨了眨眼，想要看仔細，卻發現對方已經回過身。

　　她似乎，一下子變虛弱了許多！

　　“好了，不出意外，這兩日，北疆，會下雨。”

　　方士忠覺得，她的面色好像蒼白了許多。

　　方才，她還差點沒站穩。

　　想來，這種施法對她傷害極大。

　　也是，這等于是逆天而為！

　　可就算如此，她還是為了老百姓這麼做了。

　　她，果真是心善的仙子！

　　心頭想着這些的方士忠，想伸手扶人，卻又不敢。

　　所以，他隻能又磕了三個頭。

　　“辛苦池小娘子了，我替北疆的将士跟老百姓，多謝你！”

　　池魚一臉精力透支的“虛弱樣”，斷斷續續說道：

　　“大人，客氣。因你一心，為民，我才被你所，感動。”

　　說完這話，她狀似無力，往前踉跄幾步。

　　看她虛弱成這樣，方士忠吓的不行，生怕她有個什麼萬一。

　　“池小娘子，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下？

　　我這不急，有什麼事，我們等你休息好再說！”

　　池魚本不想在方士忠面前，暴露空間。

　　奈何她姐說，得找個機會，在他面前顯擺一下。

　　當然，這顯擺是不是直接暴露空間，而是在他面前突然消失。

　　讓他以為，她是回天庭去了。

　　說這樣可以增加，他心底的敬意。

　　往後就算想起什麼心思，也得掂量下。

　　所以聽到這話，她覺得機會來了！

　　“也好，這次透支，有些嚴重，我得回，那邊去。

　　大人，你且留，幾日，待我緩緩，就來。”

　　方士忠有些好奇池魚嘴裡的那邊是哪裡，但他不敢問，隻能暗搓搓在心裡想，是不是天庭。

　　“好，我在這邊，最多能耽擱五天！”

　　池魚看他答應，之後朝他露出“虛弱”地笑容，便直接消失在原地。

　　在方士忠看來，池魚是天上的仙子。

　　她要回天庭，應該是直接騰空飛往天上。

　　結果，他想岔了，人家是直接消失。

　　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之後看了看四周。

　　沒人，真的沒人。

　　天，池氏這個仙子的身份，可能有些高。

　　不然怎麼不用飛就回天庭了。

　　或許，她是天上仙帝的女兒？

　　池魚還不知道方士忠腦洞大開，她回空間後，直接出去找姐姐。

　　她把自己出現在這的原因給說了，等說完話鋒一轉道：

　　“姐，這會兒外頭沒人，要不你先出去，幫我招待下方士忠？

　　我看他這段時間，黑瘦了不少，你用那些野物送的肉，給他做點好吃的。

　　對了，順帶幫我問問，阿牧的情況。

　　都六月底了，府試應該早已考完，他怎麼還沒回來。”

　　池巧果斷點頭：“好，你給我拿點泡發的筍幹，再來一塊南瓜，一塊冬瓜。”

　　這些都算是應季的菜，用了也不算多突兀。

　　這天晚上，方士忠在木屋這邊吃飯。

　　作陪的是三族老以及池二熊跟池三豹。

　　等到飯菜吃的差不多，池巧過來問：

　　“方大人，不知府試什麼時候考完？

　　現在阿牧是否已經在回程途中？”

　　本來心情還算挺好的方士忠，聽到這話，直接沉默。

　　這下池二熊跟池三豹有些坐不住。

　　他們想到這段時日以來，聽到外頭的那些消息。

　　又聯想到，秦牧去武甯府押送捐贈糧食的事。

　　他們很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要是秦牧有個萬一，那他們家小魚怎麼辦？

　　她一嫁和離，沒人會說什麼。

　　但是二嫁沒多久，秦牧要出事的話，多半會有人說她命硬克夫之類的。

　　哪怕他們知道不是，可抵不住會有人亂嚼舌根。

　　想着這些，他們有些坐不住。

　　還是三族老仗着自己年齡大，不怕冒犯對方，直接問：

　　“大人，是不是秦家小子出什麼事了？”

　　方士忠看他們這緊張的模樣，也知道他們想岔。

　　當即他也不藏着掖着，從懷中拿出一封信。

　　“沒有，沒出什麼事！這次府試，阿牧是案首。”

　　衆人聽到他沒出事，還是案首，皆是松了口氣。

　　其中最高興的，當屬池三河。

　　秦牧是秀才，等于他才學高。

　　嗯，是文武雙全。

　　這樣以後壯壯，有他這個父親教導，絕對不會差到哪裡去。

　　還不等池巧問，方士忠突然想起秦牧讓他給孩子取名這事。

　　當即就聽他說道：“之前阿牧讓我幫忙給孩子取名。

　　我有些忙，就給忘了。

　　阿牧跟我說，池小娘子的意思，孩子姓池。

　　故而，我給取名叫池清宴，取自海河清宴之意。”

　　說着，他想起眼前這些人，好像不識幾個字，怕是不清楚海河清宴之意。

　　當即他表示道：“海河清宴是說天下太平，歲月靜好。”

　　池巧自是清楚是何意，因此等方士忠說完，她立即表示：

　　“好，這個名字不錯。

　　現在世道各種災害，天下百姓，都盼着能夠歲月靜好。

　　我想這個名字，小魚肯定也會喜歡的。

　　大人，謝謝你替壯壯取名，多謝！”

　　說着，她還特地起身，朝他彎了彎腰。

　　等坐下，她又追問：“大人，既然阿牧已經中秀才，那什麼時候回來？”

　　方士忠又沉默了下，之後才把那信遞了出去。

　　“阿牧本是北疆一名五品千戶。

　　眼下受災的不僅僅是我大褚，就連那北狄跟西戎，也幹的厲害。

　　現下的西疆跟北疆，都有敵軍騷擾。

　　若是不能解決水源問題，這一仗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