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270章 你和我記憶中的樣子不同了
火車天亮了之後才停下,由于天才剛亮不久,火車上的人雖然睡了一覺,但也十分疲憊,大部分有氣無力的提起自己的行李。
姜南溪更是覺得腦子一片混沌,暈暈乎乎的感覺,到了地方,她按照信裡的醫院趕過去。
後面眩暈,周寂背着她快步過去的。
到了地方,姜南溪拿出來了自己的介紹信,并問醫生姜母的病房在哪?
“你是來看病人的?”醫生臉色有些不忍,“你是她什麼人?”
周寂看到醫生的表情眯了眯眼,直覺告訴他這不是個好消息。
“我是她的女兒,是下鄉知青,醫生,我媽她到底在哪啊?”姜南溪隻覺得頭疼,大哥給她寫信說了醫院,但是并沒有告訴她病房号。
不知道怎麼回事,自從做了那個夢之後,她心慌的厲害。
醫生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病人今天早上的時候就去世了,現在正在辦理手續,我們也不知道家人在哪。”
現在是必須火葬,醫院允許死者在醫院停留三天。
姜南溪一口氣沒上來,要不是周寂在後面扶着都摔在地上了,醫生迅速掐了姜南溪的人中。
姜南溪不明白,自己明明把果醬給寄過去了,就算是治不好,也有延緩的作用,為什麼會發展的這麼快?
“我媽在哪?我要去見她。”姜南溪拉着人。
醫生帶着姜南溪去了地下一層,姜南溪從來沒有到過這種地方,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親人會死,她覺得心髒墜的厲害,難受的呼吸不上來。
周寂見姜南溪小臉上全無血色,生死面前,他腦子就算再好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姜南溪在太平間門口見到了姜父和姜清音,姜父一直在這裡守着,姜文博在上面跑手續。
姜父坐在太平間門口的地上,他後背靠着牆,眼鏡有一邊向下歪着,人靜靜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姜清音在他旁邊,呆呆的看着一個空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爸!”姜南溪出聲将兩個人驚醒。
姜父心髒一震,他擡起頭見到了姜南溪,先是一愣,然後扶着牆站了起來,“南溪,南溪……”
姜清音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爸。”姜南溪跑過去,姜父蹲的時間太久了,他的雙腿早就麻了,邁開腿沒知覺差一點摔在地上。
姜清音扶了一把,她呼吸不穩,“爸,你那麼着急幹什麼……”
姜南溪跑上前,姜父一把抱住她,上下打量她,“南溪,你怎麼回來了?沒事吧?”
他手碰着她的頭發,他們已經快要兩年沒有見了,姜南溪跟他記憶中的也有些不一樣,被她離開的時候高了,胖了,臉也長開了,姜父一瞬間老淚縱橫。
“爸,媽呢,媽呢?”姜南溪哭得泣不成聲。
姜父也說不出來話,兩個人抱着哭。
姜清音看着這父慈子孝的一幕,她爸從來不會這樣抱着她哭,可這明明是她的家人,她是他們親生的卻活得像個養女。
“你媽在裡面,她要是知道你回來肯定高興壞了,我帶你去見她……”姜父領着姜南溪要進去。
姜清音攔在前面,她控訴,“爸,媽去世前已經說了,以後我們跟她就是兩家人,再說媽得病說不定還是因為她,就是因為她自己報名下鄉才把媽給氣病的,要不然媽怎麼會這麼年輕就沒了。”
姜南溪臉色瞬間更加慘白。
“胡說什麼?”姜父已經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了,姜南溪當年下鄉還不是主動離開,他也沒有心思浪費在這些事情上。
姜清音大聲吼,“我怎麼胡說了?難道不是因為她嗎?沒有她的話媽根本就不會早死,她還有臉過來看媽?現在吃了苦知道城裡好了,說不定她這次回來就是想繼承媽的工作留在城裡……”
“夠了!”姜父一巴掌打過去,“夠了,夠了……”
這一切都夠了!
姜清音捂着自己的臉,她含着眼淚,“爸,你有打我,你又因為她打我,媽就在裡面呢,你就這樣打我……”
她轉身跑了。
姜父差點氣暈,周寂眸子落在姜清音後背幾秒。
姜南溪進了太平間,現在的太平間并沒有後世那麼完善,況且姜母剛剛去世,她隻放在床上躺着。
姜南溪不敢相信白布之下的會是姜母,她不敢掀開,手伸到一半頓住了,可是她不掀開的話她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周寂靜靜地站在她旁邊,沒有說話,姜南溪手停頓在半空十幾秒,還是掀開了蓋在姜母頭上的白布。
姜南溪一瞬間都有些不認識白布下面的人。
姜母生病這段時間頭發都掉的差不多了,由于吃不下去飯,臉上的骨頭突出,眼窩凹陷,和她記憶中有些愛美的媽媽一點都不一樣。
“爸,她,她是我媽……”姜南溪不敢想象她受了多少苦,她手捧在她還有些餘溫的臉上,突然想起了什麼,轉身迅速拿過周寂手裡的水壺想要往她嘴裡灌。
“說不定有機會的,媽,沒事的,會活過來的……”姜南溪手指發抖,可是怎麼都灌不進去,她着急的大哭,“媽,你喝啊,喝了會好的……”
“南溪,你怎麼了?”姜父看她情況不對勁,連忙擋住她的動作。
周寂也上前摟住她,他沙啞着聲音,“已經晚了……”
“晚了?怎麼會晚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來晚了……”姜南溪身體一軟,幾乎卸掉力,水壺也掉在了地。
姜父見姜南溪陷入到怪圈裡,他們的事情又關孩子什麼事,“南溪,你不要瞎想,你媽的事情和你沒有任何關系,是我們要瞞着你的。”
姜南溪受不了打擊,暈了過去。
等她再醒過來,手續已經辦完了,現在國家要求很嚴格,火化定在一天後,葬禮在火化之後舉行。
她坐起來看到了姜文博,愣愣道:“大哥……”
“南溪,你不要太傷心了,我們當初不想告訴你就是怕你太擔心。”姜文博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姜南溪旁邊,他們已經有兩年未見了,他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你的性子又溫婉了不少。”
她在下鄉之前和姜清音鬧得水深火熱,幾乎像變了一個人,姜南溪張嘴就能冒出來一句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