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仲淵輕笑一下:
「華老說的,找你。」
周國良瞪了他一眼。
呂仲淵嘿嘿笑道,又把手上的另外兩張紙交給梁新月:
「這個,給你的,這上面這幾個人,你可以想辦法安排到研究所,也可以安排到廳裡來,這個做了個記號的,可以等著安排到你的育苗基地裡去,這個原來是農業大學的一個教授來的。也是很專業的。」
梁新月看看手上的兩張紙上的名單。
「這幾個人,是原來從農業廳裡出去的,這次要回來的,還有這下面寫的這幾個名字,回來也不要了,找個理由辭了。」
辭?
梁新月看看呂仲淵說道:
「你今天下午不是一直在陪那些人說話嗎?怎麼還陪出名單來了?」
呂仲淵嘿嘿一笑道:
「要幹,就得幹一票大的,我就動了點小手腳。」
梁新月無語了。
還讓人去找周國良調人查人,這人手上也有一批人啊。平時看著懶懶的不想上進的樣子,這一動手,就整出這麼多的名單。
梁新月無情的直接把名單丟回給呂仲淵:
「不行,今天我把這份工作交給你了。你管吧,我這還要寫書呢。」
周國良也一聽就來氣:
「交給你的工作了,你還還給新月?」
呂仲淵有些委屈了:
「我這都做完了,都給他們分析清楚了,哪些留哪些走我這不是都搞明白了麼?」
梁新月瞪他一眼:
「你搞明白了?你直接報給老喬,安排在什麼崗位,你報上去就是的。」
呂仲淵委屈的笑道:
「我得先報給你聽聽啊。你是我上司呢,再說了,老喬那邊還丟了好些單位的給我查。我……」
梁新月一下子坐直了,瞪大了眼睛:
「合著你倆演戲給我看啊?在他那裡時,你還要我配合你,說你工作多,不接他那裡的事。現在你又跟我說,你接了他手上的事。」
呂仲淵委屈的說道:
「我也沒辦法啊,拒絕不了。今天來的,一個一個的夾帶著一些名單過來的。我要打聽這個人,就拒絕不了那個人,互相之間借用一下,然後就成這樣了。」
呵呵。
梁新月知道了,這是老喬的以退為進的辦法。
梁新月哼一聲道:
「肯定是老喬,他明著沒再說什麼,暗著肯定給那些人說了,你這個前書記都提前回來了,怕是要打聽消息得從你這裡下手,然後一個一個的把自己的關係戶就送到了你面前來?」
呂仲淵轉頭看向周國良:
「怎麼樣?你們一個個的還說她隻適合搞學術研究,看看,她今天可是在辦公室寫了一天的書,隻這麼一點線索,她都能把這背後的彎彎繞繞給看得明明白白的。」
「這就是一個妥妥的搞政治的頭腦啊。」
梁新月無語的瞪他一眼:
「你還要說些什麼?要不要把我捧上去坐上你原來的大位?」
「不行!」
周國良直接出聲擋下來了。
梁新月哼一聲看向周國良:
「你覺得我不行?」
得,這懷孕的人得罪不得。周國良忙笑著站起身來,安撫著說道:
「沒有沒有,我是說,不用他捧你,最適合的還是他自己,讓他自己去做。」
「不了,我說了,我幹幾年後,我要做大鱷的。」
周國良:……
梁新月:……
梁新月道:
「我隻想當老師的,再說,我還想找個時間去京大進修一下呢,你可別害我,我是不會再去陞官的,老喬那邊以後有事,你去,頂上去。」
呂仲淵輕笑一下:
「我幫你頂上去也頂不了多久的,我也要找機會下來的。」
梁新月挑眉:
「看來,你是想去做大鱷真的上心了?」
別說,呂仲淵今天下午應付了這些人後,更是下定決心再去闖另一個圈子。他開始回來上班時,還覺得信心勃勃的,但今天應付這些人,突然覺得自己和他們的嘴臉一樣,好虛偽。
這些人,明明是借著這次政策大變動,一些人是想找機會升一下自己的兒女,一些人是想自己的位置動一動。
他們各家都有子女要不在下鄉,要不在基層。
幸好,自己沒有家人要在這次新政中有所求和有所謀,但看到他們的樣子,想想當年自己一直努力的往上爬的樣子。呂仲淵突然有點破防。
眼前的梁新月,人家是靠的真正的農業技術上來的。眼前的周國良,人家也是拿命拼著上來的,隻有自己是靠心機上來的。
雖說,看著自己是做了一些事,但自己當時那種想往上爬的那種心態,現在想起來,完全沒有當時那種興奮的感覺。
那些年,自己也忽略了家庭,每天睡覺前,要復盤一下今天說話中,有沒有得罪誰?今天自己哪句話沒說得得體了。今天哪件事又辦得好了。
睡前,還要想想明天得把什麼事做好了,提高自己的名聲。
天天就在計算著這些,難怪,家裡的人也不想理自己了。
呂仲淵用手捋了一下頭髮,認真的說道:
「也許,那個圈子沒有這麼虛偽。」
梁新月也不知道那個圈子虛偽不虛偽,但後面來看,那個圈子裡的大佬們,都是真正的聰明人啊。
嘿嘿,呂仲淵想去闖一闖,也許還真的能成一個大鱷。
呂仲淵看看梁新月手上的稿子,嘆口氣,又把給梁新月的名單拿了回來:
「算了,還是我明天去整好了,再交給老喬吧。」
說著,又施施然的走了,走到門口了,才說:
「晚安。」
頭也沒回,直接隻擡手揮了一下。
梁新月笑一下,繼續低頭看著自己要寫的稿子。而周國良卻是拿著那份名單看了一會兒,然後去了卧室,他直接打了一個電話,然後說道:
「給我查幾個人。」
他都沒有念名字,而是拿話筒放在茶幾桌子上,然後人看著名單,手指卻在桌子上不停的敲著什麼,對方憑著敲擊聲,做著記錄。
這是他們的聯繫的密碼。
敲完了,直接劃了一根火柴,把這張紙給燒了。
梁新月才不管他們做的這些秘事呢,反正自己手上的事真的很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