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舒笑道:
「我爸不是正式工,隻是一個臨時的工人。他在廚房裡也就是打個雜。」
梁新月問了一下才知道,他爸其實原來是一個首長的炊事員這種,後來因為首長死了,他們就被分配了出來,他一個炊事員被分到了農業廳來,但因為他當時的妻子,是個地主的女兒。
所以,在成分上有點問題,這也是紀舒的工作一直得不到提升,弟弟下鄉也被排擠的原因。
而其實,他們的母親早就死了。
而他父親也因為這個原因,從正式工變成了臨時工。
紀舒沉聲說道:
「在廳裡的食堂內,他被排擠的。他在那裡面幹得不開心。所以,我就想,他很會熬粥的,如果你們要,可以讓他出來幹,我倒是希望他能走出來。」
梁新月笑道:
「可以啊。周末,你帶上你父親到我家來,讓他露一手。我們主打熬粥,也會配一些炒菜這些的。」
梁新月又笑道:
「我還正在想怎麼再找信得過的人呢。你知道,後廚這種地方,信不過的人真的不能讓他進去。」
紀舒點點頭,開心的笑了:
「今天聽到了喬副省長說的這些話,我都很開心!」
她弟弟應該是可以回來了。
梁新月想了一下說道:
「你弟回來準備做什麼?」
「考試,我讓他一定要考大學去。」
梁新月點點頭道:
「嗯,現在還是機會,現在的大學還包分配,以後的大學不包分配了。但,人總要一技在手,所以,多學習,是一件好事。正所謂:活到老,學到老。」
小沈道:
「怎麼會不包分配呢?大學生現在好吃香。」
梁新月笑道:
「等著吧,等到有一天,你走在街上,一磚頭掉下來砸到了五個人,四個本科一個研究生時,你就知道全天下都是大學生時,沒辦法包分配,隻能每個人都儘力找自己的工作。」
小沈笑道:
「不可能!」
梁新月沒說話,倒是開車的呂仲淵輕聲道:
「有可能!你想想,你是大學生,你希望你的孩子也讀到大學吧,你孩子長大,結婚對像,你會選擇大學生吧。他們也會讓自己的孩子成為大學生。而其他的父母都一樣,都希望自己孩子讀大學。這樣輩輩代代的傳下來,不就都是大學生了麼?」
「哪裡可能,我們四萬萬的人呢。哪裡那麼多大學裝得下。」
梁新月想想前世的十幾萬萬人。嘿嘿笑了一下:
「你們慢慢看吧,大學也會越來越多的。」
到了辦公室,剛坐下來,黃廳就過來了,直接坐到了梁新月的對面:
「小梁。」
叫著小梁,手上拿了一個文件夾:
「來來來,這些要交給你了,我要真的走了,嘿嘿。養老退休,這輩子就這麼完了。」
笑著說的,說的卻是這麼的沉重,笑容裡,也有些失落感。
梁新月輕笑道:
「黃廳,什麼叫完了?有句話說:最美不過夕陽紅,退休的是工作,不是人生,你的新一段人生才開始呢。要我說,現在你精力還好,又不用擔心工作了,還能不少錢用,要是我的話,我就收拾一個行囊,帶著愛人,兩人來個全國旅行。去看看祖國的大好河山。」
黃廳卻是在聽了梁新月的話後眼睛一亮:
「咦,你說的也沒錯,我正在愁著以後不上班了,該怎麼打發時間。老了,沒得用了。」
想了想又說道:
「我有幾個戰友在南方,我這下有空了,可以去看看。」
梁新月點點頭:
「對啊。找朋友聚聚,三五好友,一起聊聊。這才是一種新生活的開始。」
黃廳哈哈笑道:
「還是你們年輕人有想法,來來來,這個你看看,中午時,老喬叫我去說了話,這些,是我自己平時記下來的。對你這次應該是有用的。」
梁新月打開了黃廳拿來的文件夾,裡面卻是公公正正的寫著一些名字,每一個名字後面,還有些簡歷。
「這些人,就是從廳裡被帶出去下放的。有些我知道在哪裡,也有人已死了。還有幾個,我不知道人在哪裡,得去查找。估計檔案局裡才有答案。」
這種連在哪裡都不知道的勞改人員的檔案,怕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看到的。
隻是,梁新月看著上面寫著的幾個人,最高職務的,就是原來的一個副廳長,還有一個副書記。
這兩人,要是帶回來,還真的不好安排。
如果黃廳走了,梁新月頂了上去,還差一個副廳。但副書記沒有空缺。
低了位份的,還得重新做一次調整,老喬說了,得恢復原來的等級。也就是說工資待遇這些,得按工資等級來。
這樣的人,安排做普通崗,可能人家也不願意。
梁新月微嘆了口氣。黃廳卻是微笑道:
「是覺得人不好安排了吧?」
黃廳笑道:
「你不是手上還有個研究所麼?」
「研究所也有勞改了這次要回來的人,估計那些空處還是得有人填上去。」
黃廳的意思是說可以讓人去研究所工作,反正研究所也是農業廳下屬的一個單位。
而且,那還是一個有實權的單位。
梁新月想了一下,不想安排一些沒有足夠的專業知識的人進研究所,那裡是搞研究的,本來就是搞專業的事的。
梁新月決定,要把兩邊的人事檔案翻出來好好看看。
黃廳又言道:
「明天我再把我手上最後一些工作整理了,這禮拜之內,我們把交接做一下。」
梁新月驚訝的說道:
「不用這麼快吧?」
黃廳笑道:
「我的退休日期本來就在下禮拜。再說了,你快點兒上位更好下手安排一些工作啊。我本來還沒有別的打算,但現在你的提議我還真的聽進去了,我還真的想到南方去走走看看了。」
梁新月:
「我算不算搬了磚來砸了自己的腳?」
黃廳走了後,梁新月叫來了呂仲淵:
「給你,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你自然知道這些人是誰的。」
呂仲淵看了看文件夾:
「有兩個以前和我在一起勞改過,後來被分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