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良也和李武說了自己的打算,梁軍在車上也聽到了,做了檢查後,他沒說話,送他們回鄉下的車上,周國良再一次勸說:
「我都給新月打了電話說了,新月在給你們找房子,叫我們走的時候什麼也別帶,隻要人去了就行,她都會準備好的。」
「大哥,你就跟我走吧,其實叫你去,還有一個事,新月需要你們幫忙。我天天在部隊裡,幫不了她。」
接著,他大略的把新月做的事說了一下:
「她一個人,家裡還有三個小的,雖說請了李嬸幫著照顧一下,但大的剛走路,小的兩個一個人是背不了的。所以,新月常常還得背著孩子上山幹活。」
「你去了,一來是你們也有個安穩的照顧,二是你好了也可以幫一下新月,最重要的,不在這裡,我姐就不受這份刺激,說不定還好了。」
聽說小妹在那邊真的過得很好,而且現在還是吃國家糧的人了,也不知道妹妹怎麼得到這個鐵飯碗工作的,梁軍第一反應就是周國良幫的忙。
周家是對他們家帶來了很多的傷害,但由於周小英的存在,和妹妹兩口子的存在,梁軍一直也不敢埋怨周家。
所以,梁軍也還沒答應周國良的話,隻說回去和父親商量一下。
可是沒想到,他們回到家裡,就看到了劍拔弩張的場面。而比他們先一步到的,就是付書記。
大隊的和公社的都來了。
看到周國良一行人回來,劉金秀直接衝過來就要去拉周國良。
周小英看到劉金秀,嚇得啊啊直叫喚,還拉著梁軍往後躲。
周國良護在梁軍和周小英身前,一是姐姐怕老娘這麼兇的樣子,一是梁軍還有傷,老娘要是再把梁軍撞了,那就真的不好說了。
「國良,你來了正好,你來說說,你拿出來的錢,是不是該他們還給我。」
周國良怒道:
「你在這裡鬧什麼鬧,這是什麼地方你不清楚嗎?我丈母娘還在那裡躺著,你是不是來準備一命償一命的?」
劉金秀今天是因為得到了消息,說這邊辦喪事都是兒子拿的錢出來辦的。
她認為,這死了人都是應該當兒的出錢,就算是個女婿,也沒有出錢的道理。所以她來要把兒子出的錢要回去。
梁家人不去找她麻煩,都是看在周國良的面子了,沒想到她還要來人家靈堂上鬧。
這是叔可忍嬸也不可忍啊。整個梁家人就不依了。婦女們先站出來,對著罵。
然後有人就去報了大隊,大隊一聽是周國良的娘鬧事,這事頭疼啊,於是馬上讓人報告了付書記。
就這樣,公社和大隊的兩級幹部都來了,還是擋不住這劉金秀的嘴。
周國良怒了。他在梁家這邊,也是真心替母親在贖罪,可是母親卻還來鬧。
周國良當著大家的面,伸手抓住母親的前襟。
付書記等人一看不好,忙上前想要攔住。但他們這些人,怎麼擋得住周國良。
周國良直接把比自己矮了很多的劉金秀給提了起來。拉到了嶽母的棺材前。
那裡擺了一床破被子,專門給來的人燒香磕頭跪著用的。
周國良一腳就把破被子踢開,拉著老娘對著棺材說道:
「丈母娘,是我母親對不起你,她害了你受傷。大哥看在我和我姐的面上,沒有找我娘的麻煩,但她欠你的頭,一定要磕!」
跟著過來的所有的人聽到了周國良的這幾句話,都不出聲了。而周國良把話說完,讓旁邊一個人點三支香。然後一手拿香,一手提著老娘,用腳在老娘的後膝彎處一踢,劉金秀就跪下了。
周國良也跟著跪在旁邊。劉金秀嘴裡在罵,周國良把抓住她衣服的手改為壓在她的後脖子上。手肘直接壓在她的肩背上。
不管她怎麼掙紮,也沒掙脫。她的嘴裡就直接罵罵咧咧的。人都死了,她還在罵。
周國良把三支香插到了前面的香盆裡後,反手就抓了一把錢紙,直接就當眾塞在母親的嘴裡給堵上了。
然後壓著她的頭,咚咚咚的磕了三個響頭。這才放開了壓著劉金秀的手。然後自己沖著棺材磕了三個響頭。
而劉金秀一掙脫後,都沒來得及扯掉嘴裡的紙,掄起巴掌就打在周國良的身上。
又是手打又是腳踢的,周國良跪在那裡忍著。然後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再一次提著劉金秀道:
「對不起大家,她給大家惹麻煩了。我周國良在家時,你們可以找我,如果以後,我不在家,她要是再撒潑欺負哪一家人,你們不用管我,打得過她的打,罵得過的罵,我周國良知道自己的這個娘是個什麼德性,不會怪大家。」
這話一說,有些東西就在變了。
不知道是哪個,在人群中接了一句:
「好,等你走了,她要是敢再胡來,我們收拾她。」
「對。我們收拾她。太過分了!」
「……」
周國良又對付書記他們說道:
「你們等一會兒,我把她送回去,我馬上就過來。」
周國良用同樣的辦法,直接提著劉金秀就往周家走。
劉金秀一邊清理嘴裡的紙,一邊哇哇叫著罵人。
周國良理都不理她,如拖一個小孩子一樣,先是提著,後面是拖著。走到了周家,直接把人丟進屋裡。然後把門一關:
「我現在正式告訴你,從現在起,你不用把我當兒子,我也不想有你這樣的娘。今年我走了後,我不再回來,你生老病死,我也不管。不信,我們走著瞧。明天,我就讓武裝部停了你們的軍屬優待的各種款。你自己好好的作,怎麼作死的我也不管。」
周父其實就在不遠處看著辦喪事那邊,周國良做的事,他都看到了,看到周國良把人拖回來,他也趕著回來也聽到了兒子這句話。
以前寫信是這樣警告過他們的,但現在兒子親自說的,周得柱還是有些害怕的叫道:
「老三,老三,你不能這樣做。」
「那你們做事想過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