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新月乾脆的說道：
「你倆回屋子裡坐著，那女人瘋起來很可怕的。」
雪兒和月娥都沒見過這個傳說中的丫丫的親娘。
因為以前在家屬院的事鬧得很大，所以，大家都一直的沒有人提起她。
好歹月娥還聽說過，雪兒是連聽都沒聽說過。
小魏和郭夫人過來，分別扶著邱月娥和小雪回屋子裡去。而周國良扶著梁新月也想回屋子裡，卻不想在門口被肖順擋著的林小菊看到了梁新月，撲通一聲就在他們家的大門口給跪了下去：
「梁新月，我要見我女兒，我要見我兒子。」
肖順黑了臉低吼道：
「林小菊，滾！」
林小菊就是為了孩子來的，怎麼可能滾。
不隻是不滾，還不要臉的直接就在門口大聲叫著：
「丫丫，小二，我是媽媽啊，你們快出來，媽媽想你們了。」
說實話，小二本來是沒有看到林小菊的，他當時和小兵還有小寶幾個正低頭在比各自手上的玻璃彈珠誰的更多，根本沒注意到門口的來人。
所以被劉良和劉洪等把他拉著走到後院去，他完全沒有別的反應。
還開心的和別人說自己有玻璃珠裡有一個三色玻璃球啊。
他們在後院玩著，突然聽到那麼一嗓子直接把幾個小的孩子都嚇了一跳。
因為這話裡的丫丫和小二，都是他們熟悉的人啊。但這個媽媽是誰？
是的，小的都不知道，除了劉良和劉洪。
小二的所有記憶裡，早就沒有了這個媽媽的形象，但心裡是知道的，自己和姐姐不是新月媽媽生的，也不是閔媽媽生的。那自己的媽媽是誰？
因為林小菊走的時候，小二還小，一點兒也不記事的。
可是現在聽到了這個是媽媽，小二臉色就變了，有些惶恐，他怕。
不知道為什麼，他聽到這個媽媽說話他就害怕。
他不由自主的伸手拉住了劉良。
劉良伸手輕輕揉一下他的腦袋。
在家裡，媽媽就說過，家屬院裡命最不好的，不是小兵。而是丫丫和小二。
多少當時的他們也是大孩子了，所以，知道肖叔叔家的一些事，也知道丫丫和小二的一些經歷。
小二的惶恐他們看在眼裡，而同樣聽到這聲吼的還有正在廚房裡忙的楊姐。
楊姐把手上的鍋鏟子一放，人沖的就出來。
今天在這裡的其他的女子，都沒有她更了解這位林小菊了：
「你來這裡叫什麼叫？你是誰的媽？你當過媽嗎？你配當媽嗎？你還有臉到這裡來吵吵，你家沒有鏡子總有尿吧，你回頭撒泡尿照一下自己。你配嗎？」
楊姐的這一通輸出，讓原本圍過來看熱鬧的周圍的鄰居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林小菊。
楊姐一邊說，一邊伸手推著林小菊，一句把她推來後退一步，這樣，罵完，林小菊被推到了大街上了。
楊姐也不怕被別人知道，當著大傢夥兒的面：
「今天大過年的，大家都想過個快樂年，你就是來給人添堵的。你憑什麼還敢到這裡來鬧事？要不要我把當年的事給大傢夥兒說說，看看你還有沒有臉到這裡來鬧。」
林小菊眼神有些躲閃。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還是堅定的說道：
「楊姐，我…我也有我的苦衷啊。」
她說著還欲言又要哭的委屈樣子，看得楊姐火起，掄起拳頭就要揍人。
李姐一看不行，過來伸手按下了楊姐掄起的拳頭。
楊姐指著林小菊罵道：
「你有苦衷，你的苦衷就是你做為軍屬，在你男人受傷斷了腿，你就一走了之？你男人還受著傷呢，你丟下四歲多還不會走路的女兒，兩歲的兒子，一走了之。」
眾人聽到楊姐這麼一說，都責備的看向林小菊。
楊姐說著想到那些年，一邊流淚一邊說道：
「各位街坊都可以評評理，這個女人，當年嫁給我們的肖營長，在肖營長受傷後，她就嫌棄了，而且她重男輕女，她大女兒因為她的虐待，四歲多了都不會走路不會說話。就算這樣了，她在走之前，還把女兒抱來摔在壩子裡，把孩子身上的骨頭都摔斷了好幾根。她一走了之，我新月妹子把兩個孩子接回家養著。」
「大女兒足足在床上躺了半年才好起來，這姑娘現在都不能劇烈運動。現在看孩子養大了，有出息了，上報了，她想來認回孩子了！你還說你有苦衷，你他媽的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楊姐這一通哭訴，讓所有的人都開始直接罵起了林小菊。
林小菊的臉色變了又變，在眾人的指責聲中，她直接把包往地上一丟，自己也往地上一坐，完全不管地上的冰冷：
「你們…你們隻知道責罵我，一個癱子女兒，一個小兒子，一個沒了腿的男人，有腿時他還是個營長，沒腿了他連退伍都沒有單位要了。我…我養得活他閃嗎？」
楊姐繼續責罵道：
「養不活？當時我們家屬院裡的人怎麼跟你說的？孩子我們大家一起養。你不聽，還想把孩子弄死了你好走得乾淨。走了這些年，你有給孩子寫過信買過一件衣服寄來嗎？沒有，你什麼都沒有做！」
「你知道是誰做的嗎？丫丫癱在床上，拉屎撒尿都要人帶著。小二剛學會走路，吃飯要人喂著，睡著要人抱著。新月那時剛懷上孩子，就帶著你兩個孩子，有吃的，都是先給你兩個孩子吃了，有好的東西，都是先給了你兩個孩子。不然人，你以為你兩個孩子怎麼長大的？」
「現在姑娘上報上廣播了，出了名了，你知道了，你就找來了是吧，沒門兒！你看他們認不認你這個媽！」
林小菊趴在地上爬向了肖順：
「肖順，我錯了，真的，我錯了，你想想，當年我也不怕吃苦的，我跟著你到那山裡，我生小二還就在那院子裡，差點兒大出血死了，你忘記了嗎？」
肖順拄著拐站在院子的門口，看她撲過來就後退了兩步，拿拐杖往前一指：
「滾！」
肖順回頭看看小魏：
「小魏，二喜，把她送到公安局去，她居心不良，在軍長家大吵大鬧，懷疑她別有用心，讓公安局的好好查查。是哪裡的，送回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