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周末時,梁新月要收拾東西進京城去。
周國良有些不爽了。現在他的位置,休息時間還是很固定的了,隻要不發生大事,他每天都能回家抱著老婆入睡。
現在老婆一走就是一周喲,唉!
梁新月收拾行李包,好在現在是夏季,要帶的換洗的衣服不多。結果,她的包裡,最多的是給丫丫買的衣服和一些吃食。
周國良自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去,而且她左手又不能用力,就怕上下車她拿行李包都不行,所以,二喜就被派去著跟梁新月一起出這個差。
這次梁新月還是買的火車的卧鋪票,周國良直接給買了軟卧的票,就是聽說了上次梁新月出差還遇到了不講理鬧事的人。
梁新月和梁二喜上了車後,她們坐的那個車廂裡,居然隻有他們倆,一節車廂都隻有她們倆。
梁新月開始沒在意,上了車就認真的看著書。愛看書是她的習慣。梁二喜把東西收拾好了後,出去走了一圈回來:
「姐,好像有些不對。」
梁新月頭也沒擡:
「咋了?少拿了行李上車了?」
「不是,是我們出不去了。我們這節車廂兩頭都有士兵守著,我剛才想去餐車看看,都不許我出去。」
梁新月猛的擡頭:
「你說什麼?我們被困在這個車廂了?」
梁新月這才趕緊走出去,果然,這一節車廂好安靜。
沒有一點聲音。不可能!
這一趟火車到京市的,每一趟都是擠得很,不可能有空位,而現在是空了一個車廂。
梁新月自認為自己的身份還不足夠包一節車廂去京市上個學。
就算周國良出面也不可能,何況周國良向來是儘可能的不用公家的資源。這次能讓梁二喜跟自己進京,還有個原因,是梁二喜的家本來就在京市那邊,二喜順帶休了個假回家探親的。
他把自己送到了學校,就要回家去,到時自己走的時候,再一起回來。
梁新月走過車廂,查看了每一個小間,都沒有人,收拾得很乾凈.再往前走,在車廂與車廂相接的地方,門關著.是的,他們這裡的門關著.
梁新月的臉色沉了下來,轉身走向另一邊,梁二喜在她身後小聲說道:
「那邊過去還有一個車廂就是餐車,我就是從那邊去,也過不去。」
梁新月走了過去,兩車廂間的間隔地方,也是關上了門的。
梁新月試著動手拍了兩下門,沒想到門馬上就開了。
果然,開了門後,就看到了四個當兵的。
不,就這種感覺來說,不是四個當兵的,可能這一節車廂裡的當兵的不隻是四個,而是很多個。
門口的士兵在看到梁新月和梁二喜的時候,轉身就向他們行了個禮。
梁二喜本來就是軍人,反射的也立正回了個禮。
隻梁新月淡淡的問道:
「我可以去餐廳吃飯嗎?」
「同志,不行。請你回到車廂,我們的任務,是不讓任何人通行。」
梁新月氣笑了:
「行,你幫我們請示一下,我們買的這個車廂的票,如果不許通行,我們怎麼吃飯?我的終點站是到京市,中途要過三夜兩天,掐頭去尾,也要吃六頓飯,列車上總得給我個說法啊。」
似乎那軍人也有些吃驚,看了他們一眼。然後點點頭道:
「好,我請示上級,請問有幾人?什麼時候買的票?在哪裡上的車?」
「兩個人,在西市上的車。」
什麼時候買的票梁新月說不出來了,轉頭看向梁二喜。梁二喜想了一下說道:
「前天拿的票。」
那軍人點了點頭。然後當著梁新月的面,就直接把門給關上了。他去沒去問,梁新月也不知道,真的是把人氣笑了。
梁新月也不管,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然後還拿起書繼續看著,梁二喜不是那麼喜歡看書,就在走廊上來回走了幾次,覺得自己似乎擔心也沒用,最後乾脆就在走廊直蹲起了馬步。
火車勻速的前進著,況況況的聲音平穩得很。
到了六點,車廂內的光線不是那麼好了。車內也亮起了燈了。接著,坐在走廊的凳子上的梁二喜就聽到了那邊開門的聲音,轉頭一看,兩個軍人各端了一個托盤進來。
「同志,給你們送晚餐來了。」
梁新月聞言也詫異的擡起頭看了過來,進來的是兩個軍人,一個看上去是人到中年的人,放下了餐盤就說道:
「梁新月同志,你放心坐車,你和那位同志會平安到達京市的。其他的事就暫時不用管,三餐會有人給你們送過來,衛生間和洗漱,你們就用這邊的。」
梁新月想到了一點,小聲問道:
「是不是等一下有專人坐這車廂。」
中年軍人笑了一下,但沒說話,梁新月就懂了。
這一趟車的車票,是周國良給買回來的,而他,肯定是知道這一趟車上會坐重要的人。而把她和梁二喜送上了車,這節車廂就被封閉了。
這樣倒是讓人心中安寧下來了。別的不說,她自己與周國良的身份擺在那裡,在京市來說可能算不上什麼,但在這省裡,他們夫妻這種組合,可以算是第一份了。
位高,權重。
而他們能接觸到的,自然是更上一層的人。還能讓周國良保密的,那就隻有最最高級的那些人。
雖說現在的通訊不是很發達,領導人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都是事後才能通過一些報道才知道,或是沒有報道,那就都不知道的。
但現在看來,應該就是某位吧。
梁新月雖說猜得八九不離十的,倒也算鎮定,吃過飯,天黑了下來,她和梁二喜洗漱後各自躺到了他們的這個小間裡。
梁二喜是吃了飯後,梁新月告訴他的,說是可能有特殊的人上這個車,所以才被清空的。梁二喜長期跟在周國良的身邊,自然知道一些事的保密級別。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兩人安安靜靜的,到了點火車上的燈關了,他們各自安靜的閉上了眼睛。
終是在半夜的時候,火車停在了下一站的地方,隔著隔間的門,他們也聽到了一些沉重又快速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