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新月不得不再吞下了半碗湯。她都被請吃了很多東西了。
大嫂還不放過她:
「梁同志,我們家大孫子的名字還等著你來取呢,昨天滿月,我們還沒帶去上戶口,就是等你下鄉來了給他取名字呢。」
一邊的劉大隊長忙介面道:
「對,對,對,梁同志,他們家可是念了一個月了。你得把這名字給取了呢。」
梁新月哈哈笑道問道:
「行,你家當家的我沒記錯的話是姓林是吧?」
「是的是的。我們是林家,我姓陳,我兒媳婦姓景。」
梁新月從包裡拿出一張紙,寫了三個字:
「林景程。」
「嫂子,你看,這名字讀林景程。把你們三個姓都加進去了,也願你的大孫子前程似錦。」
一邊的許老幾個都拍手叫好:
「這名字,取了個巧,也取得好。正好把一家人的姓都帶上了,還有個好意境。」
大嬸子高興極了:
「好,你們讀書人都說很好,那就是好,我大孫子就得這個名字,林景程,好聽,又爽口。」
在新水村的這頓飯吃到了下午一點多,梁新月和周國良才開著車帶著三位及他們的行李回了縣城裡。
這一回來,他們的住處就給單獨確定好了,梁新月順便也說道:
「以後,你們都暫時住在這裡,然後生活費這些,你們都不用管,小魏在的時候,小魏會管。」
說著梁新月又笑道:
「這馬上都七月了,我看你們回省城也快了。」
呂仲淵突然出聲道:
「我先不回去,就算你有機會給我弄回去,我也不回去,先把我留在這裡,把兩個項目建好了我才回去。」
梁新月微皺了一下眉頭。
還沒說話,他又說道:
「你住了我省城的屋子,那你們這個屋子,以後在我沒回去之前,就歸我住吧。放心,我不強佔的。」
梁新月笑了:
「你就強佔了也是虧了。」
呂仲淵挑挑眉,遞給了梁新月一張紙:
「這上面有幾本書,下次有機會,比如,小魏去了省城回來,給我帶回來一下就可以,就在那書櫃裡。」
梁新月看了一下,嘖嘖,隻看這名字就高級,居然是外文書。
梁新月點了點頭:
「好。」
「那這邊就交給你們了,我們明天就會走,這邊有什麼事,都先找小魏,有事給我打電話。」
正說著呢,沈西和任龍飛來了,是來找商老紮針的。
分給商老的房間,正好就是那間帶炕的房間了。他們去紮針了,許老說道:
「我和老謝商量過了,我也不想再回醫院了,你們建的這個藥廠不是要培訓一批人麼,我以後和商老接手這一塊,你們看怎麼樣?」
梁新月有點意外:
「你不回醫院?你可是中醫專家,回去還能救死扶傷……」
梁新月的話還沒說完,許老就一揮手道:
「我都快要六十歲了,回去做什麼,我好好的退休就是了,隻要組織上要是能恢復我的身份,我就正式退休就是了。」
「再說了,現在那醫院裡的專家還少麼?我何必回去擠掉人家一個位置,不會有人歡迎我們回去的,不如,你這邊需要人,我也正是懂這個的,看看,你要不要收留我?要不收留,我就去給兒子帶孫女兒了。」
自從被梁新月帶了回西槐,與謝老相聚了後,許老的生活態度都完全變了。
再來跟著梁新月這邊一折騰,也受到了一些感染,也想和呂仲淵一樣,助力把這個製藥廠給辦起來。
現在這個製藥廠要辦成國家級的,那要是在自己年老還能發一次餘光,那可真的圓滿了。
所以,他們三人的決定,都是就算是有機會,也隻要組織認可他們的身份就行,但他們還是願意紮根在這裡做這個藥廠的事。
其實,這對梁新月來說,絕對是助力。
藥廠培訓人員的事,這可是要真正的專業的專家來。這兩位專家自願入廠,那可是真的重金都請不到的。
「行,有你們三位的想法,我一定給你們辦圓滿了。」
說著,遠遠的看了一下正在紮針的房間,小聲說道:
「以前隻問過你們的事,商老的家人呢?要不要我去幫著找找?」
許老嘆了口氣道:
「死了的,找不回來了,活著的,恨得要死,隻有…」
又嘆了口氣道:
「隻有看看,如果真的能如你所說的,恢復了一切,看看還有可能認回來沒有。放心,我跟老商老謝幾十年的情份,他就算沒有家裡的人,老了有我們,我們不行還有我兒子。」
梁新月笑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說得不好,還有我們一家子呢。」
「我隻是想著,好日子要來了,大家要是能圓滿,那才是真的圓滿了。」
呂仲淵低下了頭。圓滿?
人生,能圓滿?
紮了針後,沈西他們就回去了,說好了,以後都到這裡來紮針的。
這天晚上,他們在自己家弄了一桌好菜,好酒的吃了一頓。
這次,呂仲淵和周國良都喝醉了。
呂仲淵拍拍周國良,什麼話也沒說,踉蹌著回了自己的屋子。隻是半夜的時候,大家都聽到了那屋子裡傳來了哭聲。
周國良沒聽到,因為他真的醉了,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全體人員都起得很早。因為跟任局請了一天的假,小魏今天也要跟著去省城。
小魏開著梁新月那台車,裡面坐了大小寶和李嬸,還有就是堆放的東西。
周國良開了一個車,坐的是他們一家五口加上小兵。
今天他們要帶著大寶和小兵一起去,回頭小魏回來會帶著兩個回來,小兵還要回家屬院去玩一些日子,大寶還要把這學期讀完了,再和爸爸媽媽到省城去。
下學期,就要在省城裡讀了。
他們出發時,天才蒙蒙亮,兩隻小的都還有些打瞌睡呢。梁新月不得不換一個,讓李嬸抱一個,自己抱一個,讓大寶坐到了自己這個車來。
梁新月走了,在快出城的時候,她又回頭看了一下這個小縣城,這一次的離去,意義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