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國良也是在車裡穩了一下情緒走了出來的。
出來的他,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但迎上樑新月擔心的眼神,他差點兒沒繃住。側臉與小魏說著:
「要不要找個人打聽一下,起墳這種事有沒有什麼要注意的?」
小魏愣了一下,還真的是,剛才他們商量的事中,就想到了,如果新月姐的身體真的要走那一步來解決的話,那這起墳這種事可就是大事了。
有沒有可能會像老人說的,起墳會虧了哪一房兒女或是怎麼樣?
而現在隻有新月姐和梁軍哥,可說虧了哪一房,就他們兄妹倆,要是去問,這不成了讓人看笑話麼?
小魏想了一下說道:
「問可能我們也不太懂,但是,可以讓梁全興去給那風水先生和道士面前施點壓力,讓他們知道,這事的重要性,出不得一點兒錯。」
這種事,本來就是大忌之事,好好的入土的人,起墳就是打擾了她了。雖說是為了合葬,但還是一種打擾。
小魏想著這個事,想了一下,還是找了呂仲淵,多少現在呂仲淵的身份不在編製內,有些話,他去說,他去辦,比較好辦。
小魏就去把呂仲淵拉到一邊去,把這個事給他說了一下。
說實話,呂仲淵是從小一路讀書上去的人,且還接受了國外的留學教育,他們家庭教育中,就沒有這種什麼衝撞了什麼相剋的這種事,這種事他還是從一些奇聞怪談中了解到的。
而現在小魏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這事他想了一下說道:
「那我不用找梁全興,直接找風水先生和道士。」
施壓這種事,他哪裡不會了?
於是,他就上去找人了。
第一個找到的,就是風水先生。
呂仲淵聽梁新月說過,這位風水先生是個有點真本事的人。
梁新月自己從地質學的那幾位專家那裡學來的一些東西,與這位風水先生說的印合上了。
再加上她的一些直覺,覺得這位是有點本事的人。
呂仲淵自然就以此為基礎去談,他把先生約到了山上談。先遞了一包煙給先生:
「我說話做事比較直接,以前,我也是做做省裡的幹部的人。現在,我是下海做生意的人。有些事,我想你知道明面的,我知道暗面的,從事你們這一行的,我也認得幾個能人。」
「所以,這次起墳這件事,不管你們怎麼操作,我現在是不太懂,但我會記下這件事,你知道他這名下的人的地位,虧不得。你怎麼能儘可能的保全後人,讓後人健健康康的,你在你的操作範圍內。」
「但,如果有不妥的事,我不是他們家後人,但是但凡他的後人因為這個事有什麼意外,我都會找你們。」
風水先生頓了一下,他真的沒想到會被人威脅著做這件事。
他抽了一支煙,朝著遠處的山山水水,然後看向呂仲淵說道:
「你也不用嚇我,我做這一行也很多年了,做我們這一行的人,發不了財,但不能虧了德。但凡我們用心去算計了別人,最後反噬的是我們。為了我們的兒孫著想,我們都不會去做這種事。」
「當然,有些人家,子女多,有些時候,顧了這個的八字顧不了那個的,就隻能選擇折中。折中的結果,就是不好不壞,要是選擇偏向另一邊,可能那一邊就會超好,但不能。」
「你說的這些,我都懂,但請放心,你們來的那個女同志還懂我們這些事呢。所以,放心吧,我這裡,自是不可能會虧了他們哪一個的。我們這裡,最後選擇折中的話,後代就都靠自己打拚。」
呂仲淵點頭道:
「事業上,他們是很好,順利,但都算是拿自己的命換來的前途,主要是一家子的健康。我知道你們這一行的一些人,悄悄動個手腳,不明顯。」
風水先生瞪著呂仲淵說道:
「放心吧,你如果有相識的朋友,可以叫來我們比一下,我的安排是絕沒有問題。生死兩顧。」
呂仲淵點頭道:
「好,我要的就是這個答案。」
隨後,呂仲淵又趁著一壇法事做完,找了道士中的做主的那個,也是把這樣的意思一表示。道士這個馬上就表示:
「這個事你完全放心,這是什麼人家,我們不敢做這些事,再說了,我們敢惹嗎?不用你提醒,我們都處理得很小心,你可以打聽,我們去別人家做法事,我們幾時對著書念的經,我們都小心得怕念錯了。」
「這種事,出不得。何況,人家是大將軍,就憑他一身煞氣,就可以震住很多東西。放心放心。」
倒是他說了幾句,讓呂仲淵還真的聽進去了。
如果真的是周國良的煞氣就能震住一些東西,那可能還真的是,難怪周國良說,新月最近都是要靠著他才能睡得好。
呂仲淵覺得,自己越來越玄乎了。有些東西,看來回到滬市後,得找那幾個老傢夥聊聊。
呂仲淵回來把自己去說了一通的情況說了一下,梁新月聽了點尾巴,但也大約的猜測出來他們說的是什麼事了。
因為這兩年,李嬸時不時的叨叨幾句,說的就是一些這方面的事。
他們家是什麼家庭,自然是沒有人去信,更不可能在孩子們面前傳達這種事,所以,李嬸說幾次,都是被梁新月和邱月娥給擋回去的。
但沒想到在這裡,他們又說起這些事。是因為這是在辦喪事麼?
梁新月還是沒有往自己的身體上的事去想,不過也打起了精神,等一下要去起墳,她還是帶著邱月娥先回靈堂去跟著做了兩壇法事。然後聽道士的安排,到了四點,他們這些後人,就跟著他們來到了梁母的墳前。
他們在墳前也做了一壇法事,然後就指定了一個地方,讓大寶撬起了第一鍬土。
呂仲淵上前把小的幾個全都帶走,沒讓他們留到最後,隻留下了大寶。
呂仲淵把道士說的話說給了周國良聽後,周國良不管是信與不信,直接就到車裡換下了軍裝,早上那些人來,他是穿著軍裝接見的。
換下了軍裝,他就一直陪在梁新月的身邊,該跪,就跪,一直陪著梁新月。
梁新月有些擔心的讓他離開,他沒有,到最後起墳時。他帶著梁新月上前看了一眼,然後就離開了,是梁軍帶著大寶聽著道士的指揮,給梁母撿的骨頭,裝進了早就準備好的罈子裡。
所有的程序,都按道士說的來,而且道士們做這些事的時候,真的很認真,沒有一個人打打鬧鬧或是開玩笑。
道士認真的指點梁軍他們應該怎麼做。最後抱去放在了準備好的棺木裡。裡面還放著一個骨灰盒,就是梁爸的。
梁新月被周國良帶到了山頂上,看著遠處的水庫,梁新月突然說一聲:
「國良,明天送了爸上山後,你帶我,我們去水庫邊走走,去我們第一次相見的地方。」
周國良頓了一下:
「第一次?」
梁新月是梁軍的妹妹,自己和梁軍是同學,梁新月小時候的樣子自己是記不清了,因為要小自己好幾歲呢,但怎麼說水庫邊救起她,也不是第一次見面。
但是,如果說是她成為他周家人後的第一次見,還是說得通的。
梁新月也在感慨。
她說的第一次,就真的是第一次啊。
回到家裡,法事還在緊鑼密鼓的做,梁新月跟著去行禮,這次的法事,是給夫妻倆做的,所以,對原來母親死了,梁新月沒及時趕回來來說,她這次算是補全一個心意了。
梁新月跟著行禮,周國良就等在壩子裡。
和在這裡幫忙的人也聊了起來。
這些幫忙的人在梁大伯那邊殺了一頭豬,明天的酒席算是大辦了,直接殺了一頭豬來辦,還殺了兩隻羊。
按廚師周國強的話說,明天都是好菜,都是硬菜。因為遇到了一個大方的主家。
他作為廚師來說,這還是做得最好的一回。有些菜,隻能分別在有些家做,但這次做的,全是他拿得出手的最好的。
好在,有了他們的商量後,該買的東西都買回來了。所以,周國強有了大展身手的時候了。
因為梁家不收禮,這前後三個隊的人都有來,隻送來了草紙,所以,梁大伯算了一下,明天可能還是有六十來桌,為了不落空,就預計擺六十桌,還存兩桌,就怕坐不下。
六十桌得分兩批擺。
所以,梁家的大姑娘小媳婦兒們,今天都在這裡幫忙,因為他們一定要先把該洗的碗這些都提前準備出來。
看得出來,他們安排這些事的人,都是有頭腦的,大家都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吃了晚飯後,還做了兩壇法事後,道士就把梁軍和梁新月及大寶,單獨叫到了另一邊,對他們進行了一些安排。小魏就擠過去聽了一耳朵。
九點多的時候,清理好了壩子,道士們來了一場特別的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