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新月自是緊張的,自己也是說了要考過高中的所有的課程的。這次要考的是高二的上學期的期末考試。
高一的都過關了。
她必須得考啊。因為她不考,人家校長幫她弄的學籍檔案裡,成績這一塊就是空白。
沒有成績的讀書是讀的什麼書?那檔案肯定就看不得了。
梁新月這下是真的緊張了。這次肯定考不好了。
雖說對這個年代的書本上的知識還是熟悉的,隻是理解的東西,自己還是沒有問題,就憑著自己上輩子差點兒就是高考狀元的底子來說,高中的知識還是很牢固的。
但問題是有些現時的要背的,自己還是得現背啊。
梁新月最近是真的忙工作還有身體的原因,真的把讀書這件事給忘記了。
總覺得還早呢,到考試前加個班就行。
梁新月手腳並用的從天井中爬起來,一臉的慌亂讓所有的人都收起了笑意。
梁新月一頭進了書房,找到了書,打開來看了一下,果然還有很多是要背一背的東西。
而且政治更是一種新的時態,忙出來又道:
「小任,小任,你們學校高中的政治老師是誰?快,去幫我找一套複習的資料。我要參加這次的期末考試。」
邱月娥倒是知道梁新月這麼著急的原因是什麼,忙道:
「姐,不急,你其他的沒問題,隻差政治這個。」
任龍飛還不知道梁新月在學校算是一個在讀生的事。反正她的學籍檔案是在的,但與他無關。
所以,他有些不懂:
「梁姐姐要什麼資料?」
梁新月才說了一下,自己是要拿一個高中畢業文憑,所以,一定要去參加這次期末考試。才能有檔案記入。
任龍飛愣了一下,都工作了還能再讀書?
但還是說道:
「那我馬上去幫你問。李老師是教高二的政治的。我去找他。」
轉頭看看沈西道:
「西西,你跟我去還是怎麼樣?」
梁新月說道:
「這樣,你帶著我一起去,我還是帶著書去,找老師開個小竈,不用別的,隻給我講一下這學期的考試的重點就是了。」
沈西就笑道:
「那你們就去吧,我在這裡和月娥他們說說話。」
但小雪是要跟在梁新月的身邊的,梁新月就帶著政治書跟著去找老師了。
任龍飛所說的李老師住得也不遠,他們走路過去也沒用多久,還正巧,人家李老師正好在家。
看到任龍飛帶著梁新月過來,李老師就知道他們來是做什麼了。
李老師笑道:
「梁副局長,你好,我本來說明天早上把資料給你,沒想到你今天過來了。」
原來,以往梁新月都是在考試前一個月,就去找了老師們勾一下重點,然後回來自己再認真的複習。
但這次,她都要到考試了還沒到過學校來。
而校長是關注著她的,所以就問了一下高二的老師們有沒有見到梁新月。
本來隻有班主任知道梁新月的名字是掛在他們班上的。但現在各科的老師都知道了。
而聽說梁新月這次沒有來,再一問,聽說梁副局長出了事,身體受了重傷。
也不知道她要不要參加這次考試,校長最後是讓各科老師把準備給學生的複習的資料,給梁新月也準備一份,要是梁新月找上門來,就給她一份。
梁新月可能分不清每一個老師,但高中的老師們都認得梁新月。
主要是這個年紀還硬要讀書,且是自學,還能考得不錯的人,也就梁新月了。
於是,在他們教高中生的時候,也把這位正能量的代表拉出來表揚了又表揚。
當然,隻是梁新月並不知道有這個事。
一來就聽說資料都給準備齊了,而且每個老師那裡都準備了一份。任龍飛笑道:
「梁姐姐,那要不你先回去,我去幫你把每個老師那裡的給你拿過來?」
任龍飛本來也是這個學校的老師,互相之間自然也是熟悉的。
梁新月也確實不適合連著走幾個老師的家去。但也說道:
「不用不用,這樣,明天早上我送大寶去學校,我到學校找各位老師拿,今天晚上複習這個政治資料就好,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門。」
任龍飛想了一下也點頭應下了,他去找各位老師倒是能找得到,但自己還得慢慢去問一下各老師有沒有在家,也許人家資料沒帶回家呢。
「好,那你今晚有書看就行。」
於是他們向李老師再請教了一下重點,然後就回來了。
回來梁新月就簡單的安排了下去:
「沈西,你繼續雕吧,你們都各司其職吧。我這幾天就不玩了,我得讀書了。」
梁新月這臨時抱佛腳的事,抱得很是認真的。
晚上都是看書學習到了十一點多,睡在床上還是在念念有詞的背著政治。
第二天,還是照樣的上班,不過今天上班前,他送大寶到了學校後,主動去找了老師們要了複習的資料。
校長看到她來了,還有些急促的說道:
「聽說你是受了傷,要是不行來不及的話,我給你辦一個休學一學期的證明吧。」
梁新月表示不用了,因為接下來就要有大事發生了。
考試的事,肯定是會延後的。
回到辦公室,就看到了滿面春風的任局長。
任局長看到梁新月就小聲說道:
「龍飛那小子跟你說沒有?」
「說了,說了,等一下我和小魏還有小雪就過去。」
任局長瞪一下眼睛:
「幾個小乖乖呢?說了全家過來就全家過來的。都預計著呢。我都跟老顧說了,他中午過來時,會帶上你哥和你嫂子的。」
呃……
梁新月倒是很想說,真的不用這麼複雜的,就自己去了,小魏是要跟著自己,小雪也要跟著,就三個人去就行了嘛。
可是任局長並不這麼想,轉頭對小魏說道:
「等一下你早半個小時下班,去把家裡的老小都接上。」
小魏看看梁新月,梁新月無奈的點點頭。
小魏這才應下了。
任局長這才說道:
「那我先回去了,我回去看看,等一下我們再說。」
家裡有事,他是肯定要回去幫忙一下的,何況還請了好幾個領導呢。
梁新月卻是轉頭看到了牆上的日曆,嘆了一口氣。
「姐,你嘆氣做什麼?」
小雪幫著把茶泡了起來,聽到了梁新月在嘆氣。
梁新月卻是看看日曆,別的日子可能記得不清楚,但今天是76年的一月五號……
梁新月沒說話,隻是面色略有些低沉了。
在辦公室忙了半上午後,小魏先回去接孩子們了:
「姐,我把吃飯的椅子也給他們帶上喲,這樣方便一些。」
「行,你開車,就給帶上吧。如果車裡不好放,就放我爸的三輪車上。」
於是,周家三小隻的吃飯用具也帶上了。
梁新月也是在十一點離開了辦公室,慢慢的走向了任局的家裡。
任局的家也是一個院子。倒是比顧部長家的院子還要大,雖說也是在縣城裡面,但那格局,和鄉下的院子是一樣的。
正屋一排四間,左邊有兩個房間,右邊有個棚子,院子裡的曬壩倒是很寬大。
任局的妻子也是在上班的,平時這家裡,也就任局的老母親在家裡。
老人家還很硬朗。今天還在廚房裡和任局的妻子一起忙碌呢。
今天的主要客人,就是沈家一家子了。當然,沈家來的人也不少,一般這種訂親的聚會,也是一種認一下親的聚會。
男女雙方的長輩都會到來,當然,來的都是至親長輩。
比如,男女雙方的父親母親的兄弟姐妹,還有他們的外祖或是祖父這些人。
而沈家的長輩也不少,來的人梁新月還真的隻認得沈西和沈局長。其他的自然也是不認得的。
而任局家這邊。梁新月也是不認得,不過,看到梁新月來了,任局是帶著妻子親自迎了上來,沈局長也帶著妻子走了過來。
「來來來,你這個大媒人,今天得坐上位呢。」
梁新月笑道:
「你們可別哄我年輕不懂規矩,這麼多長輩在這裡,哪有我坐上位的。」
梁新月忙拒絕,看到了陳縣長也在,忙過去打起了招呼來:
「陳縣長。」
「小梁啊,沒想到這個媒錢被你拿到了手,不過,你可別忘記了,我家還有一個兒子呢。要不也幫我尋一個兒媳婦?」
說的時候,陳縣長的眼神是看了一下樑新月身後的郭小雪的。
梁新月笑著應付道:
「哦哦哦,看來我快改行了。」
陳縣長的示意梁新月看到了,但並不想接,人家小雪是有目標的。
陳縣長的兒子梁新月還真的沒見過,不過也問了一下:
「我倒是沒見過你家公子呢,你公子在哪裡上班?」
陳縣長認真的坐正了說道:
「回頭就帶他給你認識一下,他市郵政局裡上班,今年22歲了。過幾天回來我就帶他去拜訪你。」
說了,又看了郭小雪一眼,而且還面帶慈祥的長輩式的微笑。
梁新月頭皮有點緊,不得不上前一步,小聲的在陳縣長耳邊說道:
「這個小雪是訂了婚的。」
陳縣長一愣,但馬上反應了過來,還是認真的說道:
「嗯,反正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你都幫老任老沈解決了問題,我家的問題也得請你幫忙,你們年輕,年輕人才懂年輕人想要的是什麼。」
得,這事還真的就給套上了。
梁新月也沒辦法的笑了一下說道:
「那行,我手上那麼多大學生,這個問題不是問題。」
陳縣長也想到了梁新月手上的那麼多的大學生,不由真的是眼睛一亮:
「對啊,你手上那麼多的大學生。你幫我相看一個好的吧。」
梁新月頓時無語了,看來,自己做媒婆的任務是脫不了身了。
一會兒,又來了幾位領導,隻是人家各家都是隻自己來的,隻有梁新月這裡是一家老小都來了,就梁新月一家,就佔了一桌,這讓梁新月是實實在在的不好意思。
不對,不隻是一桌,一桌還坐不完,三隻小的還給掛在角落上坐著他們的嬰兒椅呢。
連大寶都被任龍飛給帶回來了。
這樣的話,這一桌梁新月都擠不進去了。倒是被他們帶去與陳縣長他們一桌。正好,這一桌還差一人。陳縣長直接叫道:
「叫你身邊的那個姑娘來坐,你手不太方便,她也更好照顧著你。」
「這倒不用了,我現在能自己吃飯了。」
梁新月沒有叫小雪過來。
吃飯的時候,任局簡單的講了幾句,又讓沈局也講了幾句。最後是兩人都感謝了梁新月。
這樣,梁新月不得不也講幾句。
倒是整個訂婚宴進行得很順利。
看著平常很靦腆的任龍飛全程紅著臉,一直眼神都看著沈西,生生把平時很大方的沈西給看得也是臉紅了。
梁新月還調侃了他們幾句。更是把任龍飛說得紅了臉。
吃過了午飯,小魏又先把家裡的幾個小的先送回去,梁爸就把大寶送回學校。
梁新月和小雪還有幾位領導,一邊說話一邊走出了任家。晚上,他們家還得擺上幾桌,晚上還來吃的,就隻有任家的至親了。
梁新月整個下午就把想寫的幾個計劃給整理了出來,隻是一到下班時間,就趕緊下了班。
回到家裡就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開啟了背書的時間。
她是一個記憶力很好的人,一般的東西,他隻要認真的讀兩次,他就能背得下來。但奈何這次要背的東西有點多。
物理上的知識點,化學上的一些公式。
還有政治,語文上的一些古詩文。
所以,她現在每一分鐘都是很緊的。要是不出意外的話,這個考試在周五周六就要舉行了。
可是,不出意外的意外就真的到來了。
那期待著盛世中華的人,在周四那天,離開了人間。舉國大悲!
所有的學校工廠,都在舉行默哀。
大家都在為他而哭泣。
除了幼小的孩子不知道是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自動的戴上了黑紗。
天,陰沉沉的,如人的心情。
與天同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