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差別對待
半夜三更姬令親自去了一趟刑家,不過刑夫人得知他來,找了個借口將人攆走了。
「少夫人還在休養,不見任何人。」丫鬟道。
姬令氣不過:「我是她丈夫!來看自己的妻子,還能有錯,再去通報一聲,如若不然就再也不要回鎮王府了!」
丫鬟看著姬令怒火沖沖一副要殺人的目光,嚇得一哆嗦,猶豫了片刻後還是轉身回去稟報。
刑馨兒聽後冷笑:「還有臉來!來人,給我打出去,不必留情面。」
她早就想好了要跟姬令和離,自然也不必顧忌夫妻情面,丫鬟聞言面露幾分難色:「奴婢看姑爺帶了幾個侍衛來,怕是,不好對付。」
聞言刑馨兒臉色微變,長眉挑起:「多找幾個護院來!我親自去。」
拗不過,也隻好妥協。
側門打開,刑馨兒手裡握著根長棍子,凝著臉:「我還當是哪個不要臉的上門了,原來是鎮王府的二少爺。」
姬令原本質問的心思在看見刑馨兒手裡的棍子後,怒火中燒:「你在胡說什麼?」
「胡說?」刑馨兒下巴一擡,冷笑連連:「草菅人命,毆打髮妻,淩辱丫鬟,難道不是你?」
聽著刑馨兒當眾說出這些事,姬令眼睛都瞪大了,勃然大怒衝上前,刑馨兒卻道:「今日這是刑家地盤,你敢動我,咱們府衙見!我倒要看看鎮王府的二公子這層虛偽臉皮能不能頂得住全京城的謾罵!」
姬令死死地攥著拳,欲要揮下硬生生忍住了,咬牙切齒道:「刑馨兒你瘋了不成,在此污衊造謠自己的丈夫,這就是刑家的家教?」
啪!
刑馨兒毫不猶豫一巴掌打在了姬令臉上,怒極反笑:「鎮王府現在有求刑家,而你,不過是鎮王府的一顆敗類棋子,如今小王爺已蘇醒,對上你比不上文武雙全的鎮王世子,對下,你不如聰慧機靈的小王爺,再鬧出什麼幺蛾子,你猜王爺會不會為了保你,和刑家對著幹?」
接連質問讓姬令啞火,他捂著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刑馨兒,那眼神似是要將其生吞活剝。
「你!」
「我要是你就夾緊尾巴,少張揚!」刑馨兒還不忘拍了拍姬令的臉:「省的怎麼死都不知道!」
說完,刑馨兒厭惡的收回手,拿著帕子擦拭手厭惡的朝著姬令臉上扔去;「關門!」
砰地一聲側門緊閉。
姬令就這麼被隔絕在外,他呼吸緊繃,至今不敢相信剛才刑馨兒對他說的那些話。
僅一夜小王爺蘇醒恢復往日的聰慧,整個鎮王府對姬郢的越發重視,鎮王將姬郢身邊所有的侍衛全部更替成了心腹,就連丫鬟婆子,也全是陌生臉,院子裡院外都有親衛把守。
此外還有兩個大夫輪番檢查。
給姬郢上課的夫子也要一一檢查,才能放行。
動靜極大,十分慎重令人咋舌。
兩日後曹家抵達京城,一家老小莫約四十多口人,全部安置在了隔壁院子,裡裡外外早就打掃乾淨了,就差添置些隨身用的。
曹家老夫人環視一圈十分滿意,對著雲和郡主這個兒媳點頭;「雲和有心了,安排的這麼妥當。」
雲和郡主面上笑意僵硬。
瑞哥兒跟桐哥兒拉著雲和郡主的手不松,嘰嘰喳喳的喊著母親,一旁的曹郡馬摟著兩個孩子:「咱們一家人終於團聚了。」
人已經來了,雲和郡主也不能再說什麼,隻能將一家子全部安頓好。
「咱們用不用去王府請安?」曹老夫人問。
雲和郡主搖頭;「父王忙著教郢弟功課,怕是不得空。」
「王爺親自教?」曹老夫人驚訝,但轉念一想又覺得理解;「小王爺是整個王府的未來,王爺上心也沒錯,聽聞小王爺大病一場,我這心始終不踏實,好在菩薩保佑人無礙。」
聽著曹老夫人絮絮叨叨,雲和郡主隻覺得有些煩躁,敷衍應付幾句,便稱有事先走了。
回到隔壁王府時卻被侍衛攔住了。
她眼皮一跳。
「王爺吩咐,曹家初來京城多有不適,郡主不必多操心曹家,王府自有安排。」
臉生的侍衛模樣兇狠,語氣堅定絲毫沒有因為她是郡主而客氣。
雲和郡主小臉一陣青白變換,住了好些年的家,居然不許她回去了,這時院子裡的管家匆匆趕來。
「管家,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雲和郡主怒問。
管家趕緊說:「郡主,這都是王爺交代的,老奴也不敢不從,王爺已經讓人收拾郡主的東西,晚些時候就送去曹家。」
雲和郡主臉色變得難看,緊攥著掌心,這是要讓她離開王府,連一間院子都不給留了。
她趕緊問:「二哥呢?」
「二少爺前天晚上去刑家鬧事,被王爺發現,已經跪了一天一夜的祠堂,這會兒還在跪著。」
雲和郡主急了:「都這麼久了,父王怎麼還不讓二哥出來,天這麼冷,會跪壞身子的,不行,我要去見父王。」
管家往前一步擋住了雲和郡主的去處:「郡主,您是老奴看著長大的,就聽老奴一句勸,王爺現在正在氣頭上,您說什麼王爺都聽不進去,倒不如冷靜下來,等過些日子氣兒消了再回來,若是擅闖,萬一王爺動了怒……」
說罷,管家挪開了身子,任由雲和郡主怎麼選。
雲和郡主的拳頭緊了又松,鬆了攥緊,反反覆復,最終她還是沒那個膽子去觸碰逆鱗,轉身要走,管家卻道:「郡主,今日陸大人上門了,墨茶跟玳瑁兩個丫鬟的事已經解決了,您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四個字就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戳在了雲和郡主心口上,她臉色蒼白,狼狽離開。
屋裡燈火籠罩,姬郢完整地背誦了一篇文章後,鎮王滿眼都是讚賞:「你比你兩個兄長都要聰慧,你才大病初癒,也不能太著急了,許多事還要慢慢來,別傷了身。」
姬郢乖巧點頭,仰著頭看向了鎮王:「父王,明日孩兒想跟您一塊入宮,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展夫子。」
鎮王一口應下:「朝曦早早就接觸百官了,小小年紀能言善辯,你也不能耽誤了,從明日起,你跟著父王入宮。」
「好!」
次日天不亮姬郢早早就起來了,去找鎮王時,在廊下正好遇見了被兩個侍衛擡著走的姬令。
姬令跪了足足兩日,祠堂陰冷潮濕,他早就挺不住了,今兒一早鎮王才發話放了他,還命令他晚點去刑家賠罪!
「二哥。」姬郢眼底帶著一縷詫異:「這麼早,二哥去哪了?」
姬令蹙眉,卻看著姬郢身披黑錦鍛厚厚大氅,身後跟著數十個侍衛,浩浩蕩蕩的陣仗,在前面引路的又是鎮王最心腹的侍衛,一副不諳世事的模樣,讓姬令看著就討厭!
「我……沒什麼,你這是去哪?」姬令強顏歡笑的問。
姬郢微微笑,乖巧道:「父王帶我入宮拜見百官,讓我多和百官走動,我正好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太傅。」
話落,姬令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他但凡和哪個官員走近了,都要被鎮王敲打兩句,可姬郢卻不用,生來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和百官走動。
「小王爺,王爺還在前院等您。」侍衛恭敬著聲提醒。
姬郢點頭,朝著姬令揮揮手:「二哥,我先走了,等我回來再去找你下棋。」
一群人浩浩蕩蕩離開。
為首的那個身影被包圍其中,猶如眾星拱月,受盡了恩寵,姬令深吸口氣,同是王府嫡子,一母同胞,對上,他比不過嫡長子,沒有生來就是世子身份,他自認倒黴。
對下又比不過小了十幾歲的姬郢,還有一飛衝天的機會。
隻有他白白給人做嫁衣!
讓他如何能甘心?
進了宮時天才剛剛亮起來,鎮王和姬郢分道揚鑣,鎮王去早朝,叮囑幾句:「萬事要小心。」
「父王放心。」
目送鎮王離開,姬郢扭頭就朝著學堂方向走,轉頭看向身後的侍衛:「東西都帶來了麼?」
侍衛點頭將食盒端來:「小王爺放心,底下放著小爐子還熱乎著。」
姬郢這才笑了,接過了食盒進了學堂,對著身後的侍衛揮揮手:「去外頭等著,沒有我的吩咐不許進來。」
「是。」
看了眼時辰,姬郢朝著外頭東張西望,直到聽見了嘰嘰喳喳的聲音,頓時喜上眉梢。
果不其然朝曦和樂晏肩並肩一起走進來。
「小表叔!」兩人驚呼,沖著姬郢飛奔而來,樂晏上下打量著:「母妃說的果然沒錯,你真的好了,可擔心死我了,這麼些天瘦了。」
「小表叔,你真的好了?」朝曦擔憂道。
姬郢微笑,摸了摸兩個人的腦袋,一副大哥哥模樣:「已經好了,瞧,我給你們帶了好吃的。」
食盒打開,樂晏兩眼放光:「這是竹香樓的糯米雞?」
「還有桂花鴨!」
兩個人一左一右將姬郢包起來,拿起就吃,姬郢不由得好笑:「你們就不擔心我在裡面下毒?」
朝曦擡起頭嘴裡還含著雞腿,嗚嗚咽咽的說:「母妃說,小表叔心地善良,可以深交不必防備。」
樂晏也擡頭看向了姬郢,茫然的問:「小表叔會害我們嗎?」
兩個小傢夥比他足足矮了一個腦袋,一臉單純模樣,姬郢笑了笑,堅定搖頭:「當然不會,表嫂接二連三救了我的性命,我怎會恩將仇報害你們呢?」
朝曦詫異:「你怎知是母妃救了你?」
蘇醒那天,鎮王很明顯十分意外,雲和郡主更是驚恐心虛,二哥失望憤怒,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太子妃。
三人在屋子裡有說有笑,天真爛漫,屋外展範予等了片刻後才進去,手裡握著一本書,對著三人點頭,沒有區別對待開始授課。
一個時辰後
授課結束,姬郢起身:「夫子,我還有幾個問題想請教您。」
展範予略有幾分意外,點點頭:「小王爺請說。」
「有沒有什麼法子能讓遠在外的將,歸京卸權?」姬郢一臉認真,展範予聽後猶豫半響:「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若心懷異心,也隻能智取,徐徐圖之,小王爺怎麼突然問這個?」
姬郢微微笑:「昨兒在書上看了一本戰本,卻沒有下文,一時好奇,多謝展夫人解惑。」
午時早朝散
姬郢跟朝曦,樂晏揮手告別,樂晏上前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皺皺巴巴的紅色符,認真地遞給了姬郢:「小表叔,這是我給你求的平安符。」
符褶皺,上面的字也是娟秀,朝曦看了一眼皺起眉,欲言又止卻被樂晏狠狠瞪了一眼:「你懂什麼,這是我的一片心意!」
朝曦識趣抿唇,笑嘻嘻地去哄樂晏,姬郢見狀笑著接過,放在了腰間隨身攜帶的香囊中:「多謝樂晏。」
幾人告別,回到了東宮,朝曦便將姬郢問夫子的話說了一遍,仰著頭問姬承庭:「父王,我怎麼覺得小表叔這次有些怪怪的?」
說不出哪裡奇怪,但一言一行,總覺得又年長好幾歲。
姬承庭沉吟片刻道:「鎮王世子還在東原,他若不歸京,遲早是個大患。」
不論是誰上位,都是威脅。
「那想法子將人弄回來就是了。」朝曦道。
姬承庭笑了笑;「是啊,得想個法子讓人回來了。」
傍晚
姬郢去找姬令,手裡捧著玉石冷暖棋,環顧一圈才看見了榻上休養的姬令:「二哥?」
瞥見姬郢,他當場臉色有些不自然。
「好些年不見二哥了,二哥,我好想你。」姬郢眨眨眼,沖著姬令噘著嘴:「我也想大哥了,隻可惜大哥不能回來。」
聽姬郢這麼說,姬令對姬郢的敵意少了不少,彎了身下腰,打起精神陪著姬郢下棋。
一盤棋擺上,很快姬令就有些力不從心了,對方的棋局突飛猛進,早就不是兩年前那個撒嬌撒癡的奶娃娃了。
在黑子的攻勢下,白子很潰不成軍。
姬郢撇嘴:「二哥何必謙讓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怪沒意思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姬令愣了愣,訕訕一笑鬆開棋子往椅子後靠了靠,問:「我比你年長幾歲,本就勝之不武,不過你也很好,這棋,是誰教你的?」
「周太傅。」
周太傅,三朝元老,曾輔佐三代天子,地位崇高。
「周太傅教棋,李太傅教書,如今還有個展夫子教武偶爾還會教一些文章,父王親自教武。」姬郢掰著手指頭開始數,他朝著姬令說:「這些師傅個個都太厲害了,尤其是展夫子,文武雙全,寫得一手好文章。」
姬令嘴角扯起一抹勉強笑意,他長這麼大,鎮王從未教過他一次武,就連陪同吃飯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的。
對姬郢,簡直細心呵護,天差地別。
「二哥,我能經常來找你嗎,我一個人在府上太無聊了,每日身邊都是侍衛。」
姬郢眨眨眼,一臉無防備的看向姬令。
姬令的嗓子像是被堵住了,拒絕也不是,答應也不是,忽然姬郢又說:「年關了,宮裡很快就要舉辦宴會,二哥,咱們也去湊熱鬧吧。」
在姬郢的軟磨硬泡之下,姬令鬆了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