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個畫面，淩常歌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她望向乾元，那是她的師尊，萬年前，便是她的師尊。

　　回想起萬年前的種種，淩常歌眼睛不禁有些濕潤。

　　自己神魂消散之時，師父拼盡全力相護的樣子，她依舊記憶深刻。

　　「師尊。」淩常歌笑著說道：「多謝師尊前來相救。」

　　先前，師父在他識海之中留下了一道力量，在危難之際，這力量能護住她的性命，與魔族魔族纏鬥之時，這力量並未出現，但是剛剛在融合封印中的靈力時，若沒有這道力量的指引，將多餘的靈力引入識海煉化成精神力，今日，她或許真的兇多吉少了。

　　師尊？

　　她竟然叫自己師尊？

　　自她拜自己為師，便始終叫自己師父，師尊二字，倒是有萬年未曾聽過了。

　　難道……她並不是天道重新選中的靈女，而是轉世？

　　乾元上下打量著她，企圖在她臉上尋找故人之姿，但是過了半晌，他都沒有看出她們二人的相似之處。

　　「師尊，怎麼了？」

　　乾元聞言，笑著搖搖頭：「沒事。」他捋捋鬍鬚：「為師曾經跟你說過，在你之前，為師曾有過一個弟子，她便是萬年前的靈女，沒想到萬年已過，為師第二個弟子也是靈女。」他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之色。

　　這難道就是天意嗎？

　　「如今你已然是靈君階別的強者，是不是該跟師父回乾玄宮了？」他輕聲說道：「你既是靈女，又契約了鳳凰神獸，那這宮主之位，自然應該是你的。」

　　宮主之位？

　　「我記得，乾玄宮不是有個叫青玄的少宮主嗎？」

　　「青玄的修為，不足以擔任宮主的重擔，先前宮主隕落，遵循宮內祖制，要在年輕一輩中挑選出德才兼備且天賦強悍之人，加以培養，待修為精進後方可繼任宮主之位，青玄雖資質不差，但是與先宮主相比，差距甚遠，這也是她明明已經在少宮主之位百年有餘卻依舊無法接任宮主之位的原因。」

　　百年？

　　回想起青玄年輕貌美的樣子，根本看不出她已活過百年之久了。

　　跟她現在相比，都能做她奶奶了。

　　不對不對，若從輪迴開始算起，自己倒是能做她奶奶。

　　「好。」淩常歌點點頭：「不過，在去乾玄宮之前，我得回一趟淩家，這次，淩家被魔族圍攻，想來是因為我的關係，他們知道了我的身份，又找不到我，所以才將矛頭對準淩家，或者說，他們在用淩家逼我現身。」淩常歌沉聲說道：「在這片大陸，我尚且不能及時回來，若去了九霄天，淩家如果再被魔族圍攻……」

　　「不用擔心。」顧君堯走上前，輕聲說道：「我會加派人手在這裡守著淩家，絕對不會出事。」

　　待他們回到淩家之時，淩常歌不禁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

　　隻見淩家門口裡三層外三層地圍滿了人，那些面孔淩常歌還都十分較熟悉。

　　「小師祖！小師祖回來了！」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淩常歌的身上，還不等他們圍上來，就被站在她身後的顧君堯瞪了回去。

　　頂著顧君堯似是要吃人的眼神，他們往後退了退。

　　「見過小師祖！」

　　無極宗的弟子足足有數百人都在淩家，一臉崇拜地看著淩常歌。

　　他們的小師祖，竟然是靈女！靈女啊！

　　「你們怎麼來了？」

　　「宗主聽聞魔族圍攻，淩家有難，便率領我們來到金陵城支援。」一個淩家弟子走上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隻不過，我們來得似是有些晚了，戰鬥已經結束了。」

　　「你的意思是我師父也來了？」

　　「正是，此次是宗主親自帶我們來的。」

　　淩常歌聞言，快步朝著正廳走去。

　　見淩常歌幾人離開，那些無極宗弟子眼中的興奮之色還沒有退去。

　　「小師祖跟顧……師祖還真是般配啊！」一些內門弟子曾經都叫顧君堯為顧師兄，如今改口還有些不習慣。

　　「豈止是般配？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啊！」

　　站在人群中的渺雲目光落在走遠的二人身上，不動聲色地握緊拳頭，垂下了頭。

　　淩常歌走到正廳，此時，廳內已經坐滿了人。

　　虛塵察覺到淩常歌的氣息，身體陡然從椅子上站起來。

　　「師父。」淩常歌笑著對虛塵行了個禮，虛塵先是一愣，旋即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在椅子上坐好的乾元，隻見後者對他搖了搖頭。

　　虛塵眼中的光黯淡了一些。

　　「快起來。」他笑了笑說道：「你如今身份特殊，靈女乃是三界共主，我是萬不能再受你的禮了。」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無論我的身份是什麼，是您弟子這件事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說來慚愧，你拜入我無極宗門下，我作為你的授業恩師，竟什麼都沒能教給你，又如何擔得起這師父的頭銜？」

　　「你這個老東西。」乾元看了他一眼：「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這麼一副古闆的做派？」

　　聽他這麼說，虛塵也不再堅持。

　　顧君堯笑了笑，側目看著他：「老頭……」

　　「你叫什麼老頭？叫師父，老頭也是你能叫的？」

　　顧君堯聞言，搖了搖頭：「師父的區別對待是不是太明顯了些？我入了你門下，你也沒有教我什麼啊！」

　　虛塵聞言，低咳一聲：「為師教你做人的道理。」

　　淩常歌眨眨眼，不由笑出了聲，沒想到這個看似一本正經的老頭也會講冷笑話。

　　淩常歌跟他們說了自己即將去九霄天的事情，從始至終，淩嚴禮都沒有說一句話。

　　直至眾人散去，淩嚴禮帶著淩常歌來到淩家後院。

　　「祖父，怎麼了？」淩常歌看著淩嚴禮十分嚴肅的神情：「可是出了什麼事？」

　　「你確定要去九霄天？」

　　淩常歌點點頭：「如今魔族橫行，生靈塗炭，您不知道，在金陵之前，他們已然襲擊了翼城，翼城百姓折損八成，活下來的，已經寥寥無幾，再這樣下去，三界不知會變成什麼模樣，不知道會有多少無辜的人命喪在他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