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顧君堯被天雷一次又一次地劈中。

　　倒地。

　　起身。

　　再劈中倒地。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淩常歌拚命地拍打著結界，手中靈力閃爍，但是任憑她用盡全部力氣，依舊無法衝破禁制。

　　「住手！住手！」

　　她不停地高聲呼喊，但是顧君堯就像是聽不見一樣，任憑天雷落下，不躲不避。

　　就在這時，天雷緩緩停止，一個聲音出現在天際。

　　「代她受過，你到時甘之如飴。」

　　她？

　　她是誰？

　　顧君堯緩緩睜開雙眼，沒等說話，殷紅的鮮血便從唇角流出。

　　「這本就不是她的錯，擾亂了她的劫難，皆因我的妄念。」顧君堯語氣堅定地說：「這天雷，本就應該由本座來受。」

　　「呵呵。」一聲輕笑過後，天空中的聲音再度傳來：「打破天道規則，便要承受雙倍的苦楚，你可能承受？」

　　「可以。」顧君堯毫不猶豫地點頭應下，他淡淡地說：「不過我們有言在先，本座代她承受天雷，你便不能再找她的麻煩。」

　　天邊的聲音沒有回答，顧君堯臉上閃過一絲薄怒：「身為天道父神，應該說話算話。」

　　「世間一切皆由天道所化，善也好，惡也罷，也是順應天道而生，你代她受過本就打破了天道法則，她的命運如何，是她的緣法，本神不會插手，但是也無力改變。」

　　話音落下，隻見天空中原本已經停下來的雷雲再度滾動，金色天雷劃破天際，重重落下，顧君堯雖是魔神，但是面對天道懲罰，他所有的力量都被壓制，在天雷之下，也不過是肉體凡胎。

　　濃郁的血腥氣充斥在天地之間，淩常歌雖在結界之外，但是她仿若能聞到一般。

　　隨著八十一道天雷落下，顧君堯已然有些神志不清。

　　就在淩常歌以為天罰已經結束時，原本散去的雷雲重新聚集，再度落下。

　　原來剛剛的那八十一道天雷隻是代她受的，還有八十一道，是因為他打破規則而降下的。

　　不知過了多久，雷雲終於散去，一個殘破的身影躺在地上，隻餘微弱的呼吸。

　　就在這時，禁制散去，淩常歌伸手摸了摸，發現禁制消失後，她以最快的速度朝著顧君堯的方向飛過去。

　　就在這時，顧君堯的身體開始變透明，就在淩常歌即將來到他身邊之時，顧君堯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

　　淩常歌的手抓在他剛剛躺過的土地上，那裡還有他身上流出的血跡。

　　一步。

　　隻差一步。

　　就差一點，隻要她的速度再快些，自己就能碰到他了。

　　但是現在，什麼都沒有。

　　他的氣息沒有了，身影也消失了。

　　「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傻。」

　　「為什麼要讓我看見這些？」淩常歌的目光落在天際，眼中滿是怒意：「你究竟有什麼企圖？」

　　「呵呵。」跟剛剛如出一轍的聲音傳來：「果真敏銳，不愧是天道選中的人。」

　　天道選中的人？

　　「如果我是天道選中的人，那你呢？你是誰？」

　　話音落下，天邊許久都沒有傳來回答。

　　「說話啊！」

　　「我也是天道選中的人，隻不過是在你之前的。」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要讓我看見這個？」

　　「我隻是想讓你知道一些真相罷了。」

　　淩常歌聞言，沉聲說道：「什麼真相？」

　　「你既是天道選中的人，便不應該有別的雜念，你是神，他是魔，你覺得天道會容許神魔相愛嗎？」

　　淩常歌聞言，瞳孔猛地一縮：「你什麼意思？」

　　「萬世輪迴，皆有定數，不過一旦若是出現了變數，後世許多事情都會被打亂，本該出現的會消失，本該消失的卻又出現，若你安安分分地做你的神女，他做他的魔神，或許三界也不會變成今日這樣。」

　　「你的意思是，三界大亂，神魔大戰，鬼族橫行，幽冥界動蕩，都是因為我跟顧君堯相愛？」淩常歌不禁嗤笑出聲：「你覺得我是個蠢貨？就因為我們二人相愛，便使得三界六道都亂成一鍋粥，你聽聽你自己說的合理嗎？」

　　天邊許久沒有傳來迴音，淩常歌笑了笑：「你說你是被天道選中之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沒有好好打理三界，便將這一切的禍根都怪到我們身上，以此來掩蓋你的無能。」

　　「你放肆！」

　　「你才放肆！」淩常歌怒聲說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竟敢跟我這樣大呼小叫！連面都不敢露的縮頭烏龜！」

　　「你！」

　　就在這時，一道有些虛幻的影子出現在不遠處。

　　一個穿著白色道袍的老者狠狠地瞪著淩常歌：「你這個臭丫頭，說誰是縮頭烏龜？」

　　「說誰誰知道！」淩常歌瞥了他一眼：「還是個被天道選中的人呢！原來就是個神棍，定是沒討過媳婦，所以看不得別人甜蜜恩愛，什麼禍亂三界，我看你分明就是羨慕嫉妒恨！」

　　「你這個臭丫頭，你給我過來！」

　　「我不過去，要過來，你過來啊！」

　　老者雙拳緊握，咬牙切齒地看著她：「若是沒有禁制阻隔，你以為你還能好端端地站在那裡？」

　　淩常歌早就發現他身前設有禁制，不然也不能如此口無遮攔，隻想著怎麼洩憤怎麼說。

　　「切，還是被天道選中的人呢！連自由都沒有，不過是仗著自己手中有點子權力就隨便對人實行天罰，天道是瞎了眼了才會選你做……」

　　就在這時，一道雷雲出現在淩常歌頭頂之上，金色天雷不停翻滾，仿若在警告淩常歌，若是再胡言亂語，就定會降下天罰。

　　淩常歌見狀，咬了咬牙：「敢做不敢當？」

　　「轟！」

　　金色天雷落下，強悍的力量徑直擊打在她後背之上。

　　隻一下，皮開肉綻，強橫的雷電之力在她體內穿梭，五臟六腑似是都移了位置，便是連呼吸都覺得疼痛難忍。

　　就一下便這麼疼了，顧君堯剛剛可是被天雷劈了一百多下。

　　能活下來已然是個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