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即便如此，也沒能得到他一個眼神。

　　直至夜煞的身影消失，魅影才扶著柱子緩緩起身。

　　「值得嗎？」白衣老者走到她身邊，淡淡地說：「他便是看著你，也不是在看真正的你，這樣有什麼意義？」

　　魅影看著他，別過臉：「你不懂。」

　　「呵，我不懂，我的確不懂。」話落，他的目光從魅影身上移開，朝著殿外走去。

　　魅影看著他的背影，從背影上看，他根本就是一個少年，而那張臉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都是拜自己所賜。

　　她攥了攥拳頭，收回目光。

　　回不去的，一切都回不去的。

　　淩常歌從鬼族離開，她體內的靈力不斷翻湧，淩常歌的身體從半空中跌落。

　　一道紅色光芒閃過，肥啾接住淩常歌不斷下墜的身體。

　　剛落在地面，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靈力逆行，筋脈受損。」塔塔驚聲說道：「常歌，你究竟做了什麼？」

　　淩常歌咬緊牙關，目光望向天際。

　　一道赤色光芒閃過，下一瞬，一片雷雲出現。

　　果然如此。

　　又是天道那個死老頭子！

　　淩常歌站直身體，壓制著身體中不斷翻湧的靈力和血腥氣，沉聲說道：「怎麼，又想用天道之力懲罰我？」

　　「你不該覆滅鬼族。」一個蒼老的聲音從雲層中傳來：「世間所有種族都是應天地氣運而生的，你這麼做會打破平衡，招來禍患。」

　　「所以呢？」

　　「打破了天地規則，就要接受天道的懲罰。」老者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做錯了事情……」

　　「做錯了事？」淩常歌冷笑一聲：「我怎麼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事情？打破了天道的規則，什麼規則？誰定的規則？」

　　「天……天道啊！」

　　「狗屁！」淩常歌惡狠狠地瞪著那朵雷雲：「什麼天道？吃飽了撐的制定那麼多要人遵守的規則？誰制定的誰遵守，姑奶奶才不陪你們玩兒！我隻知道，動了我的人，別說鬼族，便是天道我都要跟你碰一碰，不信你就試試！」

　　「試試就試試！」老者話落，一道金色天雷直接對著淩常歌劈了過去。

　　淩常歌想要用靈力阻擋，但是她發現自己竟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困住，動彈不得。

　　天雷帶著摧枯拉朽之勢朝著淩常歌後心處劈去，這次的天雷力量明顯比上次大了很多。

　　就在這時，一道紅色光芒閃過，肥啾龐大的身軀出現在淩常歌的頭頂。

　　巨大的翅膀將淩常歌牢牢圍住。

　　那道天雷不偏不倚，盡數擊打在肥啾的身上。

　　淩常歌心中一緊：「肥啾！肥啾！你快閃開！」她想要將肥啾收入焚龍塔中，但是眼下她們都被天雷鎖定，根本無法進入塔中。

　　隨著天雷接二連三地落下，一絲焦糊的味道從肥啾身上傳出。

　　淩常歌清楚地看見肥啾嘴邊有血跡滴落，可是即便如此，肥啾都堅定地擋在自己身前，她沒有被天雷劈到半分。

　　一滴鮮血落在她的衣襟上，刺眼的紅色讓淩常歌呼吸一滯。

　　一股強橫的力量從體內覺醒，心口處無盡的銀色力量湧出，周遭所有的一切都泛起無盡生機，丹田內的蓮花變得晶瑩剔透，銀色光芒環繞四周，無盡的神力從蓮花之中釋放出來。

　　淩常歌睜開雙眼，眼中銀芒閃過，心念一動，加諸在她身上無形的束縛轟然碎裂，她將肥啾抱在懷中，金色天雷落下，砸在她的後背上，淩常歌臉色未變，仔細看去，隻見金色天雷與她身體之中隔著一層銀色神力，金色天雷根本無法落在她的身上。

　　淩常歌的目光落在肥啾身上的漆黑還冒著煙的傷口上，她伸出手，光芒閃過，肥啾身上的傷口恢復如初，就連翎羽都比之前亮了很多。

　　她轉過身，緩緩擡眼，冷厲的目光望向雷雲。

　　似是被她周身強大的氣場所震懾，雷雲竟是往後退了退。

　　「想跑？」淩常歌唇角微微勾起：「來不及了。」

　　話落，隻見她伸出手，對著天上的雷雲輕輕一握。

　　「轟！」

　　無數金色天雷從雷雲中出現，在天空中綻放，就像一場絢麗的煙花。

　　隻一招，她竟是將雷雲都捏爆了去。

　　「沒有下一次。」淩常歌幽幽說道：「我，不是會遵守規則的人，但我會成為制定規則的人，你口中所說的天道法則不容打破，隻是因為實力不夠而已。」

　　話落，她轉過身，笑著說道：「不過，這兩次多謝你，為了讓我恢復力量，費了不少心思。」

　　淩常歌離開後，老者的身影漸漸清晰，他不由笑罵了一聲：「這個臭丫頭。」

　　回到淩家時，下位面剛好天亮，一進院子便聞到了桂花酥的香氣。

　　「祖父。」淩常歌笑著說道：「您的身體可大好了？」

　　「有你靈丹吊著，便是死了都得爬起來啊！」

　　「一大早的什麼死啊爬的，也不嫌晦氣。」淩常歌拿起桂花酥放入口中，香甜的氣息讓她眯了眯眼睛，好像沒有阿大做的好吃。

　　「常歌，那日來的人，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見他詢問，淩常歌坐直了身體，點點頭道：「知道一些。」她將鬼族的事情告知了淩嚴禮。

　　「如今鬼族已經覆滅，您不必再擔心了。」

　　淩嚴禮聽她這麼說，眼中閃過一絲心疼。

　　輕描淡寫一句話，但是這其中的心酸，經歷了多少磨難，唯有她自己知道。

　　「這次能在家裡小住一段時間嗎？」

　　淩嚴禮有些期待地看著她，淩常歌接受到他的目光，咧嘴笑了笑：「怎麼，這才多久沒見，你就想我了？我怎麼記得平日裡你不是總將我是你的小冤家掛在嘴上嗎？現在我這個小冤家離你遠了，你就受不了了？」

　　「你個死丫頭，好說好商量不行，非逼老子跟你動粗是不是？」說著，他便伸手捏住了淩常歌的耳朵。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姐，您的兩位叔父來了。」

　　淩常歌眼睛眯了眯，走到門口，目光落在旭峰身上。

　　「小姐。」

　　淩常歌拿出幾枚靈丹遞給他：「有助於你的修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