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她這麼說，乾安神色一凜，沉聲說道：「你都知道些什麼？」

　　「當年，打碎了聚魂燈的人，就是師尊您吧！」淩常歌看著他的眼睛：「就在我最後一絲魂魄之力回到這裡的時候，聚魂燈碎了，我看見了一個穿著乾玄宮衣服的人。」淩常歌淡淡地說：「如今想來，能進入我的院子，知道聚魂燈所在的人，整個乾玄宮也隻有您能做到了。」淩常歌將茶杯放下，茶杯底部與桌子相撞發出的一聲脆響，讓乾安微微擡頭。

　　「除了我，也有很多人知道你煉製靈器。」

　　「是啊，但是聚魂燈的外表與一盞普通的燈沒有區別，但是您卻能在眾多燈盞中準確地找到聚魂燈，就是因為，這聚魂燈的煉製之法是您所創的，我說的沒有錯吧！」

　　「呵呵。」乾安聞言，笑了笑：「丫頭，你的想象力未免太豐富了些，為師隻是一個修靈者，會一些煉丹術，至於你說的這個煉器之術，為師不會。」

　　「世人都以為您有三種靈根，但實際上，您有四種吧！」淩常歌手臂一揮，一張煉器方子憑空出現，暗黃的丹方落入乾安眼中，他的瞳孔猛縮。

　　「先前在整理這些東西的時候，偶然發現了這張配方，我原想重新煉製一盞，以備不時之需，但是就在我的精神力進入到配方中時，我在這上面發現了一絲極為隱晦的氣息。」淩常歌揮了揮手中的黃色紙張：「若您說這方子與您無關，這上面怎麼會有您的氣息？」

　　乾安點點頭，坐在她對面，眼神中悲天憫人的神色徹底消失。

　　「我也不知道這上面為什麼會有我的氣息。」他臉上帶著淩常歌從未看見過的笑容：「我明明已經很小心了啊！」

　　淩常歌眼眸低垂：「師尊，你我相識萬年，弟子竟是從未看透過你。」

　　「呵。」乾安無所謂地擺擺手：「何須看透？人也好，魔也好，這一生隻看為誰而活，若是為自己，想怎麼活便怎麼活，若是為別人，你想讓自己在別人眼中怎麼樣，你就怎樣活。」

　　「這麼多年，我守住了乾玄宮，盡到了大長老的職責，我做的還不夠嗎？我早就知道你有可能是神女轉世，所以在萬年前，便將你收入門下，悉心教導你多年，讓你成為靈女，隻是想讓你快一點覺醒神族的血脈，但是你這個不中用的，身體之中根本沒有神骨！」乾安眼中滿是怒意：「連一根都沒有！」

　　淩常歌聞言，隻覺得渾身發冷。

　　「你打碎聚魂燈，不想讓我的魂魄重聚，還將我體內的骨頭抽出來了？」淩常歌不禁冷笑：「就這樣，你依然覺得自己很偉大，是嗎？既然不想讓我的魂魄重聚，你為什麼……為什麼要讓我知道聚魂燈的配方？」

　　乾安咬咬牙，眼中閃過一絲不甘之色：「我知道如何煉製聚魂燈，但是，我卻煉不出來，隻因為我的土系靈根是一抹殘根。」他伸出手，掌心中漂浮著四色靈力，其中紫色的土系靈力能看得出來顏色極淡，說明力量不夠。

　　「所以，你讓我無意間得了這張配方，實際上是想讓我幫你煉製一盞聚魂燈？」

　　「不錯。」

　　「為什麼？」

　　乾安嘴唇動了動，半晌，他淡淡地說：「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來不及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看著他眼中痛苦的神色，淩常歌眉頭微挑：「師尊可是有想要復活的人？」

　　乾安手指一頓，擡頭看著她：「你怎麼知道？」

　　「你自己不需要聚魂燈，也不想給我，那自然是有其他用處，若我猜的沒有錯，師尊是有心儀的女子了吧！」

　　乾安咬咬牙，看了她一眼，別過臉去。

　　「能讓師尊為魔族效力，讓我猜猜，那女子可是魔族之中舉足輕重之人？」淩常歌笑著說道：「魔族聖女，我說的沒錯吧！」

　　「呵，為師先前便說過你聰慧過人，如今看來，果真是沒有說錯啊！」

　　「師尊過獎了。」淩常歌幽幽說道：「我記得是在我成為靈女之後，親手打碎了她的神魂，原來師尊從那個時候就已經與魔族勾結了，但是師尊為何要攔著，不讓我的神魂重聚呢？」

　　「為什麼？你說為什麼？你煉製出了聚魂燈，為何要打下你自己的靈魂印記！我明明是想用這盞聚魂燈去救別人的！你是靈女，你的印記，別人根本無法消除！」

　　「是啊！師尊都說了，我是靈女，身負凈化之力，我煉製出來的東西，多多少少都有凈化之力，師尊想用我的靈器去救魔族，也要看看她有沒有這個資格享用，師尊不是在救她，是在害她。」淩常歌冷笑一聲：「真是沒有想到，如師尊這般高高在上之人，也會被情愛迷了心智。」

　　「你住口！」乾安怒聲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這麼多，那為師是留你不得了。」

　　話落，他掌心中靈力匯聚，眼中滿是殺伐狠絕之色。

　　淩常歌唇角微微勾起，笑著說道：「師尊莫不是還以為弟子是萬年之前的那個小徒弟？」她手指輕擡，一股浩瀚無匹的強大力量橫掃而出，乾安雙手匯聚，奮力抵擋，但是還不等他的功法凝聚，就被淩常歌的力量轟飛了出去。

　　身體重重地砸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痕迹。

　　他剛想起身，一道金色光芒便落在了他的身上。

　　淩常歌的身影漂浮在半空之中，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你的修為……」大長老眼睛微眯：「你修為如此之高，我怎麼不知道？」

　　淩常歌沒有言語，大長老不禁自嘲一笑：「原來，你早就開始防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