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絕被魔煞扣在地上，如在夢中。另一邊的羅萬嬌早已經歇斯底裡的尖叫起來。

　　“放了我！你為什麼抓我！放開我！快放開！”

　　羅萬嬌的尖叫聲驚醒了南宮絕，他擡起頭看着鳳幽月。

　　“鳳莊主，你言而無信！你明明答應放了我的！”

　　“我言而無信？”鳳幽月笑着搖頭，“明明是三爺你反悔在先。你第一次選擇的，不是讓你和你夫人活麼？結果和你的選擇都是相反的，也就是說你最終的選擇是讓你和你夫人死在這裡。這怎麼能說是我言而無信呢？”

　　南宮絕：“可是我後來又選了一次！”

　　“那又如何？”鳳幽月攤開手，“我有說你可以重新選擇嗎？”

　　南宮絕張了張嘴，無話反駁。

　　“這一切、這一切都是你故意為之！”他大喊。

　　“不錯，的确是我故意為之。”鳳幽月坦蕩的承認，“不過南宮三爺，選擇題是我出的，但是該怎麼選擇，是你自己決定的。我可沒有拿刀逼着你啊。”

　　南宮絕：“你究竟想做什麼？！你折騰這麼一大圈，究竟想做什麼？！”

　　鳳幽月淡淡一笑。

　　“沒什麼。”她轉過身，視線緩緩在南宮将士的臉上緩緩掃過，道，“我隻是想看看，在危急關頭，南宮三爺會怎麼選擇。結果果然沒讓我失望，三爺的做法，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南宮絕的臉上火辣辣的。他原本是對南宮大軍有愧疚的，隻不過在三番四次的危機之下，這種愧疚變成了怨怼和怒火。

　　“我的選擇怎麼了！”他猛地大喝一聲，“我是南宮家的三公子，他們食我南宮家的俸祿，為我犧牲怎麼了？！”

　　這一次，南宮将士們再也沒一個人露出失望之色。

　　也許從南宮絕想殺陳副将那一刻開始，他們就徹底死心了。

　　鳳幽月笑了，那笑容如同烈日刺傷了南宮絕的眼。

　　南宮絕又羞又惱，忍不住大吼：“你笑什麼！你什麼都不懂！”

　　“我的确不懂！”鳳幽月猛地收起笑容，“我真是不懂，你的将士們已經要放你一條生路，你為何還要置他們于死地！”

　　南宮絕浮現出茫然之色，不明白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呆呆的看着她，然後視線一轉，落在陳副将身上。腦中忽然一道白光劃過，他猛地縮緊瞳孔。

　　不可能！

　　他瘋狂搖頭，拼命将心中湧出的猜測壓回去。

　　不可能！這不可能是真的！

　　鳳幽月看着表情失控的南宮絕，眼中帶着幾分憐憫。

　　“南宮三爺，你的将士們仁義至極。即便你抛棄了他們，即便他們怨你恨你，但仍然想放你一條生路。而你，卻不信他們，對他們動了殺心。”

　　剛才南宮絕拉着羅萬嬌前行，最先動作的那隊南宮将士，其實是想給他們讓路的。

　　雖然南宮絕抛棄了他們，雖然他們怨他。但作為南宮家的軍人，他們仍然會放南宮絕離開。

　　隻不過南宮絕心虛，他誤以為他們是要對自己動手，所以才先下手為強，刺向離自己最近的陳副将。

　　“這不可能！”南宮絕崩潰大叫，“你什麼都不知道！他們是要殺我！他們是真的想殺我！”

　　鳳幽月憐憫的看着他：“南宮三爺，連我一個外人都看出來他們想放你一馬。你卻一點都不了解自己的兵！如果你不信，大可以問問他們。剛才他們究竟是想殺你，還是想放了你！”

　　南宮絕垂死掙紮的看向陳副将，希望能夠從他眼中看到殺氣和恨意。

　　可是讓他失望了，陳副将的眼中隻有漠然和麻木，看着他的目光如同看着一個陌生人。

　　“我們沒三爺想的那麼卑鄙。”陳副将開口，“大家夥的确怨你，但作為南宮家的将士，保護主人平安是我們的使命。”

　　南宮絕如遭雷擊，整個人僵硬的如同化石。

　　陳副将的回答已經很明顯了，将士們剛才起身，真的是想為他讓路！

　　而他，因為心虛，竟然出手去殺他們！

　　“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南宮絕狀若癫狂，将士們的選擇和自己的選擇在這一刻形成鮮明的對比。他内心的最後一塊遮羞布，被徹底撕碎。

　　醜陋、肮髒、嫉恨，南宮将士們冷漠和麻木的眼神就如同一面鏡子，照出了他内心所有的不堪！

　　南宮絕陷入崩潰的邊緣，他腦中嗡嗡作響，萬千複雜的思緒最後化為怒火，全部對準了鳳幽月。

　　“這一切都是你設計好的！你要挑撥我和手下的關系！是你！鳳幽月，都是你！”

　　鳳幽月如同看猴子一樣看着他。

　　南宮絕崩潰的沖衆人大喊：“你們别被她騙了！一切都是她設計好的！是她的錯！對，一切都是她的錯！”

　　将士們沉默的看着他發瘋，無動于衷。

　　“差不多得了啊，”小冥不耐煩了喊了一句，“這一切的确是老大設計的，但選擇是你自己做的，不是嗎？”

　　火鳳：“就是啊。自己做的選擇，又怪得了誰呢？如果你選擇讓将士們活，他們就算霍出性命也會把你和羅萬嬌送出去吧？”

　　被火鳳說中了心思的南宮将士們，齊齊扭頭看了她一眼。

　　“别這麼看着我啊。”火鳳摸了摸小鼻子，“這是我娘親說的。”說完，她沖鳳幽月甜甜一笑。

　　南宮将士們猜出火鳳口中的‘娘親’就是鳳幽月，他們複雜的看向她，不懂她為何會猜出他們心中的想法。

　　南宮絕在聽到火鳳的話後，整個人更癫狂了。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

　　他不相信南宮将士會霍出性命救自己，他不相信自己做錯了！

　　鳳幽月淡漠的看着南宮絕發狂，過了一會兒，她又開口。

　　“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

　　“你的夫人羅萬嬌，根本沒有身孕。”

　　南宮絕……南宮絕懵了。

　　“這……這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我娘親可是高階煉藥師，還能糊弄你不成？”火鳳挑起眉，手指在羅萬嬌身上點了幾下，将她定住後，把她扔到南宮絕面前。

　　“你應該會号脈吧？實在不會号脈，她體内有沒有另一重生機，你應該能看出來吧？不信自己看一看，羅萬嬌體内根本沒有第二重生命氣息！”

　　－－－－－－題外話－－－－－－

　　人性之所以經不住考驗，是因為真的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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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燈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