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6章 彩頭,再見卓蒼聞
聽到蘇魏的話,方才還叫嚣着的将士,瞬間止住了嘴,他還真沒想到夏十月心思這般缜密。
蘇魏在這軍中威望頗高,他說的話,自是沒有人懷疑,這一下,本還嚷嚷的衆人,瞬間鴉雀無聲,紛紛在心中責怪自己的大意,若是沒有剛才的小憩,自己定能赢這場比試的。
“你們現在,心中是不是在想,若是剛剛沒有小憩,也定能赢這場比試。”
衆将士紛紛擡頭,瞪大了眼睛一臉驚訝的看向夏十月,這夏小軍醫居然能猜得自己的心中所想。
“很遺憾告訴你,不可能。”
“為何?”
“方才你們小憩,正是因着太累才停下來的,這一點,我可有說錯?”
見夏十月眼睛犀利,又思及其大夫的身份,衆将士自知騙不過去,便老老實實的承認。
“沒有。”
“可我跑完那段路程,很是輕松,雖說比起你們,我是慢了不少,可這比的是全程,也是看誰堅持到最後的,笑到最後才笑得最好。”
夏穆卿總算從圈椅上站了起來,一臉嚴肅的看着衆人。
“男子漢大丈夫,願賭服輸,你們這一個月起,歸夏小軍醫訓練。”
說罷,夏穆卿就要往回走,今日自己手下輸給了他的妹妹,實在是過于丢人了,他還真沒臉在待在這裡,這要是被那些個老兵瞧見,怕是得頗多言辭,不好禦下。
又是自己的親妹妹,連氣都生不得,這股不忿就隻能藏在自己的心理,本打算回了營帳中好好發洩發洩。
可偏偏,夏十月不依不饒。
“夏元帥,先别走呀。”
“不知夏小軍醫還有何事?”
“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如今,夏元帥已經将這新兵交由我訓練,那勢必要檢驗檢驗這一月之後的訓練成果,才曉得這次的訓練到底有無效果,既然如此,不妨先與夏元帥商定,這一月後,兩軍對壘,也正好實踐實踐,那本兵法。”
她早就想玩這紅藍對抗的遊戲了,雖自己的碎月軍早就玩了起來,大約每月一次的頻率,相互交鋒,各自進步。
可她目前還不能将碎月軍的勢力暴露出來,隻得借着夏家軍給自家哥哥提點提點。
“如此也好,那自一月之後再商定。”
也罷,現在輸了,這一個月之後再赢回來,這面子也算是找回來了,夏穆卿當然立馬同意了。
“屆時是演練,自是不能傷及無辜的,将那些刀柄,長槍用布條包着,被觸及的人就自動回到營帳内,算是已經就義了。”
“好。”
“不過,隻是比試就有些無趣,再添個彩頭。”
“你要什麼彩頭。”
“嗯~誰赢了,就讓夥房燒肉吃,輸的則在一旁看着赢得隊伍吃肉,如何。”
“好,此事就這麼定了。”
夏穆卿與夏十月兩人當場擊掌為盟商定此事,随後立馬回了營帳之内部署接下來的訓練,隻是留在現場的一衆新兵将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不知所措。
“你們還愣着幹嘛,将我準備的水和包子分一分,這就算今日的午膳了,下午訓練任務很重,你們作為新兵,能不能喝酒吃肉,能不能取代那些老兵的位置,可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這些新兵聽着夏十月的話,不由得一愣,坦白說,能進夏家軍已經是極其優秀了,可用一個月的時間超越那些老兵,怕是不太可能。
他們目前沒有上過戰場,根本不曉得這戰場的殘酷,隻當自己優秀,懷揣着他日升官發财,大展宏圖的夢。
“流羽。”
“是,主子。”
見這些人站在那還沒有動作,夏十月沒了耐心,立馬喚了流羽,自己則是坐回圈椅上從顧南嘉手中接過瓜子,一顆一顆啃得津津有味。
“你們若是不吃,我就派人撤了這吃食,反正你們也不餓,那就直接開始訓練。”
這些人相互對視一眼,默默的開始排隊領包子。
也不知道接下來的訓練會有多麼殘酷,還是認命吃吧。
想來軍中立功,也是要靠自己的能耐的,也罷,現在表現好些,指不定就入了元帥的眼,日後升官發财呢。
“早這樣不就完了嗎,非要催。”
“月月,你接下來,想讓他們幹嘛啊?我還真有些好奇,你要怎麼訓練他們。”
“待會你就知道了,你餓不餓,要不要來點包子,糖鹽水?。”
“不了,不了,那糖鹽水十分難喝,我還是待會去夥房要些吃的吧。”
“那好吧,你先進去歇歇,近日若是無事便陪我來軍營裡,興許你能學到不少呢,反正二哥要準備科舉,很少會出來活動,你放心便是。”
“也好,近日家中無聊的很,出來玩玩也不錯。”
“不過,明日你暫替我,明日九霄錦進京,可要防着些,我待會便将明日的訓練項目告知于你,你對他們,可别軟了心,現在嚴格些,這日後在戰場之上,能将性命多留的久一些。”
“我明白。”
顧南家與夏十月兩人說到這個話題時,不由得同時沉默下來,正是見過戰争的殘酷,他們都明白,這訓練的意義有多大。
“流羽,你先在這裡守着,我去去就來。”
“是,主子。”
流羽化身管教,在他們面前踱步來踱步去的,在那等着他們吃完。
這會夏十月,卻是走到了軍營後頭,迎接之前巍山的衆兄弟們。
“主子。”
“嗯,你們來了。”
以卓蒼聞為首,巍山的衆兄弟們,扛了10根圓木過來,他們可是一路從深山之中扛到這裡來的,夏十月早先就下了命令,這會正正好。
“主子,這些圓木,有何作用?”
“教育教育新手,這幾日不見,你們倒是十分有長進啊。”
“那是自然,碎月軍的訓練,卻是不是人呆的,可倒是十分适合強健體魄,你看二狗,全全換了個人了。”
卓蒼聞指着頂着圓木,站在最前頭的那男子。
夏十月一瞧,先前的胡子拉碴不複存在,整個人精神奕奕還清瘦了不少,看來這鍛煉十分有效果。
“那先前的病,可還有犯過?”
“沒有了。”
“那就好,好了,你們将這些圓木全數放在這裡,然後就回軍營裡去吧。”
“是,主子。”
經過碎月軍這麼一趟,卓蒼聞可算是對夏十月服氣了,當初有這般的氣勢,确實是有這個底氣,那碎月軍雖從未出現在人前,可卓蒼聞曉得,碎月一出,萬骨枯。
衆人将這圓木整整齊齊的放在地上,随後列陣在旁,等待卓蒼聞的指令。
“那主子,我們先走了。”
“蒼聞,等會。”
“主子,何事?”
“青煙在京城内,為了尋你,吃了不少苦頭,如今成了我的女官,相信你與她很快就能見面了。”
卓蒼聞直接呆愣住,這些年來,他年複一年的活在痛苦之中,卻完全忘卻,北頌還有自己的姐姐在那,而這姐姐,卻從未放棄過尋找自己,這一下,眼眶微紅,卓蒼聞強忍住自己欲哭的聲腔。
“嗯,一定很快就能見到的,主子,那我們先走了。”
“走吧。”
卓蒼聞轉身,小跑到前頭,一聲令下,所有人一同跑了起來,仔細看看,這列隊十分整齊,很是肅穆。
夏十月背手目送,見這群人走遠之後,這才回了營前。
“都吃好了嗎?”
“主子,他們吃好了。”
“好,可以開始了,列隊,随我過來。”
流羽落後夏十月半步,那群新兵一一站起身來緊随其後,他們倒是想看看,夏十月能玩出什麼新花樣。
“二皇子,久别無恙呀。”
“許久未見九殿下,今日見着,倒是覺着與以前,大不相同了。”
“哦,有什麼不同?”
“紅光滿面,怕是近日有喜啊。”
九霄錦背手面湖站立,嘴角微笑,自是知曉南門珩的這番言語到底有何意味,可他卻也如此,夏十月,他勢在必得。
“二皇子不也如此嗎,想來二皇子,定是能實現心中所想的。”
九霄錦早就在南文安插了探子,自是知曉這南門珩帶南門瑾前來,到底是何目的,他倒是不介意兩人合作一把,反正個為目的。
“那也得請九殿下,多多照拂才是,皇妹初到東洲,有些禮數不懂,還望九殿下多多幫襯着些,這日後,可都是一家人了。”
“二皇子很是自信,東洲皇帝一定會将五公主指婚給夏穆卿啊。”
“這不是有九殿下在嘛,相信九殿下,也想将這東洲共同瓜分了。”
南門珩看向九霄錦的眼神裡,暗藏着笑意。
九霄錦這人,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本以為将他那青梅竹馬嫁于九霄安後,這九霄錦定是會記恨自己,如今看來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沒有永遠的敵人。
“那本宮就期待五公主嫁入丞相府的那一天了。”
“雖早已有了謀劃,隻是,還想聽聽九殿下,還有何想法,能将這婚事定的更牢一些。”
九霄錦雖已經是棄子,但堅決不可溟滅他曾為西周戰神征戰九州的事,此人心中謀略更甚,且不容小觑。
“本宮素來聽聞,丞相府家教甚嚴,且兩位公子從不近女色,不知二皇子,之前是作何打算的,本宮倒是有個想法,隻是看二皇子,願不願意做這個小人了。”
“哦,願聞其詳。”
南門珩面上一喜,毫無疑問,九霄錦這是答應了這次的合作,兩人這會又更湊近了些,唯恐被旁人聽了去。
而元顧,就是這個旁人。
那兩人聲音說的極小,可元顧藏得遠了些,以他的内力,自是聽不到這般詳細的内容,隻是稍等許久,卻見九霄錦從懷中拿了一白色的玉瓶,遞給南門珩,而南門珩接過之後,臉上揚起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元顧便知,日後,這玉瓶中的東西,定是個危害,于是暗暗記下,準備回去後,再與夏十月一番言說。
“那便多謝九殿下了。”
“無礙。”
“本宮營中還有些瑣事,可無空再陪九殿下賞這湖面風光了,想來明日在東洲皇宮内自會遇見。”
“二皇子,慢走不送。”
兩人在這湖面旁就此别離,可一個一個的,滿懷笑意,仿佛明日之事定能成功一般。
元顧再呆了幾炷香的功夫,見九霄錦再無其他動作,便收了心思,直接回了疏影樓中。
而卓青煙那頭,已經赢了鬼醫大緻五十來瓶的冰肌膏了。
“先生,你還是莫繼續了,這般輸下去,怕是連褲衩子都要輸完了。”
“老夫自有打算,咱們繼續。”
“既然如此,那這樣如何,一局定勝負,若我這回赢了先生,先生就将那冰肌膏的配方交出來,就當抵了先前的賭債,若是我輸了,之前欠下的冰肌膏以及那些個銀兩全都一筆勾銷可好。”
“好,就這麼定了,若是老夫再輸,就将配方交于你。”
谷豐子連想都沒想,直接就應了下來。
“莊荷,勞煩,開始吧。”
莊荷遠遠看了方才迎門的小二一眼,見小二朝他點了點頭,便心中有數。
拿過竹筒,将桌上的三粒色子掃了起來,在空中搖晃好幾下,感覺差不多了,立馬落下。
“押大押小,買定離手。”
“老夫……老夫押大。”
“那,我就押小了,先生可決定了?”
“嗯,決定了,不改。”
“大,大,大,大……”
“小,小,小,小……”
因着是兩人的賭局,周圍賭客皆不能參與,可又看着這賭局這般激烈,便在一旁起哄,給這一局造了些氛圍出來。
“開……一,二,三共六點,小,這位客官赢了。”
卓青煙對于這個結果絲毫沒有驚訝,轉而一臉笑意的看向谷豐子。
“先生,可認輸了?”
“認輸。”
“那先與我回去,将這配方寫下來,再回這賭坊玩吧。”
“好,且等老夫回房收拾一下。”
谷豐子一臉菜色,也不知為何,自這卓青煙來後,自己便開始輸得這般的慘,莫不是先前将今日的賭運給用光了。
總之,這回想賴賬也沒有辦法,誰讓這卓青煙,也是夏十月的手下,自己還是認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