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用意,有十安呀
燕京皇庭的後花園的涼亭内,唐璟陽揉搓了一把手裡的魚料,盡數向池塘灑下。
亭内的石桌旁,一位身着淡湖藍色撒花軟煙羅裙,青碧色煙羅錦衣,頭戴珍珠碧玉步搖的女子,正執着茶夾,撿了幾葉玉罐子裡頭上好的九曲紅梅,不似後宮女眷般花枝招展,整個人素雅至極不施粉黛。
“皇兄,你是怎麼想的,讓那西周九霄錦來我們東洲國和親,我們東洲皇朝哪有适齡女子可婚配呀,難不成,讓幾個皇子娶了,您也不怕這幾個皇子借着九霄錦的勢,将東洲皇朝攪成一灘渾水啊?”
沏好一杯後,唐思沁十分小心的端給東洲皇帝唐璟陽,随後靠在一旁,從一旁的太監手裡端着的托盤上,選了碗餌料,撿起幾粒,随意投喂給水池裡頭歡騰的錦鯉。
“這不有十安嘛,丞相同意了。”唐璟陽說這話時,有幾分心虛,左手捧着茶盞,右手揭起茶蓋,小口吹氣,不敢看向唐思沁。
他向來曉得,這唯一的妹妹潑辣的很,這會的小意溫柔,全是僞裝,也是依仗着自己的盛寵,才有從小到大的嚣張跋扈。
“月月?怎能将月月許配給九霄錦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匹夫?”聽到唐璟陽随意的解釋,唐思沁的驚呼陡然響起,語氣裡皆是不可思議。
“丞相與朕早已商讨過,這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九霄錦如今敗在十安的手上,為了杜絕其他大臣和九霄錦有結黨營私賣國的可能……”
這會唐璟陽,将這責任全推到了唐思沁的夫君,當朝宰相夏楓身上,他治不了這妹妹,自然有人能治、
若是這會妹妹真跟自己鬧起來,還真有些難辦,不說今日翻牌寵幸嫔妃,怕是連今晚的宴席都得一桌子掀翻了。
“可月月的終身大事不是兒戲,豈能将月月嫁于這般喪心病狂之人,皇兄,你應過我,待到月月及笄之時,要許月月自己做主的權利的。”
唐璟陽的話未完,唐思沁便搶先否定。這會揪起手帕,點點清淚,梨花帶雨的看向唐璟陽。
哪怕九州大陸皆傳九霄錦多麼多麼優秀,可唐思沁照舊不稀罕。
這輩子,隻想夏十月和自己一樣,覓得真愛,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些個妻妾成群的皇孫貴胄,王侯将相。哪怕再有權利,一個都不看在眼裡。
“這……”
這事唐璟陽都給忘了,那年夏十月才滿周歲,周歲宴上,唐思沁便向自己求了這門聖旨。
可如今,還真不好辦,若是收回成命,天下人還怎看待自己這皇帝,可若不收回,九霄錦就成了燙手山芋,既不想讓大臣千金接手,可沒有十安盯着,這西周戰神,說不準哪一日便破了這皇城,國破家亡……
糾結着怎麼推卸責任時,禦花園不遠處,淑妃帶着三皇子匆匆趕了過來,遠遠的看到皇上在亭中後,緩了緩心神,慢下腳步,裝作一副出來散步的模樣,有說有笑的樣子。
“聖上,淑妃娘娘和三皇子,在不遠處散步。”
察覺到這會夏璟陽的騎虎難下,心明眼亮的太監立馬上前岔開話題,給夏璟陽指了個方向。
“小三啊,朕許久未見了,快,蘇公公,将兩人叫過來,讓朕好好看看!皇妹,你不也是喜愛小三兒喜歡的緊嘛。”
看在三皇子的份上,唐思沁不打算再去計較唐璟陽岔開話題的事情,整理了下裙擺,便坐回了石凳上,繼續拾掇着眼前的九曲紅梅。
“淑妃娘娘,三皇子到!”
“兒臣見過父皇,見過皇姑姑。”
“淑妃見過皇上,見過長公主。”
“免禮……”
“子庸,快,過來讓朕瞧瞧,許久未見了,在翰林院可還好?”
“回父皇,翰林院的老師日日都有教導兒臣,别的到無大礙,隻是夜半之時,尤其想父皇,想母妃,想皇姑姑。”
唐子庸本湊上前去,任唐璟陽打量,見唐璟陽詢問,又後退一步,很是小心作了揖禮,這才回答。翰林院的老師教導禮不可費,又有淑妃時刻叮囑,現有太子,日後隻能行君臣之禮。
“這小嘴真甜,子庸啊,待十安回來了,讓她帶着你好好去市井街頭玩一玩,恰逢下月十八,燕京城裡要舉行花燈會,到時候随着十安出宮玩一玩,也好體察民情,皇兄,你說呢?”
雖比夏十月小一歲,可終歸是孩子,唐子庸在唐璟陽和唐思沁面前,十分乖巧喜人,逗得唐思沁忍不住捏了捏唐子庸的小臉,随後笑的花枝亂顫。
淑妃就默默的站在一旁,眼含笑意的看着此情此景。雖說現在立了太子,可隻要子庸得寵,她終究會母憑子貴,更何況,未來的事情,誰有主呢。
“子庸常年呆在翰林院裡,确實少了幾分孩童的天性,值此花燈會,跟随十安出去玩一玩也好,朕準了。”
“謝父皇,謝皇姑姑。”
能夠出去玩,唐子庸自然是欣喜的,隻是才叩首謝恩,不遠處便傳來了十分爽朗的笑聲。
轉頭看去,隻見一玄衣男子,腰間束帶,頭頂金絲發冠,腳踩錦靴背着手,大步流星的往涼亭内走來。
“兒臣見過父皇,見過皇姑姑,見過淑妃娘娘。”
“二皇兄。”
“子蓁,你怎麼有空過來,不是正在禮部準備班師回朝後的祭天禮嘛?”
“回父皇,祭天禮一事,已經在有序進行,聽聞三皇弟從翰林院回來,兒臣十分想念,便趁着休息的空檔回來,好生見一見,這不,趕到雲若殿,才曉得自己撲了個空,于是趕緊來了這邊,這才曉得,父皇和皇姑姑也在這裡。”
“有心了,如此甚好,蘇公公,傳令下去,午宴便在這亭子裡了,叫子儒和皇後還有珍貴妃一起過來。”
“奴才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