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17章 假作真時,太過局限
“二皇子,你怎過來了?”
正在外守着的流羽,見着唐子蓁提劍氣勢洶洶過來,心下大驚,以為唐子蓁這是來逼宮的,當即上前攔住,企圖暗示幾分。
沒辦法,這二皇子,可是丞相爺要站隊的人,他們這些做手下的,自然是要長些眼見的。
“方才本宮遇刺,本宮擔心刺客會來父皇這邊,便提劍來護着父皇,流羽,你這可有遇着刺客?”
“刺客?怎……”
流羽突然止了嘴,方才那句疑惑,差點就将夏十月和夏穆卿的比試給說漏了嘴,包括皇上的用心。
“沒錯,就是刺客,方才還好有月月身邊的人守着本宮,本宮這才逃過一劫。”
見着唐子蓁如今這般嚴肅小心的模樣,流羽這才知曉,這刺客是真的,并不是那四十四人之中一個。
這一下,對自己的主子越發的敬佩起來,難怪為何不讓自己也同那四十四人一起同夏元帥比試,而是和元顧兩人一起守在皇上邊上,就是怕着有人會趁亂行刺皇上。
“那二皇子,先請進吧,皇上正在這營帳之中歇着呢。”
“嗯。”
“另外,這劍……”
流羽看了一眼唐子蓁手中的劍,暗示意味很是明顯。
“這劍不可帶進去?”
“正是,進營帳之中面聖不能夠帶利器,屬下相信二皇子您知曉這個道理。”
“可若是有刺客該如何?”
“二皇子不必擔心,郡主已經安排好了人。”
唐子蓁一聽流羽提夏十月的名頭,頓時心下大安。
“既然月月安排好了人,那本宮就放心了,這劍,就由你替本宮收着,待此事結束之後,再交還給本宮吧。”
“是。”
鄭重的接過唐子蓁手中的劍,流羽便請唐子蓁往裡走去,雖不知為何唐子蓁這般注重這把劍,可既然主子發話了,那自己自然是要好好遵從的。
“二皇子,裡面請。”
“嗯。”
唐子蓁一進營帳,就見營帳之中晦暗的很,龍椅之上隻一人坐在那,也完全不言語。
“父皇?”
覺着十分的不對勁,唐子蓁試探性了喚了一聲。
卻見龍椅之上那人并不作答。
唐子蓁帶着小心步步挪近,直至這書案跟前再喚了一聲。
“父皇,你可安好?”
龍椅之上那人依舊不作答。
“父皇?”
唐子蓁嘴裡的語氣越發不善起來,可又不敢輕舉妄動,這萬一真是父皇,自己這就有弑君之嫌了,可若不是,那真的皇上又在哪裡。
“不知兒臣哪裡出了錯,父皇竟這般生氣不理兒臣,還請父皇直言,兒臣才能好好改正自己。”
說罷,唐子蓁直接跪了下去,雙手作揖,隻微微擡起眼眸瞧向龍椅上之人。
見龍椅之上的人還不做聲,唐子蓁這才知曉眼前之人定不是真的皇上。
“你究竟是誰,為何要扮作本宮父皇的模樣,本宮父皇究竟去了哪裡,快說,本宮饒你不死!”
既然不是皇上,就再沒有行禮的必要,唐子蓁當即站了起來,指責眼前那一動不動之人。
“不說是吧。”
唐子蓁如今身上兵器全無,隻得想着該如何智取為好,若是直殺了眼前之人,怕是父皇的下落,就無人知曉了。
說罷,唐子蓁步步上前,試圖威懾,可直到這龍椅跟前,卻見龍椅上的那人仍舊沒有動靜。
這一刻,唐子蓁心下突然害怕,若眼前之人就是父皇,卻已經喪命了,那自己豈不是有了弑君的罪名。
可,夏十月定是不會害自己的。
唐子蓁心中很是肯定,不管如何,夏十月絕對不會害了他的。
“你到底是誰?”
言語之中越發的狠厲起來,直到近在咫尺之際,唐子蓁伸出手來,一把掐住龍椅上人的喉嚨,可下一秒,卻被元顧,直接避開。
“住手。”
突然從一旁響起滄桑的聲響,唐子蓁朝聲音方向看去,方才還晦暗的一片,這一刻,卻被蘇公公将燈點亮。
因着突然的光明,眼睛稍有不适,唐子蓁微微眯着眼睛,待到适應之後,這才看清來人。
“父皇,你還好嘛,可有受傷了?”
言語之中的欣喜和迎上前來的身影,絕對不是假裝的,唐璟陽這才滿意的捋了捋胡子。
“子蓁,朕無事。”
“父皇,你可吓到兒臣了,兒臣方才還以為您被人給綁了,這龍椅之上的人連話也不說,兒臣周身未帶刀劍,隻敢用這法子試探了,請父皇恕兒臣方才不敬。”
說罷,唐子蓁直接下跪,雙手作揖,請求唐璟陽原諒。
“子蓁,朕知曉此事,你先起來吧,朕不會責怪你的。”
果真隻有試探,才能見人心。
唐璟陽越發的期待起另外兩個兒子了。
“父皇,您真的沒事嘛?方才兒臣營帳之中遭了刺客,兒臣這才過來想要護着父皇的。”
“無事,此事,之後朕再同你解釋。”
唐璟陽絲毫不在意,可跟在身後的夏楓,卻覺着有些奇怪,自家女兒安排的刺客,若是刺殺成功那自然往人身上塗了白色顔料的,可瞧着唐子蓁身上,周身隻有鞋邊的泥濘,夏楓更是疑惑。
“二皇子,你說你營帳之中遭了刺客,是怎麼回事?”
“方才本宮正在營帳之中飲酒,突然有一報信的侍衛來本宮帳中,直言營帳之外有些動蕩,本宮本還未起疑,可一下秒,那侍衛步步逼近本宮,突然一下還将匕首拿了出來,若不是月月安排的人及時保護了本宮,那本宮必定命喪當場,也是因着如此,本宮才立即跑來查看父皇是否安好的。”
唐子蓁說完,夏楓同唐璟陽瞬間對視了一眼,看來月月說的不錯,還真有人趁此動亂之際,想要達成一些目的,隻是沒想到,居然動到了唐子蓁身上,可這背後之人,究竟是誰。
而恰逢此刻,營帳之外響起了白稚的聲音。
“我說流羽啊,你怎麼還在這外頭守着呢,多無趣啊,方才月月讓我給你帶了個差事呢。”
“什麼差事?”
“喏,就這人,是方才襲擊那個什麼二皇子的家夥,已經被我歇了手腳還有下巴了,這下詢問方便多了,這事啊,就交給你了,我還要回去看月月和九殿下兩人卿卿我我去。”
“唉,白稚,你别走,你自己将人帶進去,同皇上說啊。”
“不要,我才不要見皇上呢,這還要下跪,多麻煩。”
這營帳之内的唐璟陽一聽,瞬間臉僵了起來。
“噓,你小聲些說話,你說的這般大聲,若是裡面的人聽見了,怕是月月都救不了你了。”
“啊,這般嚴重,那我說話小聲一些。”
營帳之中的唐璟陽很是無語的再次翻了個白眼。
“皇上,還請原諒這白稚,臣聽月月說,白稚為人就是這般大大咧咧的,沒有一絲禮數,可這心地并不壞,且武功高強的很,為人大有用處。”
“愛卿,朕何時生氣了。”
“皇上自然沒有生氣,皇上向來惜才的很。”
“咳咳……去,讓流羽将那刺客帶進來,至于這白稚,他願意去哪便去哪吧。”
“微臣遵命。”
待夏楓将人帶進來之後,與唐璟陽,唐子蓁幾人就去了這營帳内側幾加審問,而元顧,又坐回了這龍椅之上,十分無聊的等着下一個人進來。
“禀報主子,主子下達的第一個任務已經全數完成。”
“好,開始第二個任務,記住,哥哥那,要來個出其不意。”
“是,主子。”
夏十月這會橘子都吃厭了,起身活動活動,瞧着九霄錦還困頓在那沙盤之中,這一下,不住的搖頭起來。
“九殿下,你這西周戰神的稱号,怕不是假的吧。”
“……”
九霄錦隻轉頭看了夏十月一眼,又将視線集中回了這沙盤之上。
臉上是沒有任何表情,可心中的波瀾越發的深不可測了。
“這沙盤之問,還真是難破解,若真有一日,夏十月這般進攻西周,怕是西周在劫難逃啊。”
“九殿下,你還沒想出來嘛,本郡主可都困了。”
“月月你着什麼急,你同夏元帥的比試不是明日才結束嘛,那同本宮的比試,為何要這般着急的結束呢?“
“唉,怎麼,九殿下難道隻以為,本郡主隻有這麼點本事,隻這一招,讓九殿下破了,就算是九殿下勝了?”
夏十月這悠悠一句話,卻叫九霄錦瞳孔睜大。
夏十月說的對,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覺着,覺着隻要破了這一局,那定是自己勝了,這沙盤就如圍棋一般,如今自己的棋子已經全數困在其中,現在想的,就該是如何置之死地而後生。
“怎麼,九殿下不說話了,要不,本郡主同九殿下換一換吧,九殿下,有時候認命這種妥協也是一緩兵之計啊。”
“那好,本宮倒是要看看月月你該如何破這局。”
夏十月說的對,九霄錦當即決定不再堅持。
“九殿下,你總算是學會了什麼叫識時務者為俊傑。”
說罷,隻見夏十月走上前去,對着這沙盤稍作一通浏覽。
“若是我,我便全力攻擊這從懸崖上來的人,這懸崖之下,自有水流,如今被重重包圍,那甯願跳下這山崖換取一條生路,也不要做俘虜。”
“此招甚險,月月,你這是置将士的性命于不顧。”
“九殿下,你莫不是在說笑?這不過是沙盤而已,又不是真的戰場,這沙盤未設規定,那這規則自然是可以由人而定,九殿下,你太過局限了。”
夏十月朝着九霄錦笑了笑,随即又說出一番驚世駭俗的話來。
“本郡主要派這剩下五萬精兵,假借投降之意,全數混入這營帳之中,且同方才跳下河中的将士理應外合,打營帳這側一個措手不及,擒賊先擒王,九殿下,您輸了。”
說罷,夏十月打了幾個哈切,又回了方才的椅子之上,獨留九霄錦一人,在這沙盤面前,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