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跟我一起回九山村的,除了我師父之外,還有邋遢道士。
其餘的人看到沒啥事兒了之後,便各自回家,各找各媽。
圓空雖然傷的重,修為也隻恢複了兩三成,也不影響走動,這邊剛能走,他便想着回到那個寺廟裡面。
咱也不知道,那個破廟有啥讓圓空惦記的,隻要辦完了事兒,他第一件事情便是想着回到那個寺廟裡面待着。
小胖已經提前幾天回到了老家。
在回去的時候,他還跟我念叨着要把他女朋友阿朵姑娘帶回老家,讓他父母看一看。
這事兒被我嚴詞拒絕。
他帶媳婦回去,還不如帶那個胖鹌鹑回村裡展覽。
隻要小胖一帶回去,我父母肯定眼紅的不行,即便是不催婚,他們心裡肯定也刺撓的不行。
尤其是小胖他爸,跟小胖基本上是一個性格,就愛顯擺,隻要小胖把媳婦帶回去,不出半天,整個村子裡的人都知道了。
倒數第二找到了媳婦,村子裡的倒數第一總是比他們家小胖慢一步。
從小就不如他們家小胖。
我這心裡也不舒服。
被我說了一頓之後,小胖還有些不服氣,不服氣也得給我忍着,不就找了個媳婦麼,就想在村子裡臭顯擺。
我和邋遢道士,還有我師父那老老頭兒,租了一輛車,直奔九山村而去。
等回到村子裡的時候,就發現我媽竟然還在村口等着。
就站在村口的那個歪脖子樹下面,踮着腳尖,朝着遠處眺望,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樣。
每當看到她站在村口等我的模樣,我這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自從九歲離家,十八歲第一次回家之後,幾乎每一年的這個時候,她都在站在村口等着我,從黑發熬成了灰白頭發,臉上也平添了許多皺紋。
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要經曆多久。
師父說,隻要我能達到地仙境,能夠平安度過第十劫,以後就可以經常回家,也不再坑我的錢了。
可就算是這樣,那還要等三年。
也就是說,我娘還要在村口等我三年。
車子離着我媽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我就讓司機停了車,打開車門,我便直奔我媽一路小跑了過去。
我媽一看到我回來,那緊繃的臉,頓時充滿了笑意,連忙快跑了幾步,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孩兒,你可回來了。”
“媽,我不是讓小胖給你帶話了,我最近有些忙,過段時間回家嗎?你怎麼還在這裡等着……”我有些心疼的說。
“媽也不知道你究竟是哪天來,我又沒什麼事兒,就喜歡在這裡等你,這麼多年,我都習慣了,走,咱們回家吃飯,媽給你做你最愛吃的炒雞。”我媽拉住了我的胳膊,開心的不行。
“别着急,我朋友和我師父跟我一塊來的。”我回頭看向了邋遢道士和我師父。
我媽一看到我師父來了,連忙迎了過去:“小劫師父,您也來了,這麼多年,多虧了你照顧小劫,我是婦道人家,也不知道說啥感謝的話……”
“無妨無妨,剛才我聽你說吃炒雞,正好貧道餓了,咱們一起回家吃飯。”那老頭兒大咧咧的擺了擺手,晃晃悠悠的朝着前面走去。
邋遢道士連忙嬉皮笑臉的湊了過來,自我介紹:“嬸子,我是小劫的把兄弟,跑您家來混飯吃了。”
“哎呀,歡迎歡迎,趕緊回家……不是,我看你這麼眼熟呢,是不是之前來過?”我媽仔細打量着邋遢道士。
那可不來過麼,許久之前,一出手,就打死了我家的大公雞。
我們幾人跟着我媽直接回了村,在門口,看到了等着我們回來的爺爺和父親。
爺爺雖然年紀很大,快九十歲的人了,但是耳聰目明,筋骨也十分硬朗。
一看到我師父過來,連忙起身,過來跟他握手:“小劫他師父,好些年沒見了……”
我師父也走過去跟爺爺握了握手,笑着聊天,噓寒問暖的。
這跟平時的師父不太一樣。
他大多數時候都沒個正形。
我們幾個人來到了院子裡,就坐在院子的大樹下面,一邊喝茶一邊聊天。
這次我師父表現的十分放松,跟我爸和爺爺聊的十分熱絡。
我媽則跑到廚房裡面做飯。
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扯到我小時候跟他學風水術的事情,偷懶的時候,他經常拿大鞋底子招呼我。
還說我小時候沒挨過揍,必須給我一個完整的童年。
我爸還聽的津津有味,說我小時候特别淘氣,經常考倒數第一,把他的臉都丢盡了,要不是怕那些黃皮子報複,他早就收拾我了雲雲。
我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像個乖小孩。
邋遢道士聽了一會兒,說去個廁所,直接尿遁了,二十分鐘都沒回來。
過了沒多久,院子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兒吵鬧的聲音,好像是有人在吵架,我竟然聽到了邋遢道士的聲音。
我連忙跑到院子外面一瞧,但見邋遢道士被村子裡的四五個中年婦女給團團包圍了起來。
那幾個中年父女指着邋遢道士,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對邋遢道士展開了唇槍舌戰。
邋遢道士根本不怕,一個人對五個村子裡的悍婦,凜然不懼,舌戰群儒。
我聽了一會兒,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原來是邋遢道士盯上了一隻大公雞,想要出錢買下來,結果被當成了偷雞賊,被村子裡的幾個中年婦女給包圍了。
“你個殺千刀的,長的人五人六,細皮嫩肉的,一點兒不學好,竟然偷我們家的雞,你是窮的揭不開鍋了,還是眼睛長到了褲裆裡,你手咋這麼欠呢?”一個中年婦女指着邋遢道士的鼻子開罵。
“你個黑心肝的,小小年紀幹啥不好,要靠偷搶過日子,早晚拉出去挨槍子兒。”另外一個中年女人也跟着幫腔。
“我說,你們哪隻眼睛看我偷雞了,别胡說八道血口噴人,我是差錢兒的人嗎?你個老黃瓜,别蹬鼻子上臉,一說話就漏風漏氣,一口大黃牙……還有你,看你那羅圈腿,磨道裡的驢都比你站的直,你一走路跟跳搖滾似的,說誰是偷雞賊呢?”邋遢道士叉着腰,比村子裡的潑婦還潑婦。
我的天神啊,真丢不起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