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見笑。

　　你分明是想看我笑話吧？

　　擦！

　　不過，歸墟之主經曆過太多事了，面皮早已厚如城牆，自然是面不改色。

　　“原來是攬月宗，久仰久仰~！”

　　其實···

　　久仰個屁。

　　但，話不都是這麼說的麼？

　　他倒是也想不給面子，直接開口就是一聲‘滾犢子，别他媽本尊面前礙眼’。

　　可是，實力他未必允許啊！

　　雖然他不認為眼前這師徒二人能對自己造成多大威脅，但這兩人也顯然是三千洲的妖孽，這種妖孽···

　　能為友，便盡量不要為敵。

　　畢竟，這種妖孽好似有天命加身，真的很難殺。

　　而一旦殺不死，後續便大概率會被對方找機會弄死。

　　更何況，還不知對方是否還有什麼特殊背景。

　　在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何必打生打死？

　　還不如先好言好語招待着，給他們點面子，再看看他們究竟要做什麼，完事兒之後，再決定為敵或是為友。

　　對于這種妖孽，能不起争端，便莫要起争端。

　　這是這些年來，他所積累的，血一般的教訓。

　　······

　　“哪裡哪裡，您才是如雷灌耳。”

　　林凡也是老油條了。

　　豈能不知歸墟之主所想，不知他在瞎說八道？

　　但這都隻是表面功夫而已，誰不會呢？

　　當即便是一陣商業互吹。

　　表面上，雙方都很開心，也很盡興。

　　随即，歸墟之主樂呵呵邀請林凡師徒入宮殿内喝酒聊天、促膝長談。

　　林凡自然不會拒絕。

　　主打就是一個賓主盡歡。

　　而身為老狐狸的歸墟之主自然不可能老實巴交主動詢問林凡來意，他就主打一個你不開口，我也不主動問。

　　你不提出來，我就裝作不知，吃吃喝喝、糊弄糊弄也就過去了。

　　而對此。

　　見他這幅老狐狸、滾刀肉的模樣，林凡也是頗為無語。

　　彰顯部分實力，能得到對方平等看待。

　　但雙方的關系，顯然也沒多好，所以，這個口，還得自己主動開。

　　雖然開口便意味着在一定程度上喪失主動權，但此刻，也别無他法。

　　酒過三巡。

　　林凡驚歎道：“說來慚愧，此番冒昧來訪，其實是有一事相邀。”

　　“哦？”

　　歸墟之主面不改色：“賢弟但說無妨~！”

　　“此事，對老哥來說，卻是不麻煩。”林凡樂呵呵道：“便是我攬月宗在下界仍有宗門傳承。”

　　“而如今，宗門發展不錯，意圖接引下界宗門舉宗飛升。”

　　“在此過程中，需要用到定空珠穩定空間。”

　　“故而冒昧前來，想請老哥相助。”

　　“不知老哥···”

　　“可願出手？”

　　林凡倒也沒那麼冒昧，直接讓人家将本命法寶借給自己，而是試探着請對方出手。

　　“哦？隻是這個？”

　　“小事兒，小事兒。”

　　歸墟之主大手一揮：“小事而已，賢弟，咱們還是繼續喝酒，吃肉，這些小事，不足挂齒~！”

　　林凡舉起酒杯與之對飲。

　　心中卻是沒有半點喜意。

　　小事兒？

　　不足挂齒？

　　說話倒是好聽。

　　但這意思，擺明是不願意相助啊。

　　亦或是，另一層試探？

　　還是想讓我拿出足夠的代價、好處？

　　不過···

　　無妨。

　　反正也是要先過一遍‘禮數’的，既如此，便也不必考慮那麼多。

　　因此，他笑道：“當然，請人出手，便要有請人出手的态度。”

　　“我這邊，有幾個方案，老哥可以斟酌一番。”

　　“一呢，便是我方出一些資源，請老哥出手。”

　　“二，則是我方同樣幫老哥你做一件事，隻要不違背道義、不違反天道···，力所能及之事，我不會推辭。”

　　“除此之外，倒是也還有個法子。”

　　說到此處，林凡雙目微眯，語氣嚴肅：“那便是，若是老哥不方便出手···”

　　“我也可借老哥你的定空珠一用。”

　　三個選擇。

　　前面兩個，不會讓你吃虧，甚至你還可以小賺。

　　至于第三個···

　　意思，便已然很明顯了。

　　這等本命法寶，幾乎沒有人會外界。

　　但···

　　我還是給出了這個選擇。

　　你，待如何？

　　“啊哈哈。”

　　歸墟之主面不改色，依舊是笑哈哈：“賢弟你真會說笑，都說了是小事兒，不着急，但賢弟你既然這般着急···”

　　“罷了，那就先聊正事兒。”

　　事實上。

　　此刻他是真想直接暴起，跟林凡幹仗。

　　可就在片刻錢，他此前暗中讓人去查的消息，有結果了。

　　攬月宗的情報，已經‘裝’在他腦子裡。

　　攬月宗···

　　有祖祭靈柳神撐腰！

　　雖然柳神曾枯寂，隻剩下一截殘柳，但如今歸來，卻似乎更勝往昔！

　　天機樓、大秦仙朝是其合作夥伴。

　　其生意脈絡，大到難以想象。

　　除此之外···

　　還特娘的曾與佛門交鋒，結果愣是沒吃虧！

　　攬月宗弟子天驕成片、妖孽成群！

　　最麻煩的是，無盡長城聖女，是他媽攬月宗宗主林凡的侍女！

　　且四大長城目前皆與攬月宗交好···

　　就這背景。

　　歸墟不是說不能動吧。

　　至少在他看來，自己隻要想将林凡留下，那他就絕對無法活着出去。

　　可問題是，動了林凡兩人之後，自己，能否扛得住後續的動蕩？

　　歸墟···

　　扛得住嗎？

　　扛得住個錘子！

　　怎麼辦？

　　形勢比人強，隻能認了。

　　不過，好在這人倒是也比較講道理，來了一手先禮後兵。

　　歸墟之主腦子轉速直接拉滿，幾乎超頻了。

　　“第三個選擇，借？借錘子借，這威脅的味道也未免太濃了些？擺明了是想硬搶啊，該不會還有人在外面時刻準備接應吧？”

　　“所以，第三個選擇，顯然不合适。”

　　“至于第一個選擇，資源···我卻也不缺。”

　　“因此，唯有第二個選擇最為合算。”

　　“而且，這倒是還真巧了。”

　　說起來。

　　目前歸墟之主還真有那麼一丁點兒小麻煩。

　　而且他自己不太好解決。

　　如今，有現成的刀在眼前，拿過來就能用，自然最好。

　　若是這把刀不夠鋒利，辦不成···

　　那也怪不得自己不出手相助。

　　“賢弟，你是不知。”

　　“老哥我啊，最近倒還真有一件煩心事。”

　　“若是你能替老哥解決，穩固空間通道、接引咱攬月宗舉宗飛升之事兒，老哥我定然義不容辭。”

　　“好說，好說。”

　　林凡笑着回應：“老哥不妨說來聽聽？”

　　歸墟之主這般輕松便同意‘交換’，林凡卻沒有半點放松警惕。

　　這事兒···

　　必然不會簡單！

　　“其實，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頗為繁瑣，且此人，來無影去無蹤，着實難以尋到，否則，倒也不必讓賢弟你出手。”

　　歸墟之主唏噓。

　　“說來，倒也話長了。”

　　“歸墟自成一脈，由來已久。”

　　“這些年來，倒也出過一些驚才絕豔之輩。”

　　“他們前赴後繼，為我歸墟發展，做出了重要貢獻，老哥我呢，也是發自内心的感謝他們。”

　　“可總有那麼一些人，有壞心思。”

　　“大約三萬年前，我歸墟一名天驕被外人蠱惑，迷失了心智。”

　　“趁本尊不在時，竊取我歸墟大量機密、資源後逃離，且由于他最擅長的便是隐匿與改頭換面，導緻這些年來，鮮有其線索。”

　　“但他所竊取的機密，事關我歸墟生死。”

　　“若是賢弟能幫我尋到此人并斬殺，順便帶回，或是銷毀情報，那自然是感激不盡。”

　　找人？

　　幹仗？

　　這事兒···

　　咱還真挺熟。

　　林凡不露聲色，回應道：“倒是可以一試，不知，可有此人的具體信息？”

　　“還有這些年來，老哥所搜集到，與他有關的情報？”

　　歸墟之主笑了：“有的，賢弟，有的。”

　　······

　　一炷香後。

　　林凡兩人走出宮殿，朝歸墟之外而去。

　　離開歸墟後。

　　範堅強微微皺眉。

　　“師尊，你覺得，這歸墟之主是否有所保留？”

　　“必然的。”林凡微微撇嘴：“你認為呢？”

　　“我認為···”

　　範堅強眼珠子滴溜溜轉：“他說了那麼多，隻有一點是真的——他是真想弄死，這個名為丁長生的人。”

　　“至于此人是否被蠱惑，又是否竊取了機密、資源等，我卻保持懷疑态度。”

　　林凡微微颔首：“一樣。”

　　“不過，我們倒也不必在乎那麼多。”

　　“目前，我們相當于是‘雇傭兵’，且咱又不是聖母，更不會追求什麼一生無暇，所以沒那麼多顧忌。”

　　“換言之，隻要這個丁長生不是那種從無過錯的老好人，殺了，也便殺了。”

　　“甚至還可以稱得上一聲替天行道。”

　　聞言，範堅強笑了：“有道理。”

　　“不過，這人隻怕是不好找。”

　　“我已經将情報發給天機樓，且看他們能不能搞出一些更細節的情報出來吧。”

　　“其次···”

　　“咱還有後手呢？”

　　“唯一可惜的就是，目前距離衛星遍布三千洲還頗為‘遙遠’，否則···”

　　否則，林凡還真想試試真正意義上的‘天眼’。

　　不過，這話不能對外人說。

　　否則，這些衛星必然會被人全部幹下來。

　　畢竟，沒人喜歡被監視。

　　“說起來，我倒是有些想念觀天鏡了。”

　　“若是觀天鏡在手，再想辦法弄點功德，将其升級為後天功德靈寶，那麼想來縱然是三千洲範圍，除開那些仙帝所在之外，也可以想看就看。”

　　“找人，還不簡單？”

　　“我的瞳術雖然也不錯，但比之觀天鏡的‘偷窺效果’，縱然還是差了許多，除非有相對精準的情報，否則，還真找不出來此人。”

　　“···”

　　······

　　“查！”

　　“所有天機樓分樓，給我全力運轉。”

　　“什麼？”

　　第五諸葛揮斥方遒：“什麼叫忙不過來，仙機、丹藥等生意太好？莫非忘了我們天機樓的本職不成？”

　　“給我調用一切力量，查！”

　　“我要在一個時辰之内，知曉此人最近一次露面是在哪裡，以何種面目示人。”

　　“快！”

　　“···”

　　天機樓這些年真的很忙。

　　但忙的不是幫人算命，也不是販賣情報。

　　而是···

　　賣仙機。

　　賣丹藥！

　　幫人‘網銀’充值。

　　外加充點‘花費’啥的。

　　再順便發展一些下線經銷商。

　　忙的要死，但活兒卻很輕松，賺的還多。

　　漸漸的，人們幾乎忘記天機樓的本職了，甚至，哪怕是天機樓内部許多人，也覺着，這樣挺好。

　　畢竟，仙機是機，天機也是機，二者還是都一個機，有何不妥？

　　日後~

　　就賣仙機吧。

　　多好啊？

　　不過···

　　松散是有些松散了，但原本的手藝和情報網絡卻也未曾真的癱瘓。

　　如今，在第五諸葛這個‘下界領導人’的強硬要求下，天機樓的情報網全面啟動，于無聲處驚雷，探查與丁長生有關的所有消息。

　　效率很高！

　　不到一個時辰。

　　最新情報，便已彙總于第五諸葛之手。

　　他進一步篩選、修改、确認之後，傳給林凡。

　　林凡将其攤開。

　　範堅強湊過頭來，一起觀看。

　　“丁長生，真名存疑，約三萬年前橫空出世，以十五境修為曾橫掃數名同階之敵，一時之間風頭無兩。”

　　“其後偶有露面，借是與人交戰。”

　　“約萬餘年前，歸墟之主曾親自出手，那一戰很是激烈，然丁長生再度逃脫。”

　　“其後，丁長生隐姓埋名、隐匿于三千洲各處，一時間，幾乎沒了他的消息。”

　　“有人稱丁長生傷重已死，有人稱其被歸墟之主暗中捉拿帶回了歸墟，還有人說他藏身于生命禁區，沒有定論。”

　　“然約百餘年前，有相對可靠的消息稱，丁長生在多名修士的親眼注視下，步入黑暗禁區，并從此消失不見。”

　　“這亦是丁長生最後一次露面。”

　　“···”

　　“黑暗禁區？”

　　範堅強咂舌：“歸墟之主的情報中可沒這個。”

　　“若是他跑到黑暗禁區之中藏身，此事，恐怕就真的麻煩了···”

　　“那老家夥，不會是早就知道此事，所以故意讓咱們幹這事兒、刁難咱們的吧？”

　　林凡輕歎：“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他揉着太陽穴。

　　“黑暗禁區啊。”

　　“的确很麻煩。”

　　黑暗禁區，乃是三千洲七大生命禁區之一。

　　何為生命禁區？

　　字面意思！

　　任何生命的絕對禁區-——仙帝除外。

　　也就是說~

　　哪怕是仙王闖入，都有概率交代在其中。

　　且概率還不算低！

　　所以。

　　但凡是這個正常修士，且不是走投無路之下，都不會跑到生命禁區去冒險。

　　甚至，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林凡擔心，這些生命禁區乃是遮天系列中的生命禁區。

　　如果将他們驚醒，那些家夥一旦冒出來，啧···

　　那可是要大開殺戒，瘋狂‘收割’的！

　　如果因為自己兩人的緣故，導緻黑暗動亂提前···

　　這因果，豈不是就要落在自己等人頭上？

　　衆生被生命禁區那些個‘古代至尊’收割，黑暗動亂之中喪命的無數生靈之因果，都要落在自己等人頭上。

　　那可就太操蛋了。

　　至于說橫推生命禁區···

　　那也是扯犢子。

　　林凡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現在的自己，絕對辦不到，除非拉上柳神一起。

　　甚至，拉上柳神都未必能将黑暗禁區徹底橫推。

　　最重要的是，哪怕能橫推黑暗禁區，其他六個生命禁區之内的古代至尊也必然會第一時間‘暴動’，提前開啟下一輪黑暗動亂。

　　“話說回來。”

　　“歸墟之主那老家夥，該不會就是想提前引發黑暗動亂，從而在這裡面混到一些好處吧？”

　　“亦或是···”

　　林凡突然想到一種可能：“複仇？”

　　“複仇？”範堅強一愣：“師尊的意思是···”

　　他反應過來：“歸墟之所以成為歸墟，就是因為某個生命禁區，或者幹脆就是黑暗禁區所搞出來的黑暗動亂？”

　　“猜測而已。”

　　林凡點頭：“畢竟誰都能看出來，歸墟之前必然不是如今的模樣，甚至從名字就能看出一二。”

　　“歸墟，歸為廢墟···”

　　“再結合此刻我們面臨的棘手事。”

　　“我很難不這般懷疑。”

　　“···”

　　“那咋辦？”

　　範堅強有了退意：“不如，咱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殺進黑暗禁區找人，而且這個人若真是歸墟之主安排的，那麼，他必然會在關鍵時刻像是定時炸彈一般‘引爆’，然後，咱可就麻煩了。”

　　“這事兒，我看出事的幾率大于五成。”

　　“幾乎可以說是十死無生，必死無疑呀~！”

　　林凡：“···”

　　他直接無視了範堅強的話語。

　　倒不是他說的完全不對，而是，範堅強口中的十死無生，你信不信？

　　反正咱是不信。

　　而且這事兒也的确需要解決。

　　“的确有些麻煩。”

　　“借刀殺人這事兒，我做過不少次，這次，倒是成了人家手裡的刀。”

　　“從這個角度來看···”

　　“似乎殺回去，跟歸墟之主幹一場，強行将定空珠搶過來反倒是來的更輕松些。”

　　林凡歎息：“真是傷腦筋啊。”

　　出爾反爾這種事，林凡自然是幹不出來的。

　　何況目前沒有任何證據，隻是猜測。

　　這就回去幹歸墟之主，也說不過去。

　　（PS：之前604章寫錯了，歸墟之主不是無上仙王巨頭，當時腦子抽抽了，應該是仙王巅峰才對，現在已經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