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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少年英雄 第五十二章 驚天一換

蓋世雙諧 三天兩覺 9745 2025-06-18 19:52

  同一時刻,風琴室。

  前去追趕南茜的衆人最終都來到了此處。

  但其實連南茜自己都不清楚為什麼她會逃到這裡,或許是因為她理智尚存的、屬于“瑪麗亞”的一部分還徘徊在此處,并隐隐在召喚着她。

  無論如何,這個房間是一條死路,南茜終究是被衆人困在了這裡。

  她背對着門口,沒有動作。

  她顯然是不願意去面對安德烈,但這無疑也是徒勞的。

  “瑪麗亞……”安德烈也根本不理會身後的其餘四人,隻是上前,呼喚着愛人的名字。

  “我說了……我不是你想的那個人……”南茜的語氣變得很無力,和她平時那種大大咧咧的大媽口吻判若兩人。

  安德烈沉默了兩秒,再道:“那你覺得我該把誰……當作那個人?”他頓了頓,看向對方肩頭的維納薩夫人,“她嗎?”

  “為什麼不呢?”南茜應道,“如果一切順利,你們将會是很相配的一對兒不是嗎?”

  “原來如此……”安德烈很快就明白了南茜的意思,“你想給我找個所謂‘相配’的代替品……來代替你是嗎?”

  安德烈猜得确實沒錯,在混沌中被困了百年,血肉被雨果鑄入管風琴,靈魂又被重塑成怪物南茜的瑪麗亞,最後殘存執念依然是希望安德烈能複活并與心愛的人在一起。

  于是,和百年前一樣,雨果又一次欺騙并利用了瑪麗亞:他讓瑪麗亞相信,隻要聽從他的指示,那麼用菲利伯特的身體實現“重生”的安德烈,今後便将成為這裡的城主,而且安德烈還能和瑪麗亞的“代替品”永遠幸福地生活下去。

  至于這個“代替品”的人選,自然就是萊蒙多家族目前唯一一名适齡的女性後裔了。

  瑪麗亞雖不是維納薩的直系祖先,但畢竟兩人的血統同源,彼此間的聯系肯定比陌生人要緊密;此前維納薩夫人總是夢到一些并不屬于自己的往事,其實就是因為南茜在她的床邊影響着她的夢境和記憶。

  當然,這些本質上并不能改變什麼,不過都是雨果的緩兵之計而已。

  “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但我的妻子還在那個怪物的肩上。”此時,科曼已經忍不了了,他打斷了安德烈和南茜的對話,“我們這裡至少是四對一,先救人再說怎麼樣?”

  “住口!”但泰瑞爾等人還沒開口應科曼的話呢,安德烈就先轉頭喝道,“她不是怪物!她是我的妻子!”

  此言一出,這屋裡另外那幾位皆是肅然起敬啊。

  科曼也被怼得無言以對,畢竟他并不知道安德烈和瑪麗亞到底怎麼回事兒,在他眼裡,眼前的這名美男子乃是數月前到他城堡裡來殺人并擄走他妻子的吸血鬼“菲利伯特”,他完全不明白這厮現在怎麼又愛上前方那壯得跟山似的醜八怪了……簡直是莫名其妙啊。

  “夠了!”聽到安德烈這句話,南茜終于是轉過了身來。

  她挪動自己那極具壓迫感的龐大身軀,來到了科曼面前,輕輕将肩上的維納薩夫人放下,并言道:“對不起,可憐人,帶着你的妻子回去吧。”

  這下,科曼就更不知所措了……

  他此刻的感覺,要形容的話,就好比是在打一個主人公闖關救公主的遊戲,然後在經曆了千辛萬苦,終于來到BOSS面前,準備跟其大戰三百回合之際……對方居然直接投降,把公主放了。

  “安德烈……”而南茜也沒去管科曼怎麼反應,緊接着她就轉身來到了安德烈面前,“我已經做了太多的錯事,我的雙手沾滿無辜者的鮮血,我醜惡的模樣連我自己都無法直視……這樣的我,早已無面目再自稱是你的妻子了。”

  她在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身形竟似急速枯萎般開始縮小,到說罷之時,那個巨大的怪物南茜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樣貌極度衰老的瘦弱老妪。

  瑪麗亞還是穿着她那華美的長裙,但裙下,她的身體已枯若幹屍;她的皮膚呈現出一種死灰色,那原本絕美的臉龐,現在看起來比骷髅還要可怖,就仿佛有個人早已活過了正常人類應有的壽命,但衰老的痕迹還在臉上不斷累積加劇,最終才能變成這種半人不鬼的容貌。

  可安德烈看着眼前這常人難以直視的醜陋“怪物”,卻是上前牽起了她的手:“不,瑪麗亞,你一點都沒變,就和我第一次見你時一樣……”他哽咽着說出了這句話,頓了頓,再道,“況且,要論犯下的罪過,我也和你一樣……不管有心還是無意,我們都是早已不該留在這世上的人了……不過在我們償還自己的罪業之前,應該還有一些我們可以做的事情,至少……我們得幫那些獵魔人把雨果這個惡魔永遠解決掉。”

  二人說這幾句話時,科曼已經抱起維納薩夫人退到了門口,和泰瑞爾、羅曼、巴爾德站到了一起。

  “我說……雖然你已經把夫人救回來了,但接下來你是不是還要給手下報仇啥的?”泰瑞爾這時悄悄問科曼。

  “嗯……再看吧……”科曼則是随便糊弄了一句,顯然是沒那打算了。

  說到底,像他這種十七世紀的東歐領主,本就不是特别在乎手下性命的,他的主要目的還是救回老婆、以及解除兒子身上的詛咒。

  眼下夫人已經救回,而且看這氣氛,安德烈和瑪麗亞似乎是準備和雨果同歸于盡了,那詛咒到時候自然也會解除,科曼肯定不會蠢到這種時候上去搞事的。

  再退一步講……他個人也沒這個實力搞事,而那幾位獵魔人又未必聽他指揮,他何必再節外生枝呢。

  “諸位,容我重新介紹一下,鄙人安德烈·克羅伊托魯,而這位是我的妻子瑪麗亞。”沒想到,他們幾個還沒說什麼,那邊和瑪麗亞重新相認後的安德烈此刻卻是主動轉頭對他們言道,“雖然你們可能很難相信,但方才宴會廳中的那名年輕人才是‘菲利伯特·貝爾蒙多’,以及……他和那兩位東方的獵魔人,先前已與我定下了一個計策,現在需要你們的幫忙。”

  …………

  彼時,宴會廳。

  槍聲起,血飛揚。

  得意忘形的雨果話還沒說完,其後心處就被短铳打了個窟窿,他頓時就是一個踉跄,差點兒就跪那兒了。

  “唔——這……”雨果雖也知道世間有槍炮這類東西,但他确是沒想到會在此時此地被人陰這麼一下。

  當然,以他的實力,自不至于被這麼一發子彈帶走。

  下一秒,他便扭過頭,朝着開槍的孫亦諧怒視過去。

  可孫哥這時早已丢下了那把每發一槍都要裝填半天的短铳,并通過一個斜向走位溜到了雨果的左後方,揚戟便搠。

  雨果的反應也極快,就算後心窩剛受了槍傷,他也完全來得及揮舞鐮刀進行格擋。

  乓——

  那一瞬,戟鋒對鐮鋒,拼了個旗鼓相當,可見雨果這兵刃也絕非凡物。

  但,兵刃相當,不代表人的實力也相當,二者交鋒後三叉戟是沒事兒,但孫亦諧本人可是被震得氣血翻湧,當場被彈飛出數丈遠。

  也正是在此時,從另一個方向迂回靠近的黃東來趁機一個滑鏟,已然是到了雨果腳邊。

  但見,黃哥撿起了地上那兩把先前被雨果拔出來丢掉的銘文飛刀,擡手便是chuachua兩下,将刀丢向了雨果的胯下,或者再準确點說——腹股溝。

  這種攻擊手段,菲利伯特就算能,也不會這樣做,但黃東來就幹得出來。

  飛刀插你胸口你不是一擡手就能拔出來嗎?诶~那我換個不那麼好拔的地方,盡量把飛刀紮得深一點,讓你就算能拔也沒那麼方便。

  雨果也是這輩子沒吃過這種下三路的虧,今兒被雙諧打這麼一套連招也是開了眼界了。

  且說這一刻,破風聲一起,雨果便覺胯下一涼。

  黃東來這暗器功夫也真不是蓋的,他這兩刀都以一種很刁鑽的角度深深刺入了雨果的腹股溝,那位置……這麼說吧,雨果想再拔出來,站着是做不到了,他得趴下,撅着,反手……反正戰鬥中他是完不成這動作的。

  “啊!”一息過後,也不知道是疼得還是氣得,雨果暴喝着又朝地上的黃東來劈下一鐮。

  噼——

  可他的鐮刀剛舉到高點,就被重新殺上的菲利伯特甩來一鞭,生生纏死,不得落下。

  而在雨果和菲利伯特角力的這幾秒間,黃東來早已如一條泥鳅般貼地滑走了。

  雨果一看,真叫一個咬牙切齒,他那陰陽怪氣的倫敦腔這會兒也都不見了,隻剩下暴怒、顫抖的聲音:“你們以為……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就可以……”

  噗——

  這回,他又是話還沒說完,就被落地後再度跑回來的孫亦諧非常猥瑣地打了一發“石灰丸”。

  那爆開石灰粉立馬就糊了雨果一臉,使其雙眼被灼得劇痛無比。

  “啊——”

  這下,他算是徹底進入了瘋狂的狀态,狂吼一聲後,他便舉鐮暴起,竄上了半空。

  菲利伯特一看情況不對,趕緊把鞭子一抖收了回來。

  果然,下一秒,雨果就側舉着大鐮刀,在空中如無頭蒼蠅一般開始大幅度地橫沖直撞,以猛烈的鐮風無差别地對周遭的事物展開破壞。

  一時間,這宴會廳中,除了那個被“光陣”護住的五芒星吊燈,其他家具擺設都被風卷殘雲一般地掀飛,那大理石所鑄的柱子和地面也都被陣陣狂暴的鐮風砍出了無數裂痕。

  這種攻擊,就連菲利伯特也無法完全閃避,他也隻能和雙諧一樣跑到一些比較粗的柱子後方躲藏。

  但雨果的攻勢并未到此為止,他這樣沖殺了幾次後,随着自己眼球的表層被燒灼殆盡,視力反而逐漸恢複了,接着他就發現自己仍是一個人都沒砍到,于是他馬上再催新式,召喚出一道道從地面升起的光柱直接攻向躲在柱子後面的三人。

  但菲利伯特和孫黃也是越戰越勇,他們不但是有驚無險地将這些光柱快速躲過,還在躲跑的過程中再度形成三角合圍之勢,跳起來對空中的雨果發動了一輪合擊。

  雨果見勢不妙,身形疾沉,欲避其鋒芒,不料……這時已跳在空中的菲利伯特又突然大喝一聲,使出了自己作為獵魔人最強的一招,其身後霎時乍現一道十字光影,其産生的力量将雨果生生壓倒在地,痛苦萬分。

  緊接着,黃東來便以一招“泰山壓頂”一屁股坐在了雨果的臉上,孫亦諧的三叉戟也幾乎在同時紮進了雨果的心口。

  原本就因體内的兩把銘文飛刀而遲遲無法自愈的雨果,到此,終于是被打到失去了行動能力。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然,身體已破碎不堪,怎麼看都是瀕死狀态的他,卻又一次笑出了聲。

  他癱倒在地上,看着圍上來、居高臨下望着他的菲利伯特、孫亦諧和黃東來,重新用他那陰險的腔調說道:“這次……就算你們赢了吧。”

  “哦?你覺得你還有下一次?”黃東來道。

  “想多了吧,狗逼。”孫亦諧也接道。

  “哼……你們可以問問貝爾蒙多家的小子,他應該知道……我和我那位老主人一樣,是不會被‘殺死’的,呵呵呵……隻要混沌的力量存在一天,這座城堡和我就會一次次歸來……”雨果還在笑着,他這話顯然不是虛張聲勢。

  “啊,你說的沒錯。”菲利伯特看着他,平靜地接道,“我一開始就知道,就算在這裡打敗了你,也是一時的,終有一天你還會回來。”

  “你下一句話是不是要說……”雨果這時打斷了菲利伯特,“到了那時候,你的後代自然也會傳承你的衣缽,來阻止我的?哈哈哈……”

  他笑得是如此得意,因為他過去也從其他貝爾蒙多嘴裡聽過這話。

  事實上,這些話反而能讓失敗的雨果得到一絲安慰,至少他可以嘲笑這些凡人的生命短暫,而他則永遠“笑到最後”。

  但……今天,情況有變。

  “呃……并不是。”菲利伯特居然搖了搖頭,“在我告訴我這兩位東方朋友,說你‘無法被殺死’後,他們表示或許可以試試别的‘辦法’。”

  列位,孫黃二人說的“辦法”,我估計大夥兒都知道是什麼……

  且說那雨果,聞得此言,其笑容漸漸就凝固了。

  也正是在此刻,忽然,不知從何處,傳來了音樂聲。

  那是一首由管風琴演奏的曲子,其開頭旋律便跌宕起伏,緊湊莊嚴,數個小節後,樂風又陡然激昂,變得充滿了宿命感和悲壯感,但其中又隐隐藏着一種希望的氣息,宛如一段黑暗而華麗的史詩。

  當然諸位要是想象不出來呢,這裡咱們參考《BloodyTears》就行。

  “看來他們那邊已經準備好了。”聽見樂聲,菲利伯特便念叨了這麼一句。

  “什麼?什麼準備好了?”此刻,雨果産生了一種強烈的、不祥的預感。

  兩秒後,兩張比他剛才的笑容還欠揍百倍的反派笑臉,便朝他漸漸逼了過來。

  “你……你們要幹什麼?”

  孫黃今天也不是第一次聽見這話了,反正聽歸聽,這并不會妨礙他們一左一右把雨果拖向那個吊燈下的光陣。

  “不對……這不可能……”雨果這時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什麼,“就算他們都願意犧牲,也不可能開啟另一個儀式的,儀式所需的祭品至少還差一個……”

  “呵……你以為就你會修改儀式?”黃東來笑道,“老子在十二谛裡學的陣法比你們這些西方法陣複雜多了,連你都知道微調一些條件就能修改儀式的效果,我會看不出來?”

  “當然了……我們是不會跟你一樣玩‘換頭’的。”孫亦諧這時接過話頭,同樣沖着雨果賤賤地笑道,“我們一般都‘換家’。”

  這詞兒,雨果可是頭回聽說。

  “什麼意思……”雨果一邊問着,一邊已被孫黃給拖到了吊燈下方,“……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

  與此同時,地球的另一邊。

  中原,瓦屋山上。

  玄奇宗,今天要開大會。

  這是渺音子接任掌門之位後,第一次舉辦這種整個山門都必須出席的大型集會。

  某種角度來說,也可以認為這次大會就是“新掌門接任儀式”了。

  至于為什麼拖到現在才辦,一是因為大家還都挺敬重前掌門不動子的,所以去年得到他仙逝的消息後,大家給他做完頭七做五七,做完五七等七七,反正前前後後各種做法事啥的整了好幾個月……都是道士嘛,順手的事兒。

  二則是因為……玄奇宗這個門派大家都懂,發自個人意願給掌門做法事,他們不嫌麻煩,但對待比如“掌門職位交接”這類行政方面的事情,他們大體就是一拖二懶三算了。

  當然也不能真“算了”,于是算着算着……诶~渺音子算到今兒是個大兇之日啊,掌門接任儀式這種人人聞而嫌之的破事兒,就今兒辦吧。

  且說這中午,朗朗乾坤,萬裡無雲。

  因為說好了是早晨開會,所以到這會兒呢,人總算是差不多到齊了。

  渺音子一瞧,那開始吧,于是便走上法台,盤膝而坐。

  就在他一甩拂塵,準備開口說第一句話時……

  啪——叱——

  金光一現,他人就沒了。

  台下的同門們正疑惑呢……這是不是某種宣布會議結束新方法啊?

  诶~就在幾秒後,台上又刷出一遍體鱗傷、臉長得跟秃鹫似的人形妖怪來。

  玄奇宗那百多位道爺頓時就對雨果形成了圍觀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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