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間月臉上的表情一僵，半晌過後苦澀地說道：“紅淚，對不起。”
看到一向心高氣傲的師父這般低落地道歉，秋紅淚也不禁有些心軟：“師父，能建立一個結界屏蔽聲音傳出去麼？”
雲間月知道她肯定是準備跟她攤牌了，心中有些慌亂，不過還是沒有拒絕：“好。”
随即施展了一個結界：“現在她們聽不到我們的聊天了。”
當然以阿祖的本事，想要聽的話還是瞞不過他的。
秋紅淚這才望着她：“師父，你是怎麼跟阿祖……在一起的？”
這也是她最好奇的，以師父的品性，正常情況下怎會做出偷徒弟男人的事情。
“那次是因為教中盧散元叛亂，我身受重傷，阿祖為了救我才……”
雲間月還沒說完，秋紅淚已經打斷她道：“那次的事我大緻也知道，他為了救你，我其實并不怪你們，但你們那應該不是第一次了吧，你明知道我是想問什麼。”
雲間月臉頰發燙，之前無數次設想這個局面該如何應對，但事到臨頭所有的設想全都消失不見，最終隻能幽幽一歎：“當初和阿祖在一起說起來也是陰差陽錯……”
旋即将當時祖安吸了蝠先生的功力後的事情告訴了她。
秋紅淚臉色一變：“阿祖當時對你用強？”
雲間月搖了搖頭：“他當時确實因為突破到精魄境産生了心魔，但如果我不願意的話也不可能幫他。”
秋紅淚聽完當時的來龍去脈，心中頓時酸溜溜的：“原來你們那麼早就在一起了，我才是第三者插足了。”
明明我先來的……
雲間月急忙說道：“不是的紅淚，是我插足了你們之間的感情，是我卑鄙無恥。”
“師父你不要這般作踐自己，情之一物，确實半點不由人。”秋紅淚幽幽一歎，“都怪阿祖那家夥是那種見一個愛一個的性子。”
雲間月有些擔憂地看着她：“紅淚，你想怎麼懲罰我都可以，你現在身子虛弱，千萬不要将情緒堵在心中，很容易生病的。”
秋紅淚淺淺一笑：“師父，你知道我最生氣的是什麼嗎？”
雲間月苦笑一聲：“我這個當師父的沒師父的樣子，搶你的男人，換成任何人都會生氣的。”
“我生氣的并不是這個，”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中，秋紅淚緩緩說道，“我生氣的是你們一直瞞着我。”
雲間月：“……”
“阿祖瞞着我也就罷了，師父為何也瞞着我？”秋紅淚眼中波光盈盈，一時間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這種事你讓我如何能開得了口？”雲間月也很苦惱，“其實那件事發生過後我是想把當做一件美麗的錯誤，從那以後再也不和阿祖來往的，隻可惜後來又發生了一些事……”
秋紅淚神色古怪：“阿祖确實是一個讓人很難忘的男人，而且特别擅長死纏爛打，他怎麼可能放棄師父這樣的大美人兒。”
“你倒是真了解他。”雲間月一想到祖安這個罪魁禍首如今卻置身事外，也不禁有些牙癢癢。
來自雲間月的憤怒值+33+33+33……
“師父，這種事情要是發生在初顔和燕觀主身上也就罷了，發生在你我之間，竟然讓你這麼難處理，還要特意瞞着我，真的讓我很失望。”秋紅淚語氣有些怒其不争，“我們是誰，我們是魔教妖女，素來最離經叛道的了，更何況我們修的還是天魔魅舞，周圍那些師姐妹同門什麼樣的花樣沒見過，你覺得我會在意你跟阿祖的事情麼？”
“我确實讓你失望了……”雲間月說到一半，忽然覺得不對，“欸？”
秋紅淚咬了咬嘴唇：“師父，我并沒有騙你，如果阿祖隻有我一個女人的話，你這樣我确實會吃醋，會生氣，可他就是個花--心大蘿蔔，身邊的紅顔知己不知道有多少，而且全都是那種才貌雙全的，我一個人本來就形單影隻，覺得難以應付，你要是早跟我說，我們師徒聯手，其他那些紅顔知己哪裡争得過我們？”
雲間月眨了眨眼睛，伸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你認真的？”
“當然！”秋紅淚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師父你回想我們魔教各個流派，類似的事是不是很常見？别說師徒了，什麼師姐妹，親姐妹，甚至還有……這種事你身為魔教教主，為何反而像那些虛僞的白道一樣。”
雲間月尴尬地笑道：“那還是不一樣的，教中那些單純是為了獲得更強的實力，或者發-洩-情--欲，哪像我們這種……”
“真愛麼？”秋紅淚似笑非笑盯着她。
雲間月終于有些扛不住：“好啊，你連師父也敢打趣了！難道你對阿祖就不是真愛啊。”
“當然是了。”秋紅淚眼中閃過一絲溫柔之意，“阿祖對我們同樣是真愛，可正因為這樣，我們又怎能讓阿祖過得還比不上教中那些人渣呢？好人就該被欺負呢。”
雲間月被她這些歪理弄得一愣一愣的：“紅淚，你這角度倒是有些新奇。”
秋紅淚過去将她的胳膊摟住：“師父，阿祖天天在外面沾花惹草，如果注定要多一個姐妹的話，你覺得我是更想多一個不認識的，還是師父你啊？”
雲間月也有些心跳加速：“紅淚你真的不介意？”
“介意是你沒有提早告訴我，不然說不定也不會讓其他狐狸精趁虛而入。”秋紅淚像當年那樣依偎在師父懷中，眼角閃過一絲淡淡地淚痕。
她又怎會不介意呢，但那是她師父啊。
從小照顧她，愛護她，教她修煉，給她遮風避雨的好師父啊。
雖然大家都憤怒那些名門正派稱呼己方為魔教，但每個教徒都明白，叫魔教确實是實至名歸。
魔教中信奉的就是弱肉強食，爾虞我詐。
以她的美色，若非師父的保護，不知道早就被哪個教中長老選為爐鼎拿去采補了。
這麼多年來，師父就是她的天。
師父在哪裡，哪裡就是家。
她從小就是個孤兒，缺少親情的她，心中早就不止把雲間月當成師父了。
她當然不想看到師父因為這件事内疚一輩子，甚至留下心魔。
也不想師徒倆因為一個男人決裂。
當然她剛剛說的那些也不是謊話，阿祖實在是太花--心大蘿蔔了些！
與其便宜外人，還不如便宜師父呢。
雲間月緊緊摟着徒弟，知徒莫如師，紅淚是她一手養大的，她又如何猜不到對方的心思。
心中默念一句：“紅淚，謝謝……”
就在這時，秋紅淚忽然皺眉道：“糟了！”
雲間月一驚：“怎麼了？”
“我這裡自然好說，但是這件事一旦被其他人知道，特别是被燕觀主和初顔知道的話，師父和我恐怕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雲間月跟燕雪痕争鬥一輩子不分勝負，秋紅淚跟楚初顔身為魔教道門各自推出的聖女，同樣是一輩子的競争對手。
“放心，我以後會盡量跟阿祖保持距離，不會讓她們發現的。”雲間月答道。
秋紅淚翻了個白眼：“師父你莫不是以為我是那些虛僞的名門正派在故意擠兌你？這種退讓不是我們魔教的作風，與其躲躲藏藏，當然是該主動出擊！”
雲間月心中一動：“你的意思是？”
秋紅淚眼中泛光：“當然是将燕觀主也拖下水，到時候誰還能嘲笑誰？而且我們是魔教妖女，這樣做也沒啥，她們卻一個個以名門正道自居，是仙女聖女，到時候丢不起人的是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