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飛屍!(8)
房間裡,昏暗的光線仿若被一層厚重的幕布遮擋,顯得格外壓抑。
角落裡,一盞幽微的油燈散發着微弱的光暈,在這狹小的空間裡搖曳不定,仿佛随時都會熄滅。
牆壁上的影子随着燈光的晃動,張牙舞爪地肆意舞動,為這靜谧的氛圍增添了幾分詭谲。
窗外,狂風裹挾着沙石,不斷撞擊着窗戶,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咆哮。
上官玄冥跪在王靖南身旁,低垂着頭,柔順的發絲從她臉頰兩側滑落,遮擋住了她大半張臉。
她的雙手依舊捧着那杯還冒着熱氣的茶,指尖微微顫抖,顯示出她内心的緊張與不安。
她微微擡起眼眸,偷偷瞥了一眼王靖南,那眼神中滿是小心翼翼,怯生生的模樣像極了一隻受驚的小鹿。
“夫君,您就喝口茶吧,潤潤嗓子,也能舒緩舒緩心情。”
她的聲音輕柔而婉轉,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哀求,仿佛生怕自己的一句話就會惹得王靖南不快。
王靖南心煩意亂,對于上官玄冥遞來的茶杯,隻是微微擺手示意。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滿心都是那艱難的抉擇。
但随着對天道之力的掌控愈發娴熟,他心中突然一動,一股無形的力量悄然探出,如同輕柔的絲線,悄然纏上上官玄冥的意識,開始掃描她的心思。
這一探查,他才知曉這女子如此讨好、效忠自己的緣由。
原來,這一切都源于屍魔宗幾代人傳下來的規矩。
在這宗門之中,一直分成了兩股勢力。一股人,将全部心血都傾注在補全老宗主的軀體上,他們滿心期待着,一旦老宗主軀體恢複,就能帶領衆人走出這狹小的小世界;
而另一股人,就像上官玄冥所屬的這一派,他們一心想要創造一個新的天道。從她牙牙學語時起,便被灌輸這樣的認知:一旦有新的天道誕生,就要全力以赴地讨好,絕不能讓新生的天道抛棄他們。
“原來如此。”
王靖南喃喃自語,聲音低沉而沙啞,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他一直覺得自己并非聰慧過人,否則也不會被王冠之選中。
畢竟,像王冠之那樣老謀深算的人,身邊是容不下太過精明的人的。
可自從獲得天道之力後,他感覺自己的思維仿佛被一道光點亮,許多事情看得比以往透徹了許多。
他在房間裡緩緩踱步,每一步都踏得沉穩而緩慢,腳掌與地面接觸,發出沉悶的“哒哒”聲。
他的眉頭緊鎖,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與思索。“這局勢比我想象的還要複雜。”他低聲說道,聲音在這寂靜的房間裡回蕩。
“夫君,您可是有什麼心事?若不嫌棄,不妨說與奴家聽聽,或許奴家能為您分憂。”
上官玄冥見王靖南神色凝重,壯着膽子開口問道。她微微仰起頭,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期待,希望自己能在王靖南心中占據一絲位置。
王靖南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心中一動,或許這女子能幫自己出出主意。
“我在思量,如今有兩條路擺在我面前。一條是召回外界的肉身,另一條是融合前任宗主的軀體。可我擔心,若選了召回肉身,王冠勇會對我不利。”他緩緩說道,聲音中帶着一絲疲憊與無奈。
上官玄冥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說道:
“夫君,依奴家看,融合前任宗主的軀體雖能快速獲得力量,但也有迷失自我的風險;召回肉身,雖說有風險,但那畢竟是您自己的身體。至于王冠勇,夫君如今身為這小世界的天道,在這方天地裡,也并非毫無還手之力。”
她的聲音輕柔卻堅定,條理清晰地分析着利弊。
王靖南聽着她的話,心中暗自點頭,這女子的分析倒是有些道理,但是卻不穩妥。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再次陷入了沉思。
這是他拼了命才得來的機緣,是關乎他後半輩子乃至子孫後代榮華富貴的關鍵所在。他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心中暗暗發誓:
“這是我的,誰也别想奪走!”
昏暗的房間中,周遭的空氣仿佛都被抽幹了生氣,沉悶得讓人窒息。
搖曳的燭火在幽暗中掙紮跳躍,将他的身影扭曲地投射在斑駁的牆壁上。
他眉頭緊鎖,目光呆滞地落在地面,腦海中王冠之留下的兩條路如鬼魅般反複糾纏,未來的危機與未知如烏雲般壓得他喘不過氣。
就在這無盡的糾結與迷茫将他徹底吞噬之時,一道靈光如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刹那間,混沌的思緒豁然開朗。
他的心髒劇烈跳動,内心深處有個聲音在瘋狂呐喊:“為何我要被他人的選擇所禁锢?如今身為這方小世界的天道,我理當主宰自己的命運!”
這個念頭一旦破土而出,便如洶湧的潮水,勢不可擋。
想到此處,他猛地站起身,臉上的陰霾瞬間被自信的光芒驅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
那笑容中,既有張狂的不羁,又有對未來的笃定。“去他娘的一條路兩條路!”他在心底怒吼,“老子全都要!”
話音剛落,他的身軀猛然間消失在原地,眨眼間便出現在小世界的半空中。
強大的天道之力從他身上噴薄而出,如同一股無形卻磅礴的風暴,向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天空中,原本灰暗的雲層被這股力量強行撕開,露出一道道金色的縫隙,光芒如利劍般穿透雲層,灑落在屍魔宗的每一個角落。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瞬間驚動了整個屍魔宗。
偌大的宗門内,數萬修煉者同時感受到了這股新生天道的氣息。
正在修煉的弟子們猛地睜開雙眼,手中的功法瞬間中斷;正在處理事務的長老們,手中的法器“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他們紛紛放下手中的一切,臉上寫滿了敬畏與惶恐,潮水般從各自的居所中奔出,腳步匆忙而慌亂,向着王靖南所在的方向湧去。
不一會兒,空曠的廣場上便黑壓壓地跪滿了人。他們低着頭,身體微微顫抖,大氣都不敢出。空氣中彌漫着緊張與肅穆的氣息,偶爾傳來幾聲因恐懼而壓抑的呼吸聲。
與此同時,上官玄冥滿臉驕傲地從房間中走出。她挺直了腰杆,步伐輕盈而自信,每一步都仿佛帶着無盡的榮耀。
她的眼神中閃爍着得意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難以掩飾的笑容。此刻的她,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她的腳下。
上官玄冥的長輩們迅速圍攏在她身旁,眼神中既有敬畏,又有急切。
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雙手微微顫抖,他小心翼翼地湊到上官玄冥身邊,壓低聲音,幾乎是用氣聲問道:
“玄冥啊,這位新生的天道大人,到底是什麼樣的脾氣?咱們該怎麼伺候,才能讓大人滿意啊?”
說話間,他的眼睛始終盯着王靖南的方向,眼神中滿是讨好與忐忑。
而上官玄冥那些身材婀娜的小姐妹們,此刻雖已身為屍魔宗的長老,卻依舊難掩眼中的羨慕。
其中一個身着粉色長袍的女子,眼中閃爍着熾熱的光芒,像隻歡快的小鹿般湊到上官玄冥耳邊,急切又小聲地問道:
“玄冥,這位新生的天道大人需不需要我們伺候呀?你可得多在大人面前美言幾句。”
說着,她還輕輕拉了拉上官玄冥的衣袖,眼神中滿是期待。
另一個身着紫色長裙的女子也不甘示弱,連忙附和道:
“是啊是啊,玄冥,你跟大人關系這麼親近,可一定要幫姐妹們這個忙。”
她們一邊說着,一邊對着上官玄冥微微欠身,言語和動作中滿是讨好與尊重 。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怒吼,響徹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