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溫書禾已跟着阿目來到了皇後身旁。
此時的皇後似乎剛剛看完皇上,臉上的表情十分疲憊,見到溫書禾,她也隻是輕輕歎了口氣,被默默朝前走去。
溫書禾面色如常的跟了上去,一言不發。
“你就沒有什麼想跟母後說的嗎?”
不知走了多久,皇後才終于張開了口。
溫書禾看了一眼上方的牌匾,已經到永甯宮了。
還想着對方要是一直不說話,她把人送到後,就可以轉身離開了呢……
随着皇後走進永甯宮,又慢悠悠的走向了大殿,她才道:“兒臣不明白母後的意思。”
走進殿中,皇後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接着拍了拍身旁的椅子,示意溫書禾也坐下說話。
溫書禾倒也沒有墨迹,很快就坐到了她的身旁,“母後想聽兒臣說什麼?”
看着她若無其事的表情,皇後的眼眶卻莫名有些紅了,“你說呢?”
見她這樣,溫書禾隻覺得心情莫名變得有些沉重,“兒臣沒有什麼能說的。”
所有的真相,如今不已人盡皆知了?
又還能說什麼?
“我是你的母後!是你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夠信任的人!你本該什麼都跟我說才對!發生了那麼多事,你為何一字不提?”
皇後的臉色說不出有多麼難看,她滿臉悲傷的看着溫書禾,“你若說了,至少我能夠阻止那溫輕柔……”
“沒有阻止的必要!她說的都是真相!世人有權利了解真相!我也早就不想隐瞞這個真相了!”
溫書禾冷冰冰地開口,又道:“對我而言,與人私奔也不是什麼好聽的話,或許流落青樓聽起來更加過火,但至少那并非我的自願!也該讓天下人都知曉,我從來就沒有與人私奔過,更要讓天下人都看看,那個人人稱贊的、最美麗、最善良的公主,私底下是多麼惡毒的存在!”
“你糊塗啊!”
皇後深深吸了一口氣,“自不自願有什麼要緊的嗎?相比于與人私奔,後者更……”
“母後,我不想聊這些了。”
溫書禾突然站起了身,臉色陰沉道:“父皇昏迷不醒,我身為兒女,也該過去看一看他,您且好好休息,我先過去了。”
“不許走!”
皇後輕輕地拍了一下桌子,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也罷,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不想聊,我們就不聊了……”
溫書禾默默地站在原位,臉色同樣陰沉一片。
見皇後主動伸手,将她重新拉回了身旁坐下,“小禾,你也是母後的心頭肉,從前是母後疏忽,才會讓你陷入那萬劫不複之地,母後也很自責,很難受,原以為你是曆練一番才變得懂事起來,現在才知……”
說着,她的眼眶又更紅了一些,“在母後的面前,你不必逞強,母後已經意識到自己錯誤了,從今以後,母後也會像照顧你哥那樣的照顧你,絕對不會再讓你孤身奮鬥了……”
一邊說着,她又親自泡了兩杯茶,“累了一天,先喝口茶,潤潤喉吧。”
溫書禾點了點頭,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父皇的情況不太好,我确實應該過去看一看,母後也不必為我擔心,我早已沒有從前那麼脆弱,便是風雨再大,我也能夠扛得住,何況今日的一切,我早有預料,在千千萬萬場夢境裡,我早已經做好了無數次準備,我可以輕松面對這一切,母後也不必如此……”
“你還要假裝堅強到什麼時候呢?我是你的母後,即便你變化再大,你也始終是我的女兒!”
皇後語氣悲傷的說:“但凡是個正常女子,如今早已支撐不住,母後知道你很難過,你父皇也在為你難過……”
溫書禾卻隻是語氣淡漠地說:“在那無數個日夜裡,我早已難過了無數遍,我沒有精力再去想這些了母後,你想說什麼,可以直接告訴我,我已不是從前的小孩子,你也不必跟我打完感情牌才提正事……”
不知為何,聽到她這麼說,皇後隻覺得心裡更加難受了。
她微微别過了目光,終于說道:“那個南望舒有問題,她可能根本不是真正的南望舒,你得離她遠一點。”
聽到這句話,溫書禾的臉色頓時變了一變,“母後在說什麼呢?您是查到了什麼?還是聽到了什麼?”
蘇時錦已經暴露了嗎?
該死的!
自己怎麼半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她眉頭緊鎖的看着皇後,“母後,方才是女兒着急了,我們坐下來,慢慢聊。”
見她突然态度大變,皇後隻覺得有些無奈,“看來她那個朋友,倒比我這個母後更讓你上心……”
“母後别打趣我,你們不一樣的。”
說着,溫書禾又着急地說:“您還沒有告訴我呢?您為何會如此懷疑……”
“你還記得玄道長吧?那日,蓮貴妃與她一同去了一趟将軍府,驗出了那南望舒的不正常之處,但卻因為蓮貴妃出事,而草草了結了……”
皇後語重心長的說着,又道:“盡管如此,如今宮内宮外全都在傳,南望舒早已成了妖孽一個,她絕對不是一個正常人……”
溫書禾的唇角抽了抽,“母後别開玩笑了,世上根本就沒有妖……”
“重要的并不是世上有沒有妖孽,而是人人都以為她是妖孽!包括她自己的母親!”
皇後眉頭緊鎖,“還有剛才,溫輕柔怎麼莫名其妙就招認了自己的一切罪責?若不是中了妖法,就是中了什麼邪術,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那樣了,這難道還不能夠證明嗎?”
“母後,這都是那個妖道告訴您的嗎?他就是個騙吃騙喝的……”
“那是仙道!”
皇後語重心長,又一臉恨鐵不成鋼的瞥了她一眼說:“罷了,歸根結底,你依舊是個孩子,跟你說這些你也不太懂,反正我與你父皇已經合計好了,今日,便要徹底解決那個妖孽,以保天下安甯!”
隻是話音落下的那一瞬間,溫書禾當場急了,“什麼意思?你們今日就要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