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丫丫和兩個孩子也要回來,站在門口的鄒文清馬上說道:
「新月姐,他們是坐飛機嗎?那我馬上安排車去機場去接。」
周國良回頭說道:
「三丁已讓人去了。不過你派個車去也行,可能老呂今天也要過來,到時誰先到,誰先回來。」
鄒文清馬上去安排。閔紅蓮也說道:
「那我去安排一下吃食。」
肖順拉著她:
「不用,等一下就去醫院外的那個飯店吃吧。」
閔紅蓮點了點頭,肖順是這樣想的,再去做飯,跑回去吃,來來回回得幾個車幾趟的跑,還不知道老爺子受不受得了。
而梁爸卻中喘了喘氣,似乎是在積存一點力量後又看著兒女說道:
「你們別忙乎,爹的時間不多了,我就等你們回來了,我好交待幾句。」
說著,又喘了喘氣。
休息了一下,梁新月又流淚了:
「爸,你先休息,要是覺得累就先不說話。」
梁爸手捏一下女兒,輕輕搖頭:
「要說。」
停一下,看著梁軍:
「軍兒。你是兒子,我的身後事,你得撐起來。爸沒別的要求,你送我回老家,我要和你媽埋在一起。」
梁軍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周小英一看梁軍跪下,也跟著跪下去,有些驚慌的伸手拍了拍梁爸的肩:
「爸,你不會死的,我們陪著你。」
難得她能說得這麼清明的話。
梁爸轉頭看向周小英,眼裡還是有著慈愛:
「小英是個好的。軍兒,不管爸在不在,你都要對她好。」
說著,又擡著看向跟著跪他梁軍身邊的大寶小寶:
「你們,不許嫌棄你們媽,哪怕以後有了媳婦兒,也不能嫌。」
大寶小寶馬上表示不會的,他們倆平時也很愛給媽媽打電話的。雖說他們常年跟著姑姑生活,但一到假期,還是會回來幫爸媽。
兩孩子都很乖。
梁爸喘了幾口氣。梁新月送上一勺溫水:
「爸,你別說那些了,先喝口水。」
連喝了兩勺水後,梁爸拒絕喝了:
「新月,國良,你們要好好的。當年,是我對不起新月,不該…不該拿新月換親,但…看到你們都好好的,我又高興。隻是對不起你們娘啊。」
說到這,又想到了早死的妻子。梁爸的心中難受又喘著氣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想到了那場意外而死去的梁媽。
而他們還來不及更多的想的,就聽梁爸重重的嘆了口氣:
「這麼遠,送不回去,就燒了吧,燒了把我送回去。你娘這些年,都孤單著。」
「爸!」
這話,讓所有的人都破防了。
梁新月叫一聲爸,也跟著跪在床邊,抓住梁爸的手抵在額頭前。周國良也想到了,梁媽,是因為自己家裡的人的胡鬧,最終失去了生命。
這些年,梁家雖說沒說怪他們家的話,但他的心中也是為了這個事難受著的。所以,新月說怎麼孝敬梁爸,他都沒意見,怎麼照顧大哥一家,怎麼帶大小寶,他都是盡心儘力的。
「爸,你放心,你交待的,我都做到!」
這是周國良的話。
他能做得到。因為他知道,這是他唯一還能回報給老人的一個辦法。
梁爸輕輕點頭,似乎又累了,喘著氣。
但手輕輕拉了一下,示意梁新月起來,梁新月還在哭,門外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跟著就聽到肖順在門口叫著:
「丫丫,你們到了。」
梁二喜帶著丫丫和明志緻遠,急忙的進了屋子。
看到跪在床前的梁新月和梁軍等人。梁二喜還以為來晚了。
丫丫帶著兩個弟弟上前,示意兩個弟弟上前跪下。
周明志和周緻遠看到一向寵他們的外公現在瘦弱的樣子,上前一步哽咽著就叫著:
「外公!」
然後兩人也乖乖的跪在了媽媽的身邊。
丫丫也跪了下去:
「外公,我是丫丫,我回國了。」
梁爸輕輕點了點頭,這孩子,好幾年沒見到了,出國就沒見到,現在回來都是大姑娘了。
梁爸平息了一會兒,然後又試著說話:
「你們小的,都是記著孝順你們的爹娘。都起來吧,都起來。」
周國良再伸手扶起梁新月,也示意梁軍起來。
所有的人都起來了,梁爸似乎又看了他們一眼,然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似乎是睡著了。
直到梁新月覺得手心中的父親的手一松,梁新月出聲: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