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轉頭看了一下那邊睡著的兩個娃,還瞪了梁新月一眼:
「啊?咋了?」
那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梁新月還是溫和的說著:
「這個床位是我的。」
那女人撇了一下嘴,一下子坐了起來,吊著吃奶的孩子自然沒有抱起來,一下子失了糧食,那孩子就哭了。
而婦人卻完全沒有要穿好衣服再說話的樣子,看了一下還坐在那邊床上玩著的兩個孩子,兩個孩子都是髒兮兮的。
那本來是白色的床單上,都搞上了印子了。
梁新月很不高興,坐這種慢火車,哐哐的響著,還搖啊搖的,他們又討論了一天了,現在是很想休息的。
可是現在什麼休息的心情都沒有了。
梁新月一看這是三五歲的孩子,還有一個吃奶的。這肯定會鬧一路,想到這個就頭痛。
那婦人看了看卻是說道:
「你那麼瘦,也睡不了多寬,我這邊也睡不下三個孩子,就留一個睡你那邊吧。草兒,過來,讓你姐睡那邊。」
梁新月瞪大了眼睛,還沒聽說過有這麼霸道的人,怎麼她孩子多,票買少了,還得梁新月給他帶孩子?
沈硯秋馬上說道:
「那不行,這是我們買的票。」
那女人擡頭看向沈硯秋,衣服也沒扣,她沒覺得羞恥,但沈硯秋還是漲紅了臉轉開了視線。
梁新月輕皺一下眉頭,然後對婦人說道:
「你把衣服扣好說話,注意影響,這裡還有男同志,是公共場合。」
沒想到那婦人譏笑一聲:
「男同志又怎麼啦,又不是沒見過,哪個沒見過你婆娘的?」
嘖嘖嘖,這是遇到一個不要臉的呢。
梁新月輕輕擡了左手:
「老池,你去找列車員來,那床單得換了。叫他們來處理。」
然後對頭冷冷的對那婦人說道:
「你的孩子,全帶過去。你能生,就得好好帶!占別人的位置做什麼?」
池教授馬上把手上的包放到了中鋪上,然後就去找列車員了。旁邊的那些鋪位的人也都圍過來看熱鬧了,那婦人才把衣服扣了一個扣子,但那一動一個波濤的樣子,扣與不扣,都吸引人的眼珠。
而且一看就是個混不吝的樣子,這種婦人,最難纏。
聽到梁新月說她隻管了生,沒能好好教,她聽懂了,是罵她的話,當下她氣的站起身來,完全不管孩子在哭,直接就擡手指著梁新月的鼻子就罵了起來:
「你算個什麼東西?哦,怕也是個賣的吧,一個女人帶著兩個男人坐車,哪一個是你男人?哪一個是你情人?」
梁新月眼神一冷,她比那婦人高上了頭。
直接瞪向了那婦人,可是那婦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像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擡頭得意的看著梁新月。
沈硯秋看她的手都指到了梁新月的鼻子處來了,怕她真的打著了梁新月。
沈硯秋站過來,就要擋在梁新月的面前。
梁新月卻是伸手拉開了他,然後一邊說著一邊解開了自己的襯衣的袖子的扣子。
一邊慢慢解,一邊輕聲說道:
「你不要與她打,我來,她是個女的,等一下污了你的手。」
說著,就慢慢的擡高了自己的左手,雖說瘦小,但那袖子慢慢捲起來後,露出來的傷口及那嚇人的疤痕著實有些打眼。
圍著看熱鬧的人中,還是有人不由的問了出來:
「啊,你這胳膊?……」
梁新月淡淡的笑道:
「沒事,就是被人砍了幾刀,但現在都好了,砍我的那個人隻是被開了瓢。」
「啊?開瓢?」
梁新月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另外有人悄悄的給這個不懂什麼叫開瓢的人科普著,但所有的人都聽到了:
「開瓢是黑話,就是把人家的腦殼給砍破了。」
旁邊的人一聽,馬上懂了什麼叫開了瓢。
頓時覺得這個瘦瘦白白的女子,似乎沾不得,有些不好惹,敢給別人開瓢的,能是什麼人?
於是,身後的幾個人都散開了。而梁新月把袖子挽了起來後,轉頭冷冷的看著那女人道:
「是你把孩子抱開,還是我來?」
說著,就把剛推過來的那一車書給往後挪了一下,然後就要擠過去抱孩子的樣子。
那婦人手腳麻利的快速的站過去,一手一個,把孩子抱起來放丟到了自己的床上,臉綳得緊緊的,眼睛裡有著一些懼意。
梁新月內心狂笑,但面上不驚,隻是又皺起了眉頭看著那床上小孩子踩出來的腳印。
正好這時候,池教授帶著列車員來了,那列車員一來,先念了一些語錄,言語間,都是一些要互相幫助的話。
梁新月有些不高興的轉頭看向她:
「這床單弄髒了,換不換?」
那列車員頓了一下,但還是說道:
「等一下,我去拿來給你換。」
順便還是批評了那婦人幾句。說她帶孩子也不好好的帶著,看到那兩個孩子本來就光著腳,腳上還黑乎乎的,又踩在了那邊的床上了。列車員生氣了:
「你如果不管好你的孩子,我們隻能請你在下一站就下車了哈。」
那婦人倒是回頭就給兩個孩子一人一巴掌,然後拿起自己帶著的一件小孩子的衣服還是尿片,就沖著兩個孩子的腳一頓擦。一邊擦還一邊邊沖著列車員道:
「下就下,我們本來就是在下一站下。你們還是隻管欺負這們這種帶娃娃的,不敢惹那些敢打架的,咋的,還是欺軟怕硬啊?」
梁新月一句話沒說,隻是慢慢把自己的衣服的袖子又放下來扣好。
對面中鋪的那個小夥子全程看在了眼裡,但沒說話,隻是自己抽了一下嘴角,看了梁新月那淡定的表情一眼,抽了一下嘴角。
這女人有點意思,推著一車的書,明顯就是個文職人員嘛,說著最狠的話。
嘖嘖嘖,那明顯是手術後的傷疤嘛,都能拿來嚇著人了。還真的把那些沒見識過的人給嚇著了。
不過,那傷看來是有點重喲,這麼一個文質彬彬的女子有這麼重的傷?
那小夥子又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