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算錯了日子,他是二皇子!
祁予安心裡咯噔一沉,隱隱覺得不妙,張嘴想要解釋,可身邊宮人太多,他隻好咽了回去。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祁國公壓低聲音質問。
祁國公忽然覺得自家這個兒子越來越不靠譜了,一而再地辦砸了事,導緻祁國公府越來越被動。
祁予安的視線落在了遠處的月牙白身上。
是太子!
一定是太子和蕭相謀和了!
「蕭相錙銖必較,他若得勢,必不會饒過祁國公府。」祁國公想起蕭相陰鬱的臉色,心裡頭就沒譜。
祁予安道:「蕭相府活不了多久了。」
當今皇帝生性多疑,就連親兒子都會猜忌,早就對蕭相府不滿了,等兩國使臣來後,蕭家必倒。
如今的蕭相隻是顆棋子,被北梁帝利用而已。
祁國公心裡卻忐忑起來,今日北梁帝沒有追究到底,說明還沒有實質性證據,倘若被蕭相抓到證據,那祁國公府吃不了兜著走!
一路忐忑來到了禦花園
此時的客人們已經等到多時了,北梁帝一出現,眾人紛紛行禮,祁貴妃笑意吟吟上前。
卻被北梁帝一記陰沉沉的眼神給嚇得挪不動腳,明艷動人的小臉一陣青一陣白。
越過祁貴妃。
北梁帝坐在了主位上。
太子不緊不慢地坐在了另一側。
緊跟其後的就是雲王爺和墨琛,不知為何雲王爺揉了揉眉心,看向了北梁帝。
彼時欽天監上前,手裡還捧著托盤,上頭還放著五個紅底黑字,分別是,承,乾,璽,睿,琛。
北梁帝一眼就落在了璽字上,眉頭緊皺,今日讓墨琛認祖歸宗,同時也是要替墨琛改名。
璽字,便是北梁帝早就想好的。
可如今他卻覺得無比刺眼,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墨琛:「琛字你用了這麼多年,貿然更改,未必習慣,就還是琛字吧。」
墨琛一愣。
前天這北梁帝就已經擬定這五個字,當時還笑問他哪個字好,明明誇讚過璽字的。
爾玉為璽,還有傳國之意。
「兒臣……謹遵父皇之意。」墨琛慢慢弓著腰,雙手蜷起謝恩。
雲王爺臉色微變,笑著上前:「皇上,本王倒是覺得承字也不錯,既然都是皇上親自挑選的字,那必定都是極好。」
此話一出,眾人神色變得微妙起來。
這五個字居然都是皇上挑的。
就在眾人紛紛猜測墨琛,如今的姬琛會成為大皇子時,北梁帝目光卻落在了太子身上:「太子!」
太子起身上前:「父皇。」
「你二皇弟久不在京,你身為兄長,可要好好愛護兄弟手足,莫要叫旁人欺辱了他。」北梁帝的手搭在太子肩上,摸著他單薄消瘦的肩頭,心裡越發不是滋味。
這些年,太子東征西討,戰功赫赫,可誰有知道身上傷痕纍纍,幾次在戰場上丟失性命?
北梁帝摸了摸太子的肩:「又瘦了,你是北梁儲君,身上承擔著北梁的重任,可要好好愛惜自己的身子。」
太子面上扯出淡淡的笑:「兒臣謹遵父皇之意。」
聽著北梁帝的話,有人歡喜有人憂,還有人震驚在原地,許久反應不過來。
「皇上,琛皇子年齡……」雲王爺往前一步,想要繼續替姬琛爭取長子身份,剛一開口,北梁帝卻道:「是雲王爺記錯了,二十年前琛兒的生母才從朕身邊離開,算算日子,剛好比太子略小幾個月。」
北梁帝一錘定音。
這讓不少追隨太子的大臣心裡落下一口氣,不論多少人來,儲君之位,仍不可動搖。
終究是北梁帝還是更親近親手養大的兒子。
嫡長二字,還是太子一人。
雲王爺臉色漲紅,呼吸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眾目睽睽之下,姬琛和太子對視一眼,太子面帶微笑,榮辱不驚,隻是那臉上的笑容怎麼看怎麼刺眼。
「二皇弟。」太子開口。
姬琛抿緊了唇,深吸口氣不得不弓著腰,對著太子行禮,不情不願地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大皇兄!」
宴會繼續進行。
縱使氣氛變得詭異,可是要北梁帝沒有離開,眾人誰也不敢走。
不遠處的三人彼此看了眼,展萬淩壓低聲音:「我怎麼看著這位新晉二皇子眼神如刀要殺人呢。」
秦芳瑜點頭表示認可。
錦初視線從太子身上收回,眉眼間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低著頭才沒讓人看見:「蕭相狀告雲王爺和祁國公府,必定惹怒皇上了,聽聞蕭相是個不吃虧的性子,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蕭相雖沒有提及姬琛,但雲王爺和祁國公府和姬琛走得極近,北梁帝不惱才怪!
「隻怪他太心急了。」秦芳瑜嘆,側過頭看向了錦初:「你可知,二皇子求娶展妹妹不成,當場改求娶你。」
錦初臉上的笑意僵了。
展萬淩點頭:「這事兒我也聽說了,不過皇上應允了你可以婚嫁自由,必定不會答應。」
所以,這事兒展萬淩也沒告訴錦初,畢竟錦初對姬琛的態度有目共睹,避之不及。
可錦初知曉此事後卻是氣得不輕,看姬琛的眼神越來越不順眼。
宮裡為了此次宴會,早早就準備了戲檯子,北梁帝坐在首位看著戲,文武百官作伴。
戲台上的人咿咿呀呀唱個不停。
硬著頭皮坐了兩個時辰,曲兒才散,北梁帝稱還有公務便走了,宴會繼續交給祁貴妃主持。
祁貴妃臉色不佳,耐著性子強撐著。
但好在北梁帝走後,氣氛緩和許多,四周也多了些歡聲笑語。
直到宴會散去北梁帝也再沒回來。
眾人陸陸續續離開皇宮。
錦初等人上了馬車後和秦芳瑜,展萬淩揮手道別,才鑽入馬車內啟程回府。
簾子落下,她才狠狠地鬆了口氣。
宮裡的宴會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規矩忒多,稍不小心就會被冠上不懂規矩的名聲。
「主子。」飛雁指了指一旁的紅漆木食盒:「這是剛才長慶送來的。」
錦初詫異,打開食盒露出了幾盤點心,還透著熱乎氣,一盤櫻桃小酥粉粉嫩嫩,各種形狀的棗泥山藥糕,香氣撲鼻。
她小心翼翼拿起一塊咬了口,甜而不膩,味道極好。
「主子今日入宮就沒吃沒喝,殿下有心了。」飛雁微微笑。
吃了兩塊填飽肚子,整個人也精神了不少,拿起帕子輕輕擦拭嘴角,回想起白天宮裡發生的事,唏噓不已。
正想著倏然砰的一聲巨響。
馬車頃刻間天旋地轉。
馬兒嘶鳴,尖叫。
「主子!」飛雁緊緊地拉住了錦初的手臂,錦初的腦袋一個不甚撞到了窗戶上,疼得她倒吸口涼氣,一隻手死死地抵在兩側座位上。
馬車還在劇烈晃動。
飛雁拉不住錦初,隻能拚死擋在門口防止人掉下去。
「快讓開!」飛雁攥住了韁繩,試圖將馬兒逼停,可馬兒就像是發了狂,拚命的嘶喊,狂奔。
耳邊風聲呼嘯。
砰!
又是一陣劇響。
馬車撞到了街邊柱子上,馬車瞬間四分五裂,裡面的人也被甩了出來,一抹堇色掠過。
「飛雁!」錦初驚呼。
飛雁強撐著身子擋在了錦初身邊,用盡全力將錦初擋在了身後,巨大的力道落下,飛雁嘴角邊溢出血跡。
堇色身影立在主僕兩人跟前,皺起眉頭看向了錦初,欲要伸出手,錦初強撐著往後退了退。
「公主沒事吧?」
陸恆趕來,手裡還提著彎弓,大口喘著氣。
錦初好半天才恍過神,看了眼四周,馬兒腦袋被一箭射穿倒在地上抽搐著,在馬兒的周圍已有好幾個侍衛。
「陸大人?」堇色身影的姬琛眉眼閃動:「這麼巧?」
陸恆將弓箭收回,面色淡然道:「是啊,下官剛好路過此處,看見公主馬車發了瘋,擅自做主射了公主的馬,還請公主恕罪。」
錦初搖頭,慢慢站起身,此刻衣裙沾上了不少泥,看上去十分狼狽,她穩了穩聲道:「多謝陸大人救命之恩,區區一匹馬,不必掛在心上。」
陸恆點頭,轉而看向了姬琛:「二皇子可有受傷?」
姬琛眸色陰沉,搖了搖頭:「並未。」
「那就好,公主,這匹馬容許下官帶回去查一查,可別是有人故意陷害您。」
錦初一口應下。
兩人之間隔著飛雁,眾目睽睽之下,姬琛無法上前,用關心的口吻道:「公主今日受了驚嚇,我送你回去吧。」
「男女有別,多謝二皇子好意。」錦初婉拒,根本不給姬琛接近自己的機會。
「這裡離盛國公府還有不少路,公主不如乘坐……」
陸恆吹起口哨,不遠處就牽來一輛馬車,又讓人仔細檢查過,確定無誤後道:「下官正好要辦案,這馬車就借給公主用一用。」
計劃再次被打破。
姬琛眉頭擰緊。
錦初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道了謝,上了馬車,飛雁則坐在馬車前,手握韁繩驅趕馬車。
「你們幾個護送公主回國公府。」陸恆隨手指了指幾個侍衛道。
侍衛緊跟其後。
陸恆這才漫不經心轉過身,對著姬琛拱手:「二皇子,下官還有案子在身,先行告退。」
不等姬琛開口,陸恆已經退下了。
鬧劇散去。
另一輛馬車從面前經過,姬琛擡腳上了馬車,雲王爺的臉映入眼簾,同樣陰鬱著臉色;「她身邊早有防備,近不了身,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姬琛搖頭:「我是想看看有沒有人救她。」
「你是說太子?」
姬琛默認,昨夜他帶人路過國公府附近時,就察覺了國公府四周有不少人暗中保護。
奇怪的是一個都沒出來,反倒驚動了府內的侍衛。
難道是他猜錯了?
「據本王所知,太子對這位公主並未有心思,即便是有,也隻是照拂之情。」雲王爺道:「梁錦公主的事暫且擱置一邊,現在最要緊的是蕭家,咱們如今是將蕭相徹底得罪了,得想個法子補救。」
說到這,兩人心裡均對祁予安不滿。
「父王所言極是,祁予安的確是個蠢貨,太剛愎自用,今日父皇對祁國公府顯然是動了怒……」
屬於他的名字被換了,就連皇長子身份也沒了,硬是變成了二皇子,姬琛哪能沒有怒氣?
話音落,外頭一列列整齊的兵馬往外走,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蕭相,臉上狼狽可眼睛裡卻透著一股子狠勁兒。
「皇上有旨,抄了趙家。」蕭相手握明黃聖旨,一路飛奔趕往趙家。
路過馬車旁時,蕭相側過頭看向了裡頭,嘴角勾起了冷笑,轉瞬即逝,雲王爺緊皺眉頭,看向姬琛:「祁予安可曾說過蕭家的把柄究竟是什麼?」
姬琛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