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談合作
「雲和呢?」姬雪顏忽然起身要去找她。
丫鬟提醒:「奴婢聽說二姑奶奶昨兒就去了地牢,至今還沒出來。」
地牢內並沒有想象中的慘叫折磨,姬雲和遣散了侍衛,獨自和姬長宜面對面耗著。
牢裡點著香爐,餘煙裊裊,聞著香味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弄來人蔘給姬長宜含著。
一日下來,兩人毫無睡意。
姬長宜耐著性子;「你究竟要做什麼?」
「父王的解藥。」
「我看過你鎮王的脈象了,體內早就不是單純的蠱毒那麼簡單,還有另外一種毒牽制著。」
姬雲和半信半疑。
「蠱毒的解藥我早就給了姬虞南。」姬長宜輕輕動了動,肩上倒刺穿過傳來火辣辣的疼。
「來人!」姬雲和喊來侍衛,讓人解開了姬長宜肩上的倒鉤刺,並處理了傷口抹了藥粉,讓他疼痛緩解些。
姬長宜皺起眉看向姬雲和,此刻他渾身上下就剩腳踝有碗口粗的鐵鏈鎖著,姬雲和彎了彎唇:「你可知自己是怎麼被俘虜的麼?」
姬長宜挑眉:「還不是小王爺盯著我……」
「是季長蘅出賣了你!」姬雲和搖搖頭,開始解釋:「放榜前季老夫人就離開了京城,季芷晴快要病死的時候,是有人給季老夫人送信,在季芷晴死的前一天,季老夫人曾和季長蘅聊了半夜,我猜,是季老夫人用季夫人,季紫菱來威脅季長蘅,你曾住在季家三年的事早就被查到了,季芷晴之所以死,隻不過是來誆你入局的。」
見他還不肯相信,姬雲和也不慌,讓他自己去想。
良久,姬長宜變了臉色。
「這麼多年疆醫一族被人暗地裡追殺,雲王府的仇恨還未報,你真的甘心死了?清河漼家一族全軍覆沒,成全了今日的東宮,西關被佔領,西關世子被廢,成了無名小卒,備受欺辱……」
「鎮王府局勢確實不好,動不了東宮根基,但,讓東宮折損嚴重,還是不難辦的。」
在姬雲和的勸說下。
姬長宜擡起頭看向她:「讓我見見季長蘅,我就給鎮王調配解藥,我以雲王府的名義發誓。」
姬雲和點頭:「給我兩日時間。」
兩人達成協議。
臨走前姬雲和交代任何人不得擅自看他,不準跨入地牢半步,每日吃食必須要再三檢驗。
「是!」
一撥侍衛將地牢嚴防死守。
離開地牢的那一刻,日頭照在臉上,她眯了眯眼有些恍惚,遠遠的看見了姬雪顏朝著這邊走來。
「怎麼樣,他招了麼?」
姬雲和挑眉:「未曾。」
對方聞言嗤了一聲:「他是塊硬骨頭,要是能招,我早就用法子了,也不至於等到今日。」
眼看著姬雪顏還要往地牢去,卻被侍衛給攔住了,姬雪顏蹙眉回頭看向了姬雲和:「二妹,這是你的意思?」
「這是父王的意思,除我之外,任何人不能見他。」
「你!」姬雪顏沒轍。
……
季府
季夫人休養了好些日子才從失去女兒的悲傷中走出來,日日倚在窗邊,盯著門口發獃。
小女兒緊跟在季夫人身邊,寸步不離,生怕她一時想不開。
「母親,過幾日女兒陪您出去散散心吧?」季紫菱道。
季夫人搖頭,本沒有那麼閒情逸緻,季家倒是時不時的派人上門來探望她。
一場秋雨後染了風寒,捂著唇輕輕咳嗽,倏然手中帕子裡沾了猩紅,映入眼簾格外刺目。
「母親?」季紫菱慌了神。
季夫人也有些詫異。
「快去請大夫來。」季紫菱趕緊吩咐丫鬟。
半個時辰後大夫趕來,摸了摸季夫人的脈象,皺起眉:「這不是風寒,是中毒了。」
「中毒?」季紫菱不敢置信,下一秒,她心口處也是鑽心的疼,唇邊慘白溢出血,眼前眩暈的厲害似是要跌倒,幸虧丫鬟扶了一把。
「紫菱!」季夫人慌張地拉住了季紫菱的手,急得直掉眼淚,將手腕遞給了大夫。
脈象和季夫人一樣,都是中毒。
「怎麼會這樣?」季夫人滿臉不解,她們哪都沒去,又怎會中毒?
眼下顧不得許多,她著急忙慌地看向了大夫:「大夫,可有解?」
摸著脈象的大夫眉頭擰緊了,許久搖搖頭:「平生未曾見過這種毒,實在是沒法子,不過,這脈象倒是和鎮王所中的毒有些相似。」
得知母親咳血的季長蘅匆匆趕來,站在門口剛好聽見這話,他大驚失色:「大夫,您確定嗎?」
大夫開始收醫箱,道:「昨日我去過鎮王府診脈,也許是我醫術不精,若想驗證,可以多找幾個大夫來看看,全城的大夫都摸過鎮王的脈象。」
說完,大夫連診金都沒要,直接就走了。
季長蘅不信邪,派人再去請兩個大夫來,所說和第一個大夫說的一樣,脈象和鎮王一樣。
「長蘅,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季夫人氣息奄奄地看向了兒子,捂著心口,疼得直皺眉。
見狀,季長蘅心裡咯噔一沉。
他不明白姬長宜都已經被抓走了,怎麼還會有人給母親和妹妹下蠱?
季府被人盯上了,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隨後管家送來了一封書信,拆開一看,上面寫著長宜相邀鎮王府一聚幾個大字。
果然是姬長宜!
季長蘅攥著書信的手都在顫抖,又氣又怒,目光看向了季夫人和季紫菱已經陷入了昏迷,他焦急如焚。
「大公子,要不要派人去給老夫人送個消息,說不定老夫人能有法子。」
季老夫人?
季長蘅想了想,甚至已經猜到了季老夫人會怎麼說,為了顧全大局,肯定不會讓他妥協。
「不必了。」
季家那邊根本幫不了他,蠱毒天下之大隻有疆醫一脈會解,他緊閉雙眼,肩在顫。
究竟是誰洩露了消息,還是被姬長宜給察覺了?
姬長宜向來錙銖必較,見了他必定是要盤問,季長蘅思索片刻,無奈睜眼,將書信收起來交給了管家;「今夜我若是沒有回來,就將這封書信交給祖母。」
「是。」
一個時辰後
姬雲和果然是等來了季長蘅,侍衛將他引入地牢,漆黑陰暗的地牢裡還有股潮氣和血腥味,撲面而來令人作嘔。
在地牢裡,季長蘅看見了姬長宜,一襲錦衣華服沒有半點狼狽,反而悠閑自在地看著書,腳上的鐵鏈有些刺眼。
「來了?」姬長宜漫不經心地放下了書,朝著季長蘅似笑非笑:「芷晴落葬了?」
面對姬長宜犀利的眼神,季長蘅有些心虛,別開眼點點頭。
「葬在何處?」
「青雲台後山一處有山有水的地方。」
姬長宜瞭然點點頭,像是和許久不見面的朋友閑聊,氣氛融洽,甚至侍衛還送來了上等茶水。
姬長宜接過倒了杯遞了過去。
「當年你收留我三年,我欠你一命,如今這裡有一份解藥,你帶回去,算是報答當年的救命之恩。」
白瓷瓶放在桌子上。
季長蘅急了:「你為何要這麼做?那是我母親和親妹妹,我已經沒了一個姐姐,僅剩一個手足了。」
「是麼?」姬長宜嘴角勾起:「我未曾陷害你,你又為何幫著姬郢,設計抓我?」
看著對方淡定的眸子,季長蘅不淡定了,料到對方已經拿到證據知道了此事,不曾辯解,深吸口氣竟朝著對方跪了下來;「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母親跟妹妹是無辜的。」
聽他痛快承認,姬長宜手裡攥著茶杯反而不淡定了,嘴角邊翹起一抹譏諷,砰的一聲將茶盞放在桌子上:「季長蘅,你明知我身上背負著血海深仇,多年來,我將你視作朋友,你竟背叛我!」
姬長宜此生最痛恨的就是背叛。
尤其是他冒著被抓的風險潛入京城欲要救季芷晴,結果被姬郢抓了個正著,這口窩囊火憋在心裡久久散不去。
「我也沒有選擇。」季長蘅神色平靜的看他。
姬長宜冷笑:「我早就勸過你離開京城,是你自己不聽,害死了芷晴,你這個窩囊廢!」
放榜時他就提醒過季長蘅,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得罪了東宮和鎮王府,在京城註定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是季長蘅不服氣,執拗不肯離開,才會被姬郢堵上門毆打。
咎由自取也不為過。
「這解藥足夠兩個人的分量,你回去吧。」姬長宜似笑非笑,他倒要看看大孝子季長蘅會怎麼做。
果不其然,季長蘅臉色變得慘白,突然明白過來剛才隻是試探!
他張嘴想要解釋,侍衛卻將他給攆出去。
離開了地牢時,侍衛威脅道:「不該說的話不要說!」
地牢內
姬雲和坐在了剛才季長蘅的位置看向了姬長宜:「眼下有一個機會,可以助你報仇,還能給雲王府平反,你可願意?」
姬長宜一臉不可置信。
「鎮王府和雲王府一樣痛恨東宮卑鄙手段,我大哥慘死,至今頭七為過,父王傷心欲絕,姬郢早早就背叛了鎮王府投靠了東宮,這筆賬,鎮王府也不能輕易罷休,但如今,鎮王府的嫡子無可用之人,難以和朝曦對抗。」
姬雲和笑著看向了姬長宜:「父王膝下還有兩個庶出,未曾見過世面,你充做庶子,鎮王府扶你上位和朝曦對抗,如何?」
生怕姬長宜不信,姬雲和晃了晃手上的令牌:「鎮王府所求不多,父王離京回東原,給你做後盾,你若答應,父王立即請封你做世子,你有疆醫一族還有雲王遺留部下,若成,北梁江山一分為二,一半歸雲王府,一半歸鎮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