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抱靈牌回府,懲叛徒丫鬟
盛錦初站在半山腰眺望遠方,入眼一片白茫茫,隴西的大梵山景色宜人,上輩子她住在這呆了足足三年。
冷風刮過,她驟然清醒過來,深吸口氣,攏了攏身上的大氅,對身後二人說道:「一個時辰後咱們下山,回祖宅。」
翠珠滿臉不贊同:「姑娘,祖宅已被燒毀,您孤苦無依回祖宅,出事了怎麼辦,若是夫人知曉您私自下山,會生氣的,您再忍一忍,等夫人派人來接。」
盛錦初眸色一暗。
上輩子她帶著方嬤嬤,翠珠兩人去京城,半路上馬車壞了,翠珠也不知何時消失不見了。
她急得不行,找了兩日也不見人影。
直到在盛嫣嫣身邊見著了翠珠,翠珠也是第一個指責她是冒牌貨的人。
該死。
此刻翠珠下巴一擡,不悅地看向了方嬤嬤:「此事聽我的,夫人沒有來信之前,誰也不能離開大梵山!」
「啪!」
一巴掌甩在了翠珠臉上。
翠珠滿臉不可置信地捂著臉,還未問出聲又被盛錦初掐住了脖子,呼吸一緊,窒息感撲面而來:「姑……姑娘?」
「還要聽你的麼?」語氣森森,帶著殺氣。
嚇得翠珠惶恐搖頭。
盛錦初收了手,長眉一挑:「收拾行李!」
一個時辰後,三人下山。
方嬤嬤提議雇馬車,卻被盛錦初否定了,她要帶著父親的牌位入城,讓所有人都知道,盛家獨女像極了盛父!
翠珠不滿地嘟囔:「姑娘,從山下一路走到祖宅,至少兩個時辰,您一個孤女,若是露了臉被人盯上了,將來吃了虧,哭都沒地兒,要我說還是坐馬……」
後半截話在盛錦初淩厲的眼神中驀然咽了回去。
她從大氅內捧著牌位徒步往外走。
一步一個腳印,積雪融化,濕了鞋襪,縱使冰涼刺骨她也沒有停下。
白皙如瓷的肌膚已被寒風吹的泛紅,黝黑的眸子閃著堅毅目光。
入了城
偶有百姓順著視線看來。
「這是……這是盛大老爺的牌位!」
一人高喊起。
立即引來不少百姓紛紛探了過來。
「沒想到這一晃就三年了。」
「盛大老爺好走啊。」
百姓們自覺站成了兩排,有的眼眶微紅,有的輕聲啜泣。
盛錦初會知道父親生前是個極好的人,帶動了隴西發展,在隴西做了無數善事。
許多人都受過父親的恩惠。
盛錦初腮邊劃過晶瑩,兩隻手緊攥著牌位,跪在了地上:「不孝女盛錦初帶父回家,叩謝父老鄉親還惦記著父親生前過往。」
砰砰!
盛錦初抱著牌位連磕三個頭。
身後翠珠終於意識到了什麼,臉色微變,一把扶住了盛錦初的胳膊,急道:「姑娘您怎麼能當眾認下盛家嫡女的身份?」
翠珠慌了,這要是讓夫人知曉,她沒有看住姑娘,還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夫人還不得扒了她的皮?
「姑娘也忒不懂事了!」翠珠一咬牙,伸手就要去奪盛錦初懷中的牌位。
手剛伸出,盛錦初眸光閃過狠厲朝她看來,語氣宛若淬了毒:「我是父親唯一的女兒,帶父親回老宅,有何不妥?」
殺氣來襲,嚇得翠珠縮了縮脖子,訕訕收回手:「姑,姑娘誤會了,奴婢擔心您一個孤女身份回老宅,會被不軌之人給惦記,所以好心提醒您。」
盛錦初強忍恨意,暫未發怒,在百姓的眼皮底下,抱著牌位回了盛家老宅。
看著被簡單修葺過的盛家老宅,她有些意外,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位中年男人,對方手提掃把弓著腰,正在打掃庭院。
中年男子顫顫巍巍地來到牌位前磕頭:「老奴齊肖給老爺磕頭了。」
盛錦初聽父親提過,此人天縱奇才,跟著做生意都委屈了他,她沒想到會在老宅遇到齊肖。
環顧一圈,偌大的宅子裡並沒有人影,看來隻有齊肖一人守著。
寒暄幾句後盛錦初將盛父的牌位送入祠堂,點燃三柱香,默默對著牌位發誓。
她一定會重振盛家!
齊肖看了眼牌位,哽咽道:「老爺這一去,盛家的家產……」
「齊叔!」盛錦初打斷對方,瞥了眼門外候著的翠珠眼,沉聲道:「齊叔放心,我已經及笄,是時候接管父親遺留下的幾座礦產了,如今我回來,就是要重振盛家。」
齊肖一愣,順著視線看向了翠珠,雖不明所以,識趣地沒有戳破,反而跟著附和:「是該如此,您是盛家獨女,老爺在世時也曾叮囑老奴,這些家產都由您繼承。」
廊下的身影動了動。
盛錦初又道:「齊叔,我想去父親生前的院子看看。」
「姑娘放心,老爺的院子老奴日日都去打掃……」齊肖在前方引路,盛錦初緊跟其後,路過翠珠時,叮囑道:「跟方嬤嬤一塊去做些吃食來。」
翠珠被盛錦初之前嚇住了,現在仍心有餘悸,老實地點頭應了。
將人支開,兩人一前一後的來到了一處院子,大火燒過的痕迹還在,後院一片鬱鬱蔥蔥的竹林,冷風拂過吹起了沙沙聲。
「齊叔,您是父親最信任的人,守了盛家三年,錦初感激不盡,這次錦初回來可能要做些大逆不道的事……」
「姑娘是指夫人?」齊肖立即猜出。
盛錦初緊繃著臉,艱難地點頭。
齊肖直言不諱道:「三年前盛家出事後,夫人變賣盛家明面上在隴西的產業,還有良田,數十個鋪子,莊子,一共一百多萬兩,老奴心疼老爺留下的產業,不想被糟踐了,所以,私底下又給買回來了。」
盛錦初眼眸一動,猜出原因:「是因為太著急,所以賤賣的?」
齊肖表情僵住,也不隱瞞,點了點頭:「至少便宜了五成。」
盛錦初攥住掌心,疼意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又聽齊肖道:「老爺說,隻要大姑娘想問得,讓老奴知無不言,不必隱瞞,盛家生意不僅僅在隴西,大部分都在京城,知曉的人極少。」
說著齊肖恭恭敬敬地遞上一枚羊脂玉佩,中間雕刻著錦初兩個字。
「老奴不負所托,將盛家掌令交給姑娘。」
盛錦初接過玉佩,眼淚不自覺滾落,她吸了吸鼻子,起身屈膝:「齊叔,請受錦初一拜!」
「不可!」
「沒有您,盛家的產業早已經被瓜分,您是盛家的恩人,晚輩應該拜您。」盛錦初這麼說,齊肖收回了手,接受了這一拜。
盛錦初又第二拜:「懇請齊叔繼續幫我打理盛家家產,也隻有您能幫我了。盛家滿門被滅內有蹊蹺,我身為盛家女,不能坐視不理!」
齊肖激動道:「好!好!老奴果然沒看錯人,姑娘不愧是盛家獨女,老爺在天之靈也可安息了,隻要姑娘用的著老奴,老奴願一輩子效忠盛家。」
盛錦初站起身:「齊叔,往後您不必自稱為奴,您也不必喚我大姑娘,就稱我錦初丫頭。」
齊肖猶豫了片刻點點頭答應了,試探道:「你是要去京城去找夫人?」
盛錦初搖頭;「從她帶著嫁妝離開隴西那一刻起,就和盛家斷了關係,她不配做盛夫人。」
從盛錦初的語氣裡,不難聽出對趙氏的怨恨。
畢竟是親母女,齊肖也不好過多介入。
「齊叔,有幾件事需要您幫我打聽。」盛錦初垂眸低語幾句,齊肖猶豫一瞬:「這事兒不難,我即刻派人去京城送信。」
「多謝齊叔。」
想要徹底擺脫趙氏,就必須捏住趙氏的把柄,讓世人皆知,趙氏涼薄,連親生女兒都不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