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初來乍到
初來南牧有些許不適應,偌大的長公主府空蕩蕩的,氣候和北梁也有所不同。
幸好從北梁帶來了不少廚子,吃喝還是按照她以往的口味做。
接連好些日子趕路,她有些疲倦,困頓的打了個哈欠,一旁的紅梔見狀趕緊說:「長公主要不要歇一歇?」
樂晏點點頭。
紅梔立即去鋪床,內室的所有事都是紅梔親手做,這麼多年,樂晏早就習慣了。
生怕樂晏睡得不安穩,紅梔又立馬點上了安神香,守在床榻邊兒上歇著,聽著輾轉反側的聲音快要半夜才消失。
睡了大半夜,天才剛蒙蒙亮就起身了。
聽見動靜紅梔立馬驚醒了,起身撩起簾子,溫聲道:「長公主可是要起了?」
「嗯。」
沒了睡意,她不習慣異國他鄉,心裡又惦記著父母和兄長,越想越難過。
紅梔安慰道:「昨兒晚上小王爺,不,是皇上就派人來了,不過奴婢看您睡下了,不忍打攪。」
樂晏揉了揉臉:「所為何事?」
「今兒晚上皇宮設宴替您接風。」
她點點頭。
趁著白天沒什麼事,她逛了逛長公主府,有小丫鬟在前頭引路解釋:「這原來也是一座公主府,被皇上擴大兼并另一座府,造就成了如今的長公主府。」
府內步步都是景,一步一景,移步異景。
後花園裡成群簇擁綻放的牡丹花,大片大片地綻放,空氣裡還瀰漫著淡淡的花香。
亭台樓閣精心雕琢,看得出是耗費了不少心思的。
還有一處薔薇園種滿花枝,還未綻放,緊挨著一座綠油油的葡萄架,下方搭建一隻鞦韆。
此景像極了在北梁長公主府的一處院子。
慢慢地,樂晏打消了心底的不安和抵觸,微微笑:「小叔有心了。」
紅梔跟著點頭:「是啊,皇上是真的將長公主放在心尖上了。」
話音落紅梔忽然看見了一處,伸手指了指,樂晏順勢看去,竟是一座二層樓高的綉樓,坐落在荷花池子上方,連接著兩座樓閣。
這是樂晏平日裡最愛去的地方,春日賞花,夏賞荷,秋賞梧桐,冬賞雪,以擡起頭就能看見天上的彎月,靜悄悄的偶爾還有蟬鳴聲。
聽得她心裡舒暢,偶爾還能倚在欄杆旁,手提一壺酒,自顧自的小酌一杯,微醺狀態她甚是滿意。
花了大半天的時間逛了長公主府。
走累了,丫鬟又引路去了大堂,立即有人奉茶,樂晏接過打開,是她最愛的春芽。
「長公主,這裡是府上侍奉的人員名單。」
一個老嬤嬤將冊子遞了過去。
樂晏輕輕擰眉。
紅梔上前接過,翻閱看了眼,人極少,而且都是些粗使活兒,紅梔點頭也省的她安排了。
「長公主,就用咱們帶來的人各就各位,和從前一樣,可好?」
樂晏點頭。
她習慣了那些人伺候,也懶得和陌生人周旋磨合,長公主府的丫鬟小廝侍衛,全都換成了從北梁帶來的人。
不知不覺到了傍晚
皇宮裡派人來迎接,還是景晏帝貼身太監,弓著腰規規矩矩地站在了門口候著,面上不敢有半點不耐。
奢華的馬車就這麼停靠在長公主府門前。
嘎吱門開了。
隻見樂晏身穿雲煙色煙籠紗長裙,裙擺處層層疊疊的花瓣栩栩如生,在紅梔的攙扶下,彎著腰上了馬車。
「起駕!」
隨著小公公的一聲叫喊,馬車緩緩行動。
……
皇宮
書香殿早早就擺上了宴席,文武百官也候在殿內,姬郢早早就來了,心不在焉的聽著大臣們閑聊。
視線卻時不時的瞄向了門外。
「皇上,雲燕國途徑南牧,想要來和親。」
「雲燕公主早就對您心有所屬,這次來,也是想要住在南牧,結兩國之好,這些年雲燕發展迅猛,若能結盟,也是好事。」
幾個大臣暢所欲言。
甚至還有人帶來了雲燕國公主的畫像,豆蔻年華的少女身姿婀娜,容貌精緻。
「雲燕公主長得可真漂亮。」
「北梁皇帝剛登基就廣納後宮,咱們南牧,也應效仿,畢竟多一個朋友可比多一個敵人強百倍。」
砰!
茶盞落地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了眾人的談話。
百官安靜,不約而同地看向了上首。
姬郢緊繃著臉,眸光裡隱隱還有寒光閃爍,另一邊的大臣立馬開口:「北梁長公主才抵達南牧,今日在場提及此事,怕是不妥,論親近,自然是南牧和北梁更親近。」
經提醒,這些人才恍然大悟。
今日這個場合確實不宜提及和親,簡直就是戳心窩子,令人不悅。
剛才提話的人臉色訕訕,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經過短暫的安寧後,姬郢又笑了:「諸位,今日恭賀北梁長公主來,不必拘謹,以莫要嚇壞了長公主,失了南牧的禮儀。」
很快在有心人的調動下,氣氛又歡快起來。
「皇上,太上皇請您過去一趟。」小太監道。
姬郢揚眉,看了眼時辰,時間還早便去了趟長源宮,也是如今太上皇姬南牧住的地方。
門口數十個侍衛守著,見他來紛紛起身行禮:「給皇上請安。」
打開門,姬郢負手進門。
隻見姬南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陰沉著臉色,姬郢順勢看去,看見了姬雪顏跟姬虞南兩人。
姬虞南的臉傷勢很嚴重,整個人消瘦了一大圈,衣裳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看見一襲龍袍的姬郢時,姬虞南激動的兩肩顫抖,一雙眸子惡毒的盯著他,恨不得要撲過來。
「郢兒,此事是不是應該給我個解釋?」姬南牧怒問。
「朕已打探清楚,是他聽信了姬長宜的讒言,戴上了有毒的面具,被人識破……」
「被何人識破?」姬南牧打斷了姬郢的話,拍案而起:「是姬樂晏做的好事!她怎麼還有臉嫁來南牧和親?」
姬南牧語氣森森,滿臉都是譏諷和排斥:「她心思惡毒,不配做皇後。」
「是姬樂晏害我入獄,日日被折磨成了殘廢,就應該殺了她!」姬虞南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報仇的機會,不停地叫囂。
姬郢眸底的殺氣不掩半分,提腳狠狠地踹在了姬虞南心窩處:「是你愚蠢聽信讒言,又怪得了誰?」
這一腳結結實實,踹得姬虞南倒地不起,趴在地上捂著喉猛地吐血,他震驚的看向了姬郢:「你!」
「放肆!你這是連遮掩都不遮掩了?」姬南牧又氣又怒,瞪著姬郢。
「他壞我名聲在先,如今不顧兩國合作,隻為一己私慾,難道不該罰?」
兩人四目相對
姬郢寸步不讓,早在姬南牧退位讓賢時,就已經是把姬郢往火坑裡推了,要讓他承受戰敗,兩國夾擊的怒火。
隻是沒想到姬郢隻用了一招和親,就能拉攏了北梁同盟,和原本的計劃背道而馳。
姬南牧氣惱不已,深吸口氣看向了姬郢:「郢兒,我思來想去……」
「太上皇可知送嫁樂晏的是姬承庭,如今鎮守西關,且樂晏陪嫁二十萬兵馬,已抵達南牧,一個月後舉兵揮向南和。」姬郢打斷了姬南牧想要開口的話。
「你說什麼?」姬南牧瞪大眼:「你讓姬承庭鎮守西關?」
「是!」
西關離南牧京城不過三百公裡,腳程快也不過七八日功夫,送嫁二十萬大軍來南牧,意味著什麼?
姬虞南還不知道局勢,可一旁的姬雪顏卻是很冷靜,這一路跟著送嫁隊伍來,沿途也聽說了不少事。
「父王,他說的沒有錯,確實是姬承庭來送嫁。」
皇後之位隻能是姬樂晏的,換做任何人,北梁一定會翻臉,長驅直入取代南牧。
姬南牧冷臉:「此事為何不早些說,而是你擅自做主?」
姬郢看向姬南牧的眼神早就沒了往日的恭敬,無奈,而是多了幾分堅毅,還有淡淡的鄙夷。
「既坐皇位,又豈能不掌權親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