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歸京
兄弟姐妹五人,現在除了大哥姬瑭有世子身份傍身,就剩下姬郢了,六歲那年和朝曦一同冊封親王,一個稱小王爺,一個稱小殿下。
姬雲和眼巴巴地看向了姬郢:「郢弟,我果然沒有白疼你。」
「二姐,你我一母同胞,我怎會看你被人欺辱。」姬郢拍著胸脯保證,有朝一日一定會讓姬雲和恢復身份。
攆走了曹家人,姬雲和忍不住問:「前幾日我讓你給二哥送信,二哥怎麼會說?」
「二哥傷了腿,情況也不好,整日頹靡,我將話帶到後,二哥說想法子讓大姐來一趟京城,鎮王府需要有個人來穩住後宅,穩住局面。」
「大姐?」姬雲和皺緊了眉頭,沉吟片刻後,道:「照你這麼說,我被放出來,和二哥無關?」
姬雲和還以為是姬令從中運作,是她高估了姬令的手段了。
「是父王!」姬郢道:「父王還讓我給你帶話,要你好好養著,吃一塹長一智,此事日後不可再提了。」
原來如此,姬雲和忽然對鎮王就不那麼怨恨了,用郡主身份和五十個鞭子抵消了沈玉華的死,也算是值了。
至少這件事沒有牽扯上鎮王府。
姬雲和咬牙,沈玉華這賤人就該死,居然敢算計自己,可惜,人已經死了,否則,她定要將人挫骨揚灰才解氣。
「父王和二哥都很擔心二姐,尤其是父王,還特意讓我給你送來補藥,讓我來探望,生怕曹家欺負了你。」
姬郢像是沒心眼一樣一股腦全都說了,姬雲和點頭:「我知道父王不易,人證物證確鑿,確實不好偏袒,我不怪他,日後我會小心謹慎的。」
姐弟倆匆匆聊了幾句,外頭來人催,姬郢這才告別,人走後,姬雲和臉上的笑意立馬就淡了,臉色稍沉,對著心腹丫鬟叮囑幾句,很快丫鬟拿來了筆墨紙硯。
姬雲和強撐著身子不適,寫了一封陳情書,交給了丫鬟:「避開郢弟,交到父王手上,另外,再給二哥帶句話,讓二哥得空來一趟,就說我有事商量。」
也不知為何,姬雲和總覺得姬郢哪裡怪怪的。
書信送出去不到一個時辰,丫鬟就趕回來了:「奴婢將書信送到了王爺手上,王爺看過之後,說了句一母同胞就該互相幫助,小王爺心地善良,多次求情,還說小王爺上門探望您,王爺壓根不知情。」
姬雲和臉色微變,難道是她誤會了姬郢?
「夫人,小王爺自小就是在您身邊長大的,一心向著您,從小被保護太好了,沒什麼心眼,這兩年來對您掏心掏肺,聽說您被軟禁,親自求著王爺出手相助,在宮裡也是給您做擔保,小王爺又怎麼會算計自己的親姐姐呢?」丫鬟勸。
姬雲和點頭:「是我一時糊塗,若不是二哥之前提醒……」
提及二哥,姬雲和冷笑:「是了,他一向看不慣郢弟,從中挑撥也不是不可能,父王精心教導郢弟,學的是帝王之術,又怎麼會算計這些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對姬郢最後一點點懷疑也煙消雲散了。
才九歲的孩子,能懂什麼?
在宮裡還不是處處維護自己?
「二哥那邊呢?」姬雲和問。
丫鬟支支吾吾,神色閃爍,姬雲和臉色微變:「快說,究竟是怎麼了?」
「二,二公子叫了兩個揚州瘦馬在院子裡,奴婢等了會兒,實在是就……就趕回來了。」丫鬟漲紅了臉。
話落,姬雲和臉色一陣青白:「不是說腿傷了很重,怎麼還敢白日宣淫?父王還在府上呢,簡直胡來!」
想著姬令爛泥扶不上牆,姬雲和不止一次的後悔怎麼當初就看上了姬令這條船?
真是瞎了眼。
「夫人消消氣,您當務之急是要將身子休養好。」在丫鬟的勸說下,姬雲和的怒火漸漸平復。
傍晚
練了一個時辰的長棍,姬郢早已滿頭大汗,停下後,侍衛上前:「二姑娘派人給王爺送了信。」
姬郢漂亮的眉頭輕輕一揚:「說什麼了?」
「認了錯感激王爺出手相救,還感謝王爺派您過去探望,送來補藥,又給自己撐腰。」
「父王什麼態度?」
「王爺呵斥了丫鬟,讓二姑娘好好休養。」
姬郢一點兒也不意外,這幾日他一直阻攔姬雲和跟姬令見面,許多事經不起推敲,可現在,兩人已經有了隔閡。
姬令的話,姬雲和未必相信。
同樣,姬雲和的話,姬令也未必相信了。
甚至姬雲和現在對他隻有信任,他是鎮王親手養大的,知道鎮王骨子裡最討厭的就是手足相殘,互相算計。
別看鎮王對姬雲和生氣,那也畢竟是寵愛多年的小女兒,姬雲和跟鎮王妃還長得想像,隻要不過分,鎮王都會睜隻眼閉一隻眼。
姬雲和那五十個鞭子全都是做給東宮看的,嘴上不說,心裡惦記,他若不去看,反而會顯得冷漠無情。
鎮王最重他的,也是那一片赤子之心。
他做的那些事正中鎮王下懷。
「小王爺,讓縣主回京的事可有計劃?」
姬郢搖頭,他除了關心兄弟姐妹之外,絕不會在鎮王面前提半個字,姬雪顏和姬瑭是鎮王府留在外面的保障。
兩人都回京,無異於鎮王府隻能和東宮拚命搏殺,一旦失敗,全軍覆沒,若留有兩人在東原,鎮王府永遠還有一條退路。
「二哥那邊的葯暫時可以停了。」姬郢道。
侍衛金鱗點頭。
姬令身受重傷,卻日日不消停在府上折騰,第一次許是瞞得住,接二連三的,肯定會傳到鎮王耳朵裡。
這廢物,隻會讓鎮王越來越厭惡!
宮中一場大火使得宮內外寂靜了幾日,直到西關戰報接二連三地傳了回來,尤其是副將秦瑾瑜,以少敵多,屢屢戰勝,在西關一戰成名。
捷報傳來,封賞一擡擡送去了秦家。
譚氏看著院子裡十幾擡大箱子,猶豫了片刻,管事地問;「二夫人,大少夫人病了,這些賞賜要不然送回庫房吧。」
「大可不必,這是大房的東西,全都送去大房庫房,記得一一登記造冊。」
「是。」
譚氏算了算日子,半個月前已經給秦老夫人送信去了,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
這一眨眼都九個多月了,再不趕回來,都快生了。
想法剛有外頭傳來陣陣馬蹄聲。
「二夫人,是老夫人和大夫人回來了。」腳程快的小廝趕緊進來稟報。
譚氏眉心一松,朝著貼身丫鬟使了個眼色;「一定要將院子給我堵死了,任何人不準離開。」
「夫人放心吧,絕對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秦老夫人時隔大半年才回來,一回來就碰見了宮裡來的賞賜,秦氏雖是滿臉疲倦,可眼神裡卻是笑意吟吟:「這一路上就聽說瑾瑜一戰成名,連破了大慶兩座城,三軍振奮,功不可沒。」
秦老夫人瞥了眼秦氏:「戰事還未平,驕兵必敗,咱們這些人也不能拖後腿,從明日開始府上多做些善事,給瑾瑜祈福。」
秦氏點頭照做,環視一圈:「怎麼不見喻因呢?」
譚氏早就派人封鎖住院子,尤其是秦老夫人和秦氏回京的消息更是隱瞞很緊,甚至時不時還要放出消息,稱秦老夫人病了,還需要在撫州多待一陣子,隻怕房喻因現在還在院子裡顛鸞倒鳳不知天地間為何物呢。
「這陣子她身子不好,許是不適,也難為她了,剛嫁過來一個人孤零零地守著院子。」
「那二弟妹為何不去陪陪?」秦氏問。
譚氏一臉無奈;「我倒是去過幾次,隻是還沒進門就被打發了,說是得了風寒怕過給我,前陣子喻因回了房家呆了半年,才不久前才回府。」
譚氏在秦氏心裡一直都很有信譽,加上這話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也就沒當回事。
「府上這麼多事要忙,她一個人樂得自在,一個隔房的二嬸插手算是怎麼回事兒?」秦老夫人瞥眼秦氏:「大房的庶務和二房分開了,正好給喻因練練手,你這不是回來了麼,正好也可以教教喻因。」
譚氏立即點頭;「我也是擔心侄兒媳婦會多心,所以不敢插手。」
聞言,秦氏道:「二弟妹這麼多年什麼心思,我知道,放心吧,喻因不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閑聊之後譚氏借口許久未曾見過秦老夫人了,扶著人回後院,臨走前譚氏又將冊子交給了秦氏:「這是宮裡剛才賞賜下來,這半年一共賞了兩次,都登記造冊,全都在大房庫房裡。」
秦氏接過了冊子,嘴都合不攏了:「有勞二弟妹了。」
「都是一家人,嫂嫂客氣了。」
說罷便扶著秦老夫人朝著院子走,一路上丫鬟遠遠跟著,秦老夫人壓低聲音:「怎麼樣?」
「母親放心,前院後院都死死守住了,絕不會透出消息,隻是……」譚氏有些難為情:「韓江琅一個月前就被喻因帶入後院,日日關起門也不許丫鬟伺候。」
秦老夫人聞言腳步一頓,接連冷笑,眸底發狠:「在房家住了半年,這麼說,房家也是知情了?」
「肚子都那麼大了,快要瞞不住才送回來,自然是知情的。」
秦老夫人想了想倒也是,又問起了展萬淩,譚氏道:「我去探望過,孩子養得白白胖胖的,非常好,淩兒氣色看上去也很好,展夫人對我倒也和氣。」
「唉!」秦老夫人長嘆口氣,繼續往前走,到了院子手裡捧著杯茶,眺望遠方。
譚氏知道,這是在等院子裡那邊的動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