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挑撥不成反被打
錦初詫異。
祁貴妃是侍奉林太後才見紅的,林太後這下可算是把祁貴妃得罪了個徹底。
不過眼下兩國來訪,祁貴妃肯定不會將此事鬧大,北梁帝一定會補償祁貴妃。
至於林太後,是在一點點消磨和北梁帝的母子之情。
她晃了晃頭繼續往前走,走到一半忽然又停下,朝著紅梔看了眼:「有沒有一種葯,有孕像又能有小產的跡象,下半身還會流血,卻並非是有孕。」
紅梔立馬就知道了錦初的意思,點頭:「蓮幻,服用人在十二個時辰內會有假孕之相,即便醫術再高明,也無法分辨是真是假,十二個時辰後脈象會恢復正常。」
「你可會調?」
紅梔已經在錦初面前暴露過醫術,就連媚骨香都能調出,區區蓮幻也不是難事。
「可以,但需要藥材。」
「飛霜,帶著紅梔去我嫁妝裡挑。」
錦初的嫁妝中就有十幾箱藥材,全都是珍稀之物,她對著紅梔說:「先挑要用的,缺什麼再告訴我。」
「是。」
進了內殿沐浴更衣後,趁著發未乾透,坐在桌前看了一會兒書,臨嬤嬤捧來了補膳。
看見臨嬤嬤,錦初放下書:「嬤嬤可是有話要說?」
「太子妃,西北院的晏良娣禁足之日已經滿了。」
錦初恍然,差點兒忘了這麼個人,點頭:「既如此,就正常安排吧。」
臨嬤嬤見錦初臉上沒有半點惱怒和嫉妒,她晃了晃腦袋,隻當自己是多慮了,放下藥膳後便不再開口。
一頁又一頁地看完,飛霜和紅梔回來,紅梔列舉還缺的幾味葯,錦初接過看了一眼,默默記下,將紙燒毀。
什麼都沒說繼續看書。
半個時辰後等發乾爽了,才不疾不徐地放下手頭上的書,一步步朝著床榻走。
放下帷帳,熄燈歇息。
不記得身邊什麼時候多了個人,將她攬入懷中,滾燙的體溫讓錦初迷迷糊糊睜開眼,看清來人後,小腦袋在對方懷中蹭了蹭,口齒不清地問:「殿下回來了。」
姬承庭淡淡嗯了聲,低著頭順勢親了一口她軟軟的臉頰:「睡吧。」
等再次醒來時身邊早就空蕩蕩,好似昨夜是夢一樣,飛霜扶著她坐下洗漱打扮:「昨兒晚上殿下回來,歇了兩個時辰,天不亮就被議政殿那邊的人叫走了。」
錦初蹙眉,原來不是夢,她不免有些心疼起來,才兩個時辰也太少了。
「太子妃。」飛霜指了指門外映出的倒影:「天不亮晏良娣就來請安了。」
錦初面不改色,等穿戴整齊後才叫人進來,三個多月不見晏良娣,整個人透著一股子書香氣息,一襲淺綠色長裙清新優雅,鬢間珠釵也不多,眉眼微垂,低調內斂,恭恭敬敬地沖著錦初行禮:「妾身給太子妃請安。」
待行禮後又奉茶。
錦初接過作勢淺嘗兩口後又放下,賞了成色不錯的玉鐲給了對方:「從今日開始,除了初一十五外,不必日日來此請安。」
「是。」晏良娣乖巧點頭。
錦初擺擺手示意她退下,晏良娣一句話不說默默退下,人走後,她看向飛霜:「這些日子晏良娣可有什麼動作?」
「回太子妃,晏良娣日日在抄寫經書,從不出門,倒是雲王爺還沒有被押入大牢時,時常派丫鬟來看望晏良娣,有時還會送些吃食來,再沒別的。」
雲王爺……
錦初嘴角勾起,雲王爺欠了盛家的,她也該討回了。
「去內務府通傳一聲,我要回盛家一趟。」
很快內務府就送來了出宮牌子,就連馬車都準備好了,由飛霜,飛雁,紅梔三人作陪,她想了想又帶上了方嬤嬤。
到了盛家,錦初支開了三人,單獨和方嬤嬤閑聊:「嬤嬤,我想讓您離開皇宮。」
「什麼?」方嬤嬤臉色微變:「主子可是嫌棄老奴年紀大了……」
「不是不是。」錦初搖頭,她拉著方嬤嬤的手:「我自然捨不得嬤嬤。」
跟太子從隴西回來的那一天,錦初就已經有了這個想法,方嬤嬤對於她而言,是這個世上陪伴她最久的人。
她想讓方嬤嬤有個好結局。
在深宮,方嬤嬤反而成她的軟肋,她要做的事很多又危險,她不想讓方嬤嬤擔驚受怕。
「老奴要跟著主子,您忘了,老奴答應過您,拼了命也要護著您。」方嬤嬤怎麼捨得將錦初一個人留在吃人的皇宮裡。
錦初搖頭:「有些事還需要嬤嬤替我分憂,等時機成熟,我自會接嬤嬤回來。」
「主子……」
錦初一咬牙,狠下心道:「從今日開始,嬤嬤就替我照看盛國公府。」
方嬤嬤見拗不過錦初,也隻能妥協:「主子若有朝一日大事辦成,一定要想著老奴還在等您。」
錦初微微笑:「自然會。」
兩個時辰後
三人將缺失的藥材收集得差不多,準備起程回宮時,祁予安的身影出現在盛國公府門前。
祁予安一瞬不瞬地盯著錦初看。
「大膽!見了太子妃還不快行禮!」飛霜怒斥。
祁予安看著錦初一襲明艷動人的堇色宮裝,那張臉遠比記憶中更加華貴美麗,更讓人有種可望不可即的疏離感,回過神,拱手行禮:「微臣見過太子妃。」
錦初長眉一挑:「祁公子阻攔我,意欲何為?」
「微臣的妻留下書信要去找太子妃,七八日了至今未歸,懇請太子妃儘快將人歸還。」祁予安道。
錦初聽姬承庭提過,董嫣嫣是被陸恆抓走的,手上沾著好幾條人命,證據確鑿,極有可能要被關押一輩子。
憑著祁國公府如今的本事還不至於打聽不到。
所以,祁予安是故意來找自己的。
錦初纖眉一挑。
「微臣願意以一個秘密交換,求太子妃放了嫣嫣,她的命已經夠苦了。」祁予安道。
錦初倏然笑了笑,擺擺手:「放進來。」
祁予安鬆了口氣,往前走了幾步,飛雁極快上前一把卸了祁予安的雙肩,兩枚銀針打入肩內。
頃刻間祁予安面露痛苦,皺緊眉頭,任由飛霜在他身上搜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異樣才鬆開手。
「你!」祁予安咬牙。
飛霜冷眼後退,壓根就沒有將人放在眼裡。
錦初漫不經心地走向不遠處的涼台,祁予安強忍著疼意上前,他現在兩隻胳膊都擡不起來,渾身宛若千萬斤重,更別說力道了,稍一提,銀針便隨著血液逆流,隨時都有可能沖入肺腑。
見狀,祁予安隻能老實了許多,不敢再有其他想法。
錦初下巴一擡:「這裡沒有外人,說說看,什麼樣的秘密可以讓我出手救人。」
對祁予安,錦初從來都不敢小覷。
他深吸口氣:「太子妃太過謹慎了,我認識一位算命先生,占蔔出太子妃和太子的命格,尤其是太子,還有一年多壽命……」
錦初瞳孔一縮。
「太子早夭,逆天改命救了太子妃,得罪天道,必不會有好下場!」
「啪!」錦初反手一巴掌狠狠掌摑在祁予安臉上,冷了臉:「放肆,你敢詛咒太子!」
挨了打,祁予安也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天道如此,誰也不可能更改,除非偏離的軌跡重新回歸,否則,北梁必有大禍臨頭。」
錦初怒極反笑,軌跡回歸?
按上輩子的下場,她早就死在牢獄裡,盛家也是人人喊打的背叛國賊。
「若非太子救你,你早就死了,一步步都是太子的預謀,他救你是為了自保,盛家捐糧,他才是受益者,必須要洗清盛家罪名,娶了你,更是俘獲三軍的第一步。」
錦初繃緊了臉看他。
祁予安忽然笑了笑:「你盛家的仇人是皇上,你卻做了皇家兒媳,你父親到死都不會瞑目的。」
錦初驟而也跟著笑了,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怒火,反問道:「這就是你的秘密?」
「你可相信一個人能活兩輩子?」祁予安忽然開口:「太子就是那個活了兩輩子的人,步步籌謀,隻為復仇,你隻是其中的一顆棋子。」
「太子妃的名頭根本不屬於你,另有其人,兩人葬於雙溪山。」
錦初指尖掐入掌心,面上一直保持著理智,像是對祁予安的話根本不感興趣,輕描淡寫道:「我沒空聽你說這些奇怪的話,你也不必挑撥我們夫妻之間,什麼天道不天道,事在人為而已。」
說罷,又讓人將祁予安給攆出去。
祁予安緊盯著錦初,確定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才終於相信了錦初並不是重生,而是被太子給利用了。
這些日子祁予安知道有人觀察自己的一舉一動,他反向追查,查到了錦初頭上。
今日特意是來試探。
卻發現對方壓根就不知情。
是他多慮了。
「太子妃……」祁予安還要開口。
錦初頭也不擡地對著身邊人吩咐:「紅梔,將剛才祁予安的話一字不差地轉告殿下。」
祁予安錯愕,再想說什麼對方已經上了馬車逐漸遠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