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你別看上他,好不好
錦初拍案,怒瞪著逐月公主:「時隔多年,沒想到逐月公主居然追來北梁挑釁,舊事重提!」
逐月公主萬萬沒有想到錦初居然會反咬一口,和她預計的慌亂否認背道而馳。
一時間,她反倒成了慌亂的那個。
錦初仰起頭看向北梁帝:「父皇,兒臣為了兩國和睦,本不想戳破此事,卻不想公主處處挑釁,兒臣的父親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飽受折磨也不曾委屈了兒臣……」
說到動情之處,錦初聲淚俱下,抖動著肩,立馬就惹來一大片同情。
眾人氣憤不已:「逐月公主真是太過分了,也難怪剛才南和三皇子口出狂言,許下百萬聘禮,還不是拿著盛國公的錢,卑鄙!」
眾人已從剛才對逐月公主的欣賞,演變成了厭惡,憎恨。
尤其是一眾武將。
紛紛跳出來站在了錦初身邊,還有的對著北梁帝說:「皇上,盛國公寧死不屈,末將敬佩,眼下就留太子妃這麼一根獨苗苗,還要被人指著鼻尖欺辱,末將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武將的心思很簡單,當年盛國公冒死捐糧,救了無數將士們的性命,才打贏了戰。
就沖這份恩情,武將們說什麼也不會讓一個外來公主騎在太子妃頭上!
武將們一緻對外,對著逐月公主上下指點,說的話更是粗糙。
「這裡是北梁,不是南和達摩城,公主千裡迢迢來和親就該收斂些,真當北梁好欺負?」
「就是!」
「五年前盛家被你們欺負,五年後你敢動太子妃一根頭髮絲試試!」
武將粗獷的聲音帶著幾分殺氣。
逐月公主哪見過這種陣仗,嚇得小臉煞白,連反駁都忘記了,她抿了抿紅唇,張嘴想要解釋,一群大老粗卻將她圍得嚴嚴實實。
「太子妃!」
南和三皇子看不下去了,主動站起身來到錦初面前:「其中肯定是有誤會,逐月性子溫婉,怎會說出那些話?」
「性子溫婉?」秦瑾瑜也不甘示弱站起身,當即冷笑:「南和三皇子的意思是北梁太子妃說謊污衊?」
話落,幾個武將重重哼了哼聲。
秦瑾瑜又道:「誰不知太子妃才是真的性子溫婉,善良大度,小小年紀失了父母,入京也有些日子了,可有人見過太子妃動怒?」
不少人立即附和點頭。
外敵當前,自然是向著自家人。
南和三皇子蹙眉:「我不是這個意思……」
「這麼說,三皇子那日也場?」秦瑾瑜繼續咄咄逼人質問。
南和三皇子緊抿著唇不說話了,他一旦開口承認,也要被拉入泥潭,和綁架盛國公扯上關係。
若不知情,那就是故意偏袒。
怎麼說都是錯。
氣氛僵持。
就連歌舞都停下了。
北梁帝朝著姬承庭使了個眼色,姬承庭緩緩站起身:「父皇,南和擄走盛國公的事,兒臣也知曉,當時盛國公送糧後被人盯上,是兒臣派人前去營救。」
就連太子都幫著作證。
逐月公主傻眼了,這話明明是她胡謅的,壓根就沒有的事,卻被幾人說得跟真的一樣。
「這……」逐月公主想要否認卻已是來不及了,她攥著手帕。
「太子!」北梁帝語氣裡隱隱有幾分不悅,惱了太子不分場合,鬧得南和下不來台。
姬承庭沖著北梁帝拱手:「父皇,這是私事,太子妃大度不會與南和計較的,也請南和公主莫要舊事重提,讓太子妃傷心難過。」
錦初見好就收,屈膝大度道:「父皇,是兒臣失態了。」
給足了北梁帝台階,北梁帝臉色才緩和了些。
宴會繼續
逐月公主卻成了北梁惹人厭煩的對象,她吸了吸鼻子,不甘心地坐在了南和三皇子身邊,受盡了冷眼。
「皇兄……」逐月公主輕輕拽了拽南和三皇子的衣袖。
三皇子回頭瞥了眼逐月公主:「和親太子你就別想了。」
按計劃,逐月公主是盯準了太子妃的位置來的,以南和要挾,甚至北梁帝也有妥協的意思。
卻沒想到錦初反應這麼快,反而讓逐月公主處於尷尬境地。
這個關鍵時候再提太子妃之位,莫說太子不答應,北梁的文武百官也不會答應。
逐月公主咬咬牙,隻能暫且將氣憤咽下去,眼眸一擡落在了對面盛錦初身上,本該將盛錦初拉下來,卻沒想到白白給盛錦初添了嫁衣。
盛國公去南和的事一旦坐實,就是意圖不軌,再拋出盛國公有意跟南和走動,盛錦初必定會失去太子妃的位置。
逐月公主再藉機上位。
對面的錦初借著擡手舉杯的空隙沖著逐月公主露出一抹鄙夷嘲笑眼神,氣得逐月公主瞪大眼,小臉通紅。
「豈有此理!」逐月公主氣得快要發瘋,獨自喝悶酒生氣。
眾人落座繼續欣賞歌舞。
姬承庭側目看向錦初的眼神亮得驚人,嘴角含笑,座位下,伸手握住了錦初的指尖。
錦初迎上姬承庭的視線。
「太子妃今夜做得極好,日後也該如此,不必拘束。」姬承庭聲音不大,落在錦初耳朵裡,溫柔細膩,還有鼓勵的意味。
「皇上那邊會不會怪罪?」錦初聲音小小的,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北梁帝不高興了。
「孤會護著你。」姬承庭不以為然,選擇繼續攤牌:「北梁兵權一分為四,父皇,勇王和雲王,展將軍,鎮王,其中父皇手握兵權最少,這麼多年父皇做夢都想將兵權全都收回,在父皇眼中,內憂遠比外患更重要,寧可和外戚合作,損兵折將也要將兵權收回。」
錦初訝然,關於北梁局勢的事,她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麼多年鎮王一家全在東原,父皇幾次下詔,鎮王稱病不回,東原,是父皇的一塊心病,若鎮王造反,北梁必亂。」
錦初恍然,明白了北梁帝明裡暗裡打壓太子的原因,生怕太子也會成為第五個掌權人。
「局勢一分為四,那殿下呢,可在其中?」錦初問。
姬承庭莞爾:「自然!」
多餘的話錦初沒有再繼續追問,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
宴會過半時
展萬淩悄悄退了出去,她前腳剛走,南和三皇子就瞄準了,借口不勝酒力出去醒醒酒。
北梁帝自然是應允。
一旁的秦瑾瑜咬咬牙,正要站起身卻被姬承庭攔住:「展姑娘是個有分寸的人。」
「殿下何意?」
「想要保住這份婚約,就坐下。」
聽了姬承庭的話,秦瑾瑜猶豫了片刻後深呼吸坐了下來,手中的酒杯卻是一杯接一杯沒停下過,視線也是直勾勾盯著展萬淩留下的空位。
終於半個時辰後展萬淩回來了,依偎在展夫人身邊,有說有笑的,看上去心情極不錯。
片刻後南和三皇子也心情不錯的回來了,眉梢上揚,笑意快溢出眼底。
秦瑾瑜呼吸一緊,磨牙道:「殿下,微臣要是沒了媳婦,就出家做和尚,殿下可別後悔!」
姬承庭長眉一挑瞥了眼秦瑾瑜快要冒出來的火焰,捏了捏錦初的手心,錦初失笑,對著飛霜招招手。
飛霜會意,退下後趁人不備來到了展夫人身邊:「太子妃給展姑娘準備了些首飾,等宴會散後,勞煩展姑娘去一趟東宮。」
展夫人意味深長的瞥了眼氣的青筋暴跳的秦瑾瑜,沒有戳破,點點頭一口應下。
果然宴席散後,錦初帶走了展萬淩。
姬承庭則被北梁帝留下。
眾人陸陸續續地散去。
東宮南苑,錦初指了指正殿:「我去去就來。」
一頭霧水的展萬淩沒有絲毫猶豫進去等候,飛霜關了門,四周靜悄悄,等了片刻後,嘎吱門開了。
展萬淩猝不及防地擡起頭看向來人。
一襲湛藍長袍,面容俊朗卻又帶著幾分委屈的秦瑾瑜站在門口,在看見展萬淩的那一刻,秦瑾瑜挑眉,又恢復了往日那個弔兒郎當,卻不失貴公子氣派。
「你怎麼在這?」展萬淩驚訝。
秦瑾瑜一想到三皇子和展萬淩單獨相處了大半個時辰,心裡就火燒火燎,收起了玩笑之色,朝著她走近,眸色是罕見的認真:「凝凝。」
凝凝,展萬淩的乳名。
展萬淩眼皮跳了跳,兩手叉腰:「膽肥了,居然敢在東宮胡來了,你可知會連累太子妃的清譽,快,快回去。」
一邊說一邊推著秦瑾瑜要離開,卻被秦瑾瑜反手握住了手腕,漆黑的眸子染上幾分真誠。
展萬淩愕然仰著頭,似笑非笑道:「三年不見,個子越來越高了,別以為這樣我就打不過你……」
倏然,秦瑾瑜將腦袋搭在了展萬淩肩上,兩隻手牢牢摟著她纖細的腰肢,越發用力:「三皇子有兒有女,還有好幾個妾室,他配不上你,凝凝,你別看上他,好不好。」
展萬淩愣了,倏然小臉爆紅,想要推開秦瑾瑜,卻被對方牢牢抱著,力氣之大根本就推不開。
「秦瑾瑜,你這三年究竟做了什麼,力氣這樣大!」展萬淩呼吸微喘,都快呼吸不過來了。
秦瑾瑜鬆開手。
兩人彼此臉色漲紅,尤其是秦瑾瑜,耳根子都紅透了,利索的嘴皮子忽然變得磕磕絆絆:「我……沒弄疼你吧。」
展萬淩收起臉上的笑意搖頭,同樣認真地看著對方:「倘若旨意降下,執意要我和親呢?」
秦瑾瑜斂起神色,一字一句道:「我會助太子,踏平南和!」
這話是展萬淩沒有想到的,她錯愕,驚喜之餘還有感動,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秦瑾瑜慌了神,拿出帕子替她輕輕擦拭:「哭什麼,我是認真的。」
兩人相處了大半個時辰後,耳邊響起了請安聲,秦瑾瑜驀然回頭,看見了展夫人笑吟吟地站在不遠處。
秦瑾瑜一低頭恨不得將腦袋鑽入地縫裡,老老實實和展夫人請安,展夫人語氣淡淡:「五天後,皇上舉辦狩獵,拿出你的真本事讓我看看。」
秦瑾瑜拱手:「晚輩一定竭盡全力。」
展夫人笑笑不語,拉著展萬淩就走,半路上飛霜送來了一整盒精緻首飾,展夫人點點頭,示意展萬淩接下。
兩人道了謝,一路朝著宮外走。
秦瑾瑜像是被人打了雞血般,也不氣餒了,轉身就走,臨走前還不忘對著正殿方向鞠躬道謝。
人走後,錦初才出現,她打了個哈欠,折騰一天早就乏了,起身朝著寢宮方向走。
「太子妃。」紅梔邊扶邊小聲彙報:「祁貴妃見了紅,已回宮歇息,奴婢和翊坤宮的宮女蘇沫關係不錯,打聽過,祁貴妃的小日子已經遲了大半個月,估摸著是小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