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納妾後動了胎氣
蕭冉沁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微微一笑,不再聊起此事,有一搭無一搭地聊起了所見風景。
哪一盆花綻放極好,又是如何栽培的。
錦初默默聽著。
等到了東宮門前,蕭冉沁對著門衛說:「太後命我來給殿下送些吃食。」
門衛接過檢查了一番,確定無誤後才讓開了。
兩人跨過門檻。
錦初還是第一次來東宮,不同於慈安宮的威嚴,東宮略顯空曠和清凈,唯一的鮮艷顏色就是池子裡綻放的粉色嬌荷,走過廊下,微風吹過,她不禁側過頭四處打量。
「東宮空閑了幾年,還是老樣子,殿下不喜俏麗,這麼多年了花園裡連朵花也沒有,總覺得孤單。」
蕭冉沁無奈地嘆了口氣,轉而笑著看向了錦初:「依錦初妹妹現在的身份,日後少不得要經常入宮,你可別忘了多來東宮走動走動。」
錦初眉眼閃動了一下,笑吟吟回:「男女大防,怕是多有不便。」
蕭冉沁眨眨眼,嬌羞笑:「不是讓你來看殿下的。」
說話間已經到了一處殿前,門口兩個侍衛守著,身穿湛藍色袍子的小太監弓著腰道:「殿下剛服了葯,正要歇息,容奴才進去通傳,兩位稍等。」
「有勞。」蕭冉沁態度很客氣。
小太監忙說不敢當,轉身進去稟報。
片刻後又出來了,對著蕭冉沁說:「蕭姑娘,殿下說把東西放下,多謝蕭姑娘特意跑一趟,隻是有傷在身,不便見客。」
蕭冉沁詫異地看了一眼錦初,眸色暗含打量,但轉瞬即逝,對著小太監說:「你可告知殿下,還有公主也在。」
「奴才說了。」
蕭冉沁不肯死心,抿了抿唇又說:「叫人搬來一扇屏風,說幾句話也好,否則,我實在不知該如何回應太後。」
聞言,小太監臉上犯了難,隻能又進去稟報,不多時出來了:「殿下請兩位姑娘進去。」
「錦初妹妹,還是你的面子大。」蕭冉沁笑著挽起了錦初的手往裡走,前頭小太監在前方帶路。
上了台階,倏然從裡面衝出來個太監,手裡端著葯碗,好巧不巧地灑在了蕭冉沁身上。
一身芙蓉色長裙沾染上褐色葯汁,滴滴答答甚至沾在繡鞋上,蕭冉沁臉色微變。
「奴才該死,求姑娘恕罪。」太監慌張跪地磕頭。
「小德子你怎麼冒冒失失的,衝撞了蕭姑娘,還不快下去領闆子!」
小德子慌了。
蕭冉沁深吸口氣,面上綻放微笑:「不礙事,稍後再換一身就是了,起來吧。」
小德子立馬沖著蕭冉沁磕頭道謝。
「祿貴!」
剛才帶路的小太監立即弓腰,隔著一扇屏風行禮:「奴才在。」
「前些日子父皇賞賜了幾匹極好的浮光錦,帶蕭姑娘去挑兩匹。」屏風另一頭傳來清冷慵懶聲音。
蕭冉沁推辭:「殿下,浮光錦太貴重了,臣女不礙事的。」
「是孤教導無方,讓蕭姑娘受驚了,那兩匹浮光錦顏色嬌艷,正配蕭姑娘。」
榻上的人似是換了個姿勢,從屏風內隱約能透過模糊的影子,視線也朝著這邊看來:「孤記得藏珠出嫁時,內務府做了不少衣裳並未全部帶走,蕭姑娘和藏珠年紀相仿,個子也差不多,祿貴,帶蕭姑娘去寶菱閣取兩件衣裳,莫要讓蕭姑娘受了風寒。」
祿貴點頭:「是。」
蕭冉沁立即拉住了錦初的手。
「太後好意孤心領了,孤身子不便,就不招待兩位了。」太子隔著屏風做了個揮手的動作。
祿貴站在兩人面前:「兩位這邊請。」
蕭冉沁笑笑,這才放下心裡的懷疑,屈膝後跟在了祿貴身邊離開,兩人站在東宮門口,錦初道:「蕭姐姐一會兒還要去和太後復命,我就不去了,秦老夫人還在宮門口等我呢。」
「好,改日咱們姐妹再聚。」蕭冉沁揮手,面色有些焦急,並不想頂著一身狼狽在宮裡亂逛,加快了腳步離開。
錦初嘆了口氣,轉身就要走。
「這就要走?」
門那邊倏然傳出一道聲音,冷不丁地嚇得錦初腳下發軟,轉過頭時詫異地看著剛才還躺在榻上起不來的人,這會兒一襲月牙白長衫就站在那,單手束在後腰處,頭戴玉冠,端得一派正人君子,溫婉如玉的模樣。
俊朗無雙臉上還有幾分似笑非笑盯著她看。
錦初回過神,慌忙行禮:「殿下。」
「免禮。」
錦初起身。
太子在原地轉了一圈:「是有些陳年舊傷,不過並不像外頭說的那樣。」
突如其來的話讓錦初還有些發懵,太子清冷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孤無礙,也未有隱疾。」
看著錦初雙頰通紅,神色閃爍,太子沒脾氣地笑了一下:「有兩匹素色長鍛很襯你,稍後孤派人送到你府上。」
錦初立即道謝。
「區區兩匹錦緞哪比得上救命之恩。」太子又看了眼天色,喉結緩緩滾動:「走吧,別讓秦老夫人久等了。」
錦初喃喃的嗯了,擡腳離開,不敢回頭,總覺得背後有一道晦暗不明的神色盯著自己。
拐了個彎離開了東宮視線,她才鬆了口氣,同時壓在心頭的大石頭也彷彿被卸了力道。
匆匆出了宮門,果然看見了秦老夫人的馬車就停在不遠處,上了馬車,秦老夫人笑容慈和:「走吧。」
一路上,秦老夫人什麼都沒問,一心鑽研在棋譜上:「我聽展丫頭說,你府上還有不少棋譜,能否借給我瞧瞧?」
錦初小雞啄米般點頭:「有些棋譜是家父所寫,待我回去摘抄一份送給老夫人。」
「這……那我這個老婆子就不客氣了。」秦老夫人連連道謝,快到地方時才說起太後要賜婚的事。
「我和太後關係極好,今日我開了口,太後也不會再為難你了。」
有了這話,錦初寬心不少。
秦老夫人將人送到了盛國公府門口才放心離開,錦初回了府上,立即將棋譜翻找出來,靜下心謄抄。
這一寫就到了傍晚,飛雁拿起剪刀撥了撥燈芯,屋子裡的亮光又亮了些,默默等了會兒,錦初才將最後一篇謄抄完畢,等墨幹透才轉過頭看向了窗外,飛雁道:「主子可要用膳,方嬤嬤燉了竹筍鴨湯,還有櫻桃東坡肉,蒸了糯米雞糕。」
錦初點點頭。
用過晚膳後,她揉著小腹在院子裡的鵝卵石上散步,門外傳來了咚咚的聲音。
動靜之大在後院都聽得清清楚楚。
飛雁上前查看後趕回來:「主子,是祁國公府的人上門來求葯,嫣嫣今日動了胎氣,有小產徵兆,大夫說急需茸參丸保命。」
錦初皺緊了眉。
茸參丸她的確是有,董嫣嫣伺候了她十年知道也不稀奇,是父親專門找人給她調養身子的,一顆價值不菲。
就這麼白白給了董嫣嫣,她實在不甘心。
「告訴祁國公府,一顆五百兩銀子。」
飛雁點頭。
片刻後飛雁提來了一千五百兩銀票,按照錦初的吩咐給了三顆,送走之前還特意讓大夫檢查,確定無誤後才鬆了手。
「主子為何要給,隻管推脫……」飛霜想不明白。
錦初卻道:「茸參丸隻是調養身子,遠不能保胎,祁國公府的人上門求葯,不看別的,就看在祁貴妃的份上,也不好推辭。」
飛霜撇撇嘴:「倒是便宜她了。」
飛雁笑著安撫:「好了,你別生氣了,你猜猜董嫣嫣為何動了胎氣?」
飛霜老實地搖頭。
「是祁予安今日帶回來兩個妾室,董嫣嫣現在脾氣敏感得很,和祁予安大吵一架後,當即就見了紅,她這樣的人,活著比死了還要痛苦,咱們又何必和她計較。」
經過飛雁開解,飛霜眸色都亮了起來。
「趙家倒了,又不認她,她在京城舉目無親,皇家那邊和她更無瓜葛,如今就靠著祁予安那點微薄的感情支撐著,可祁予安因為她才沒了世子位置,等著瞧吧,那點感情是撐不了多久。」
看過絢爛的榮華富貴,又差點點就伸手勾到了,怎麼會心甘情願地過普通又平凡的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