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就是沒有良心，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說完，淩常歌轉身離開。

　　顧君堯見她離開，臉上的笑容斂了斂。

　　「咳咳咳。」雖說氣息平穩了些，但身體依舊虛弱。

　　「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剛剛察覺到你身體中的靈力逆行，若不是我及時出手，如今你這一身修為，怕是要前功盡棄。」

　　顧君堯坐在椅子上，臉色蒼白。

　　「若不是為了救你的徒弟，我怎麼會變得這麼狼狽？」他拿出一枚靈丹放入口中，身體中湧動的氣息再度平穩下來。

　　虛塵眉頭緊皺，低聲說道：「靈力反噬，需好生調養，這幾日切不可動用靈力，知道嗎？」

　　顧君堯點點頭。

　　待回到房間，他終是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他揮出一道結界，掌心中的魔焰不受控制地向外溢出，腦海中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回蕩著。

　　「殺了她！殺了所有人！」

　　顧君堯坐直身體，雙手結印，漆黑如墨的靈力在掌心之中匯聚，一個繁複的印記出現在額頭之上。

　　隨著印記閃爍，掌心之中的魔焰逐漸弱了下來，腦海中的聲音也消失了去。

　　他剛想起身，腦海中一陣眩暈，徑直栽倒下去，就在這時，那道結界也隨之消散。

　　回到房間中的淩常歌坐在床榻上，回想到這幾日發生的事情，更加確定，師父就是顧君堯假扮的。

　　「登徒子。」一想到這幾日晚上，顧君堯來到她房間之中給自己療傷上藥，她便止不住地握緊了拳頭。

　　「常歌，其實他對你也算是不錯，最起碼幫著你進階為靈王。」塔塔低聲說道：「至於登徒子，還真是算不上，每次他都是隔著被子給你療傷的。」

　　聽他這麼說，秦染皺著眉頭說道：「合著你每次都知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扮成虛塵宗主的樣子，我想著左不過是你的師父，就沒有提。」

　　塔塔的話倒也不是沒有道理，他既幫了自己，她也不能一點表示沒有。

　　翻出一枚靈丹，起身朝著另一個房間走去。

　　她總算是知道這座山上另一間龕室是誰的了。

　　「顧君堯。」淩常歌見他房間之中亮著，拍了拍門：「顧君堯，你在裡面嗎？」

　　拍了一會兒，沒有人應聲。

　　她手上用了點力氣，那隻房門便直接被她拍開了。

　　淩常歌站在門口，想了想，將瓷瓶放在門內：「顧君堯，這靈丹和靈劑有助於身體中的內傷恢復，我知道你這幾日騙了我，你扮成師父的樣子，但是你幫我進階為靈王，我們就算是扯平了。」她在門口說了一會兒，也沒有聽到房間內有回答。

　　她看了看還沒有門檻高的瓷瓶，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桌子上，她緩步走了進去，將瓷瓶放在桌子上：「這樣就不會被踩碎了。」

　　她剛想離開，餘光掃到一片白色的衣角。

　　「嘖，明明就在房間中，怎麼就不理人呢？」她撇撇嘴，剛想轉身離開，又覺得氣不過，明明是他騙自己在先，自己如今低聲下氣地送靈丹，他還在這裡拿喬。

　　她轉過身，朝著裡面走了進去。

　　「顧君堯，你……」

　　話音未落，她就看見顧君堯躺在床榻上，臉色慘白，衣襟上還沾著血跡。

　　「顧君堯，顧君堯！」

　　淩常歌探了探他的鼻息，還活著。

　　「靈氣反噬，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塔塔沉聲說道：「務必要逼出心魔才行。」

　　「要怎麼做？」

　　「將你的本命火焰引入他身體之中，將那心魔焚化，不然他將永墜魔道。」

　　「他怎麼會走火入魔？」

　　「應該是你進階靈王之時，無法控制身體中的靈力，他怕你爆體而亡，便將你體內的靈力吸走了一部分，於此同時將你與窮奇契約時所煉化的狂躁之氣吸入體內，而且他身體之中我還察覺到一絲奇怪的氣息，不過這氣息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這麼說，他變成今天這樣，是因為我？」淩常歌看著他：「如此一來，我就不能不管他了。」

　　「也不是不能不管。」

　　「怎麼說？」

　　「你剛剛不是說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既然都被狗吃了，就不用管了。」

　　淩常歌一噎，狠狠地瞪了塔塔一眼：「閉嘴。」

　　她將顧君堯的身體放平，指尖揚起一簇火苗，五色火焰在指尖跳躍。

　　淩常歌將指尖落在他的眉心之中，火焰順著指尖直接進入他身體之中，她操控著火焰緩緩來到他心口處，隻見一團黑色的霧氣籠罩在他心臟周圍。

　　「想來這個就是他的心魔了。」淩常歌心神一動，火焰徑直落在那黑色霧氣之上，炙熱的火焰將那黑色霧氣包裹而進，不斷灼燒著。

　　黑色霧氣似是察覺到了威脅，不斷地撞擊著那道火焰，試圖逃跑。

　　「嘖，還挺頑強。」塔塔笑了笑：「沒有什麼心魔能在五色火焰下存活。」

　　果真如他所言，沒過多久，那黑色霧氣便緩緩停止了掙紮，逐漸凝結為一個黑色的結晶，懸挂在火焰中間，任由淩常歌如何煅燒，那結晶都沒有熔化分毫。

　　「這是怎麼回事？」淩常歌疑惑地說道：「這是什麼東西？」

　　淩常歌收回火焰，那結晶依然懸挂在他心口上方，不過其中的狂躁之氣卻已經消失殆盡。

　　顧君堯的臉色變得紅潤了些。

　　淩常歌收回火焰，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呼吸微促，看著顧君堯低聲說道：「今日我救了你，以後可要記著還啊！」

　　見他沒有反應，淩常起身離開。

　　房間的門關上，躺在床榻上的人緩緩睜開雙眼。

　　摸了摸眉心之中尚有的餘溫，眼中神色逐漸堅毅，似是做了什麼決定，就在這時，蒼臨的身影再度出現。

　　「主子。」

　　「你回來做什麼？」將帶著血的衣袍換下，重新穿上一件黑色的長袍：「我要在這裡修養一段時日，你且先回星辰殿吧！」

　　「主子，這個淩家大小姐就是能讓您應劫之人。」他聲音低沉：「您為何不殺了她？您若是下不得手，屬下前去。」

　　顧君堯看著他，眼神冷厲：「她的命，我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