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1章 賭注,射術的彩頭
“好,我宣布,今日詩會勝者,乃夏穆陽的蘇幕遮,羁旅鄉思,款款而道,以無情稱有情,化景為情,實屬上句,管事的,可記下了?”
“郡主,草民已經皆數記下了。”
“那好,這瓶酒,就贈給夏穆卿了。”
這一會,衆人之間,沒有了稱呼,沒有了長幼,在這湖心亭之中,衆人皆是獨一的自我,隻要綻放自己的光彩便可。
“老師,老師。”
夏穆陽将酒拿到後,趕緊小跑去了方才伯溫先生蹲着的角落了,這喚了好幾聲後,伯溫先生才一臉郁悶的轉過頭來,直到見到夏穆陽手中的酒,這才轉悲為喜。
“老師,這酒,學生赢回來了。”
“哈,不愧是老夫的愛徒,好樣的,怎麼樣,王小兒,老夫的徒兒,可是不辱天下第一才子的虛名的。”
這伯溫先生,當下就站了起來,張着一張笑臉,就往亭中走去,随即便拿出酒來,好在王行之眼前顯擺,眼中是藏不住的嘚瑟。
“哼,不過是勉強勝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王行之雖眼饞這酒,可他這書聖的氣節,可不能丢了,這會又繼續昂着頭,等着下一場比試。
“第二場,琴賽,這場彩頭,自是琴譜,是世間難尋的《廣陵散》。”
這知弦,立馬站了起來,他自是天下第一琴師,也眼饞這世間難尋的琴譜啊。
“想來在坐不知其曲究竟如何,那便由參賽者,演奏吧。”
圍觀一周,今日帶琴前來的,也隻有楚星沉一人。
楚星沉見大家,皆将目光掃到了自己的身上,這會也不做害羞的模樣,而是大大方方的站了出來。
“郡主,可由民女先彈此曲,抛磚引玉?”
“可。”
夏十月将這《廣陵散》遞給了楚星沉,随後便在九霄錦身旁坐了下來。
想來那日宮中宴會,夏十月當衆邀約楚星沉那一幕,九霄錦自是沒有看見,如今,隻以為夏十月想将這楚星沉和夏穆卿撮合成一對。
因壞了之前的計劃,九霄錦心中喜悅不起,可如今卻在這亭上,也隻得暫且作罷。
這楚星沉識譜極快,不過半柱香時辰,便将這廣陵散,全數記了下來。
“郡主,有勞了。”
“楚姑娘,請。”
夏十月微微一笑,靜靜入座,接下來,便是看楚星沉的表演了。
楚星沉無半點慌張,先選一處坐了下來,再将方才包在布匹之中的古月琴現了出來。
這古月琴出,琴師知弦,不由得點了點頭,看來這姑娘,自是有備而來。
而當調音結束,楚星沉摒棄凝神幾秒後,彈出這琴譜第一響之時,知弦驚奇的站了起來,随後,便一圈一圈的,在楚星沉面前繞着,直到這琴譜最後一音彈完,這才停下了步伐。
“郡主,已經彈奏完畢,請知弦先生點評。”
衆人皆等着知弦,作出點評來,可這知弦,就站在原地,一聲不吭,直至夏十月輕喚後,這才反應了過來。
“妙。姑娘琴藝假以時日,必成大才。”
這一句,已經奠定了這場琴賽的勝者,之後與賽者,皆不過是作了陪襯。
“那就将這琴譜贈與楚姑娘了,衆人可又異議?”
衆人皆朝着夏十月搖頭,天下第一琴師都作此評價,他們哪裡還敢有什麼偏言。
隻是,讓人震驚的,卻是這楚星沉。
楚星沉接過這琴譜,猶豫半分,便雙手托着這琴譜,轉身徑直的往知弦走去。
“懇請知弦先生收下這琴譜,自古良譜配佳音,星沉自認為學術不精,還需再進一步,若有一日,星沉能達先生之境界,再請先生,将此曲贈與星沉。”
衆人皆未料想,這一小姑娘,年紀輕輕,便有這般不驕不躁心境,想來她不過及笄年華,自是比不上已經在琴壇馳騁多年的知弦。
可方才聽楚星沉言語,未有貶低自己之嫌,又對知弦尊敬有佳,各位大儒皆微笑的點了點頭,對楚星沉這番行為,很是滿意。
“那既然如此,今日,便收你為徒,封号為雅。”
“多謝師傅。”
夏十月看着楚星沉,不住的微笑起來,果真她沒有看錯,這楚星沉,真是一通透之人。
如今有了琴師之徒身份,她在楚府,怕是活的不同之前那般的艱難了。
這楚星沉,雖說是楚府嫡女,可生母已死,繼室上位,楚星沉便自小到大,再未過過好日子。
夏十月平日扮作男裝遊走街頭懸壺濟世之際,常常就看着這楚星沉,坐在青樓一旁,聽着裡面的琴聲,想象自己撫琴的模樣。
心中不忍這般人才被埋沒,才有了先前的邀約,如今,這楚星沉,不沒她的眼光,真是好極了。
然而,正當小厮,将夏十月帶來的水果運上來之際,這楚星沉卻悄摸的來到了夏十月的身旁。
“多謝郡主……不,多謝十神醫。”
夏十月先是驚訝一瞧,随即釋然,果然,她沒有看錯。
“想你日後,學成之際,能為我彈一首,就做報答了。”
“民女自當竭盡全力。”
“好了,先去一旁歇息吧,吃些我帶來的果子,潤潤嗓。”
夏十月看着楚星沉,微微一笑,随即不經意間轉頭,卻瞧見自家哥哥,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楚星沉的一舉一動瞧着,心中再次微笑出來。
“本宮還真不知,月月你竟有這般多的心思。”
這會,耳旁又響起了九霄錦的聲響,好不容易的好心情,夏十月再次翻了白眼。
“九殿下不去拿些果子吃,到本郡主身旁來,是作何事?”
“這果子,哪有郡主香啊,月月,你說是不是。”
九霄錦靠夏十月極盡,脖頸之間,全是九霄錦故意呼出的熱氣,夏十月隻感小腹一熱,強收了心思。
“怎麼,九殿下可是嫉妒了,嫉妒如今九州大陸的賢能,皆數在我東洲?”
“嫉妒,本宮深深的嫉妒,也不知十安郡主,是何時認識這般多的賢能。”
“此事,且不同與你說了,既然九殿下今日來了,便望九殿下,好好享受這難得的一日,這回府後的日子,本郡主料定,九殿下,可沒有如今日又或者前幾日那般的好受。”
别怪夏十月放狠話,當初的仇,她還沒報呢,夏十月還正找機會,将九霄錦給斷子絕孫了,隻是這九霄錦還真是運氣,這掉入河中,也不見得了什麼傷寒,那避子藥仍舊沒有機會吃了。
昨日,夏十月也是故意将這九霄錦,踹入河中,而救他一命,自是除了顧及東洲西周臉面之外,更是想着借機讓九霄錦将這避子藥喝下去。
然而,昨日都這般模樣了,卻也未見着九霄錦有一絲傷寒的模樣出現。
夏十月也隻能另找時機了。
“本宮等着十安郡主欺負本宮。”
九霄錦的話,說的越發的放肆起來,夏十月明明知曉九霄錦的意思,可他說的話,總叫人想偏了去。
夏十月氣不過,便将頭轉了過來,對着九霄錦假笑之際,狠狠的踩了他一腳。
“嘶……”
“真沒想到九殿下還有這般嗜好,那本郡主今日就滿足九殿下了。”
“月月,你這可是謀殺親夫啊。”
“本郡主還未成婚,哪裡來的夫君,九殿下怕是多想了吧。”
“這未婚的夫婿也是夫婿,若是沒了本宮,日後月月你同其他夫君同房之時可怎該解釋這喜帕一事。”
“這點就不牢九殿下費心了,總是有解釋的方式,還望九殿下,這幾日消停些,本郡主心情不好,最愛傷及無辜了。”
夏十月帶着最美的一張臉,說着最狠的話,踩在九霄錦腳上的鞋子,還使勁的擰了擰,見九霄錦呼出聲來,這才作罷。
“好了,接下來,便是投壺了,有誰參賽。”
“我。”
“在下。”
“本宮。”
三個男子同時站了出來,夏穆卿當得頭籌,繼而是封清安,再來,最後是九霄錦,隻是九霄錦的聲音之中清冽異常,仿佛方才夏十月猛踩的一腳,跟被螞蟻咬了一樣,一點痛感都沒有。
“呀,既然是這三位,那今日這投壺規則,可要改一改了。”
夏十月見着是這三人出來,便按着先前想的計劃了。
且不說封清安,這君子六藝,射為一項,封清安自是極為擅長。
而夏穆卿,身為東洲元帥,其射術,百步穿楊,夏十月自是知曉此事。
至于九霄錦,身為西周戰神,射術自是不在話下。
這番精彩絕倫,怎能光是投壺,定是要好好的比試一番的。
“哦,改成什麼?”
“請大家沉船去岸邊,我自會帶大家前往的。”
“月月,你可還未說這投壺的彩頭呢。”
“這投壺的彩頭啊,暫且保密,請諸位先行至岸上,等三人定出勝負之後再說。”
夏十月牽着卓青煙和楚星沉的手,率先上了船,和同掌櫃一起,往這岸上駛去。
“月月,怎和之前說好的不太一樣啊?不應該隻是投壺嘛,怎又多了一個項目。”
“青煙,你放心便是,此事,我自有分寸,再說了,這三人,據我所知,射術極佳,光是投壺,那太過無趣了,待會,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精彩二字。”
夏十月緩緩笑來,可這船上的其他三人,突感背後有一陰森冷意,不由得同時起了雞皮疙瘩。
衆人一撥一撥行至岸上,夏十月,便将衆人,往靶場帶去。
“今日射術比試共有三場,第一場,擊鼓射箭,一旦鼓聲響起,靶上哪個顔色的箭數量做多者勝,第二場,騎馬射箭,一箭射中最多鳥者獲勝,第三場,射靶,百米外豎起一靶,射中紅星者勝。”
“這比試倒是有趣的很。”
“那是自然,不過啊,咱們這些旁觀者,可不能閑着,衆位先生,可以開始下注了。”
這一點,九霄錦,封清安等一衆人,皆數沒有想到,他們的比賽,竟是個賭注。
本以為這些才子自居冷傲,沒想到,竟還有這一面。
連同着夏穆卿夏穆陽兩人,都覺着,是不是将夏十月養的太過放肆了些,竟然觸及了賭字。
殊不知,夏十月卻是京城最繁華賭坊的背後之人,若是他們知曉,定是驚訝無比。
“月月,這般不好吧,隻是比試而已,卻做了賭注。”
“哥哥,放心就好,無事。”
見夏十月這般安慰,夏穆卿不曉得該如何開口了,隻緊緊的閉着嘴,眼中皆是恨鐵不成鋼之色。
“我用這本顔書拓本壓徒弟赢,清安箭術,自是南文一絕,老夫相信清安,自能赢得此項。”
“我用這本琴術計,壓九霄錦赢。”
“我用這棋譜,壓夏穆卿赢。”
“……”
一時之間,各位大拿紛紛下注,卻将比賽的衆人給震驚了,紛紛各自回頭相望,想從身旁之人,探出些明白來。
“好,買定離手。比賽開始。”
夏十月喊得突然,一旁的掌櫃的瞬間擊鼓,這三人圍成一個圈站着,而那拿着靶子的,卻是輕功一流的元顧。
“月月,你怎叫元顧拿着靶子呀,哎呀,也不知元顧會不會受傷。”
卓青煙一看,立馬着急了起來,連忙湊到夏十月身旁,揪着夏十月的衣衫,一臉着急的模樣。
“呀,舍不得呀,你放心便是,元顧身上,穿了防箭的衣裳,再說了,這三人箭術高超,自是不會傷到元顧的。”
要知道,元顧穿着的可是夏十月新換出來的防彈衣,沒辦法,經過之前受傷事件,夏十月不得不将防護措施重視起來。
如今智能醫療包升級,又有了五萬的積分,她自是要将這防彈衣換出來,讓元顧時時刻刻穿着的。
不過,這防彈衣,連子彈都防的牢牢的,更不用說這箭了,哪怕這箭射的再厲害,哪有子彈的威力大啊。
所以,今日命元顧充當箭靶,也是有試探這防彈衣效果之意,隻是衆人不知而已。
“原來如此,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月月,我很是好奇,你到底準備了什麼彩頭啊。”
“青煙,枉我平日裡誇你聰慧,你今日怎就這般笨了,這比試的彩頭,可就在這賭注桌上呢。”
夏十月背手而立,微微側過頭去,朝着卓青煙一笑,眼睛卻隻盯着這靶場之中看去,不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