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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二女的決心

  胡統勳顫抖着雙手将冷透的茶盞重重擱在桌上,杯盞與檀木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清婉,你也知道這幽州城是人家鎮北王發家的地方,咱們根本不可能插手!\"

  他扯松領口的玉帶,脖頸青筋暴起,\"并州刺史不過是個會喘氣的木頭樁子,連調兵虎符都在李豐那豎子手裡!他先前要跑,想借助咱們兩家的商道跑,但後來呢?朝廷把他抓住送了回來!就算他那在京城圍觀的老爹都沒有救得了他!\"

  曾德祿的指節捏得發白,折扇邊緣深深掐進掌心:\"草原上的蠻王阿骨打,前些日子還帶着部族給柳林送賀禮!這次蠻荒之戰更适合柳林并肩作戰!還有那巫師一脈,還有那妖族兩脈!如果這樣的話!咱們苦心經營的商道,如今全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間滲出暗紅血迹,\"玥兒,你哥哥在王府當差,可曾見着......\"

  \"夠了!\"曾明玥猛地起身,扇面拍在桌上震得杯盤亂顫,卻在觸及父親眼底血絲時,聲音陡然軟了下去。胡清婉望着燭火在父親佝偻的脊梁上投下的陰影,想起兒時父親教她辨認賬本時意氣風發的模樣,眼眶瞬間發燙。

  \"朝廷這是要借刀殺人!\"胡統勳捶着桌案,震落的木屑混着酒水在檀木上洇出深色痕迹,\"柳林若想坐穩王位,遲早要拿青州、冀州立威。你們那些兄弟姐妹......\"他喉頭哽咽,老淚縱橫,\"爹無能,保不住全家周全啊!\"

  曾德祿踉跄着抓住女兒的手腕,布滿老繭的掌心全是冷汗:\"玥兒,你自小最有主意。柳林開府大典上......\"他艱難地咽下唾沫,\"若能得他青眼相看,咱們兩家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胡清婉絞着繡帕的指尖突然被燙了一下——燭芯爆出的火星濺在海棠紋錦緞上,留下焦黑的痕迹。她想起那日戰場,柳林那如同山巒一般的偉岸背影,金瞳中迸發的凜冽光芒,耳尖不由得泛起紅暈。

  曾明玥别過臉去,折扇擋住發燙的臉頰,卻在瞥見胡清婉同樣绯紅的耳尖時,兩人同時低頭輕笑出聲。

  \"父親放心。\"曾明玥重新坐下,扇面上的墨竹随着動作輕顫,\"女兒定不會讓家族失望。\"她與胡清婉對視一眼,眸中羞澀與決然交織,窗外月光恰好掠過二人交握的手,将影子投在牆上,恍若并蒂雙蓮。

  胡清婉絞着帕子的指尖微微發白,聲音細若蚊蠅:\"那日他立在血海上收服白霧,金瞳掃過戰場時......女兒故意摔在他跟前,可他連個眼神都沒分給我。\"曾明玥的折扇重重磕在桌上,震得酒盞裡的殘酒泛起漣漪:\"我持劍請戰要當先鋒,他隻說了句''女子莫近厮殺'',便再沒下文。\"

  胡統勳摩挲着下巴上的胡須,商人特有的精明在眼底流轉:\"柳林征戰半生,尋常美人獻殷勤,他早看膩了。\"他突然抓起案上的蜜餞果子,沾着酒水在木桌上畫出地圖,\"玥兒,你說他右臂的幽藍晶體每次戰鬥都會異動?\"

  曾德祿猛地拍案而起,燭火被震得劇烈搖晃:\"有了!咱們聯合商會裡的奇人異士,号稱能解讀那晶體的秘密!清婉,你從小研習古籍,就扮作博古通今的女先生前去獻寶。玥兒擅長劍術,便說要為他打造契合晶體力量的神兵!\"

  \"可若被識破......\"胡清婉話音未落,曾明玥已将折扇狠狠甩在袖中:\"如今橫豎是個死!柳林若肯相信,咱們還有一線生機;若不信......\"她冷笑一聲,眼中閃過狠厲,\"大不了魚死網破!\"

  兩位刺史對視一眼,同時起身握緊女兒的手。胡統勳從懷中掏出個錦盒,裡面躺着枚刻着繁複紋路的玉珏:\"這是當年從西域得來的異寶,據說能感應靈氣異動。清婉明日戴着它,若靠近柳林時玉珏發熱......\"曾德祿将家傳的玄鐵短劍塞進曾明玥手中:\"此劍削鐵如泥,你就說要熔了它重鑄,定要勾起他的興趣!\"

  窗外夜色深沉,風卷着枯葉撲在窗棂上。二女望着父親布滿血絲的眼睛,忽然想起幼時跟着他們走南闖北時,那些在商戰中反敗為勝的深夜。胡清婉将玉珏貼身藏好,曾明玥握緊短劍,兩人眼中的怯意漸漸被火焰取代——這一次,她們要賭上家族,更要賭上自己的命。

  胡統勳顫抖着抓住女兒的肩膀,指甲幾乎掐進胡清婉的皮肉:\"記住!哪怕柳林要你們跪舔靴底,也得笑着去做!青州八萬守軍,在他血海軍團面前不過是蝼蟻!\"燭火在他臉上投下猙獰的陰影,活像個驚弓之鳥。

  曾德祿猛地掀開衣襟,露出心口猙獰的箭疤——那是二十年前商隊遇襲留下的印記:\"玥兒,當年爹帶着半條命從馬賊手裡搶回商路,可現在......\"他聲音陡然哽咽,\"柳林動動手指,就能讓咱們整個家族灰飛煙滅!\"

  曾明玥握緊短劍的手青筋暴起,卻在觸及父親濕潤的眼眶時洩了氣。胡清婉望着父親鬓角新添的白發,突然想起小時候騎在他肩頭逛廟會的光景,喉嚨像被塞了團浸了醋的棉花。

  \"委曲求全不是恥辱,是活下去的本事!\"胡統勳抓起案上的涼茶一飲而盡,\"你們就當自己是他鞋裡的草,硌腳了就拔,舒服了就留。隻要能保住家族......\"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

  曾德祿顫抖着将一疊地契塞進女兒懷中:\"明日開府大典,把青州最繁華的三條商街獻出去。記住,要笑得比春日的桃花還甜,哭得比深秋的細雨還柔!\"他枯瘦的手指狠狠戳着女兒的額頭,\"若敢露出半點反意,我現在就親手殺了你們!\"

  月光透過窗棂灑在四人身上,将他們的影子拉得扭曲又漫長。二女咬着唇,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終究沒敢落下。她們知道,從柳林被封鎮北王的那一刻起,尊嚴與骨氣,早就成了最奢侈的東西。

  燭火在青銅鏡上搖曳,胡清婉指尖的鳳仙花汁暈染開胭脂的绯紅,簪花的銀钗卻在發間顫出細碎聲響。曾明玥握着犀角梳的手青筋微凸,墨發絞進梳齒時,她猛地扯斷一縷青絲,鮮血順着指縫滲進檀木梳妝台。

  \"姐姐,這步搖可襯我?\"胡清婉舉起鎏金點翠钗,鏡中倒影卻映出曾明玥将染血的斷發塞進袖中。兩個少女對視一眼,又慌忙别開臉——梳妝匣裡的珍珠粉簌簌而落,混着胭脂香在暖風中凝成酸澀的霧。

  書房内,胡統勳的額頭幾乎貼在傳訊陣法的水晶球上,嘶啞的嗓音裡裹着血絲:\"把冀州商會那批西域香料全運過來!就說是獻給鎮北王開府的賀禮!\"曾德祿抓着密信的手不住發抖,火漆印在燭火下熔成詭異的猩紅:\"讓青州城的伶人連夜排新戲!明日開府大典,定要讓柳林眼前一亮!\"

  陣法中突然泛起漣漪,家臣焦急的面孔在水霧中扭曲:\"大人!柳林的親衛已封鎖四州要道,所有物資進出都要查驗!\"胡統勳的茶盞\"啪\"地砸在地上,瓷片飛濺間,他扯松領口的玉帶嘶吼:\"那就把賀禮改成純淨原石!二十車不夠就五十車!\"

  曾德祿死死按住跳痛的太陽穴,抓起朱砂筆在羊皮紙上狂草:\"告訴各商鋪,明日停業一日!全城張燈結彩!違令者......\"筆尖頓在\"斬\"字上,他忽然想起女兒鬓間的新簪,墨迹暈開成猙獰的血團。

  夜風卷着檀香撞進窗棂,銅鏡前的胡清婉終于系好最後一粒盤扣,茜色襦裙上的金線牡丹在燭光下栩栩如生。

  曾明玥将短劍藏進廣袖,卻在看到鏡中自己畫着豔麗花钿的臉時,突然笑出聲來——這笑聲驚飛了梁上栖雀,也驚得書房裡的父親們同時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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