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惹怒太子妃
姬琛倏然冷笑一聲,雙手靠在後腰處目光擡起,看向遠方:「我知道太子定是許諾了大哥種種好處,大哥,我們才是一同長大的,情分非比尋常,太子不過是利用雲王府,最重要的是,太子之位註定坐不長久。」
雲王世子長眉挑起,並不以為然。
「慈兒入東宮不過三個月就被算計清白,太子不僅沒有放過她,反而用慈兒威脅我。」
當初姬琛就不同意晏慈嫁入東宮,是雲王執意如此,結果呢,晏慈根本沒有派上用場。
最後反倒成了軟肋。
不過,軟肋也有軟肋的用處。
晏慈是雲王世子嫡親姐姐留下唯一的女兒,提及晏慈,雲王世子眼眸微動,眼皮輕掀:「慈兒現在怎麼樣?」
「中了毒。」姬琛毫不隱瞞,將經過和盤托出:「毒,是太子下的。」
雲王世子緊抿著唇,沉默了。
姬琛又笑了:「還有一樁事是抹不掉的,鬥垮盛家,吞併了盛家一部分資產,漼氏一族才能有了今日的地位,此事,太子妃不可能不知情,盛家可是活活被綁在船上溺斃的。」
「夠了!」雲王世子臉色一沉,神色警告地看向了姬琛:「雲王府不是沒有給過你機會,是你自己屢戰屢敗,怪不得旁人。」
說罷,雲王世子揚長而去。
那姿態,顯然是沒有被姬琛給說服。
姬琛望著雲王世子漸行漸遠的背影,眼底劃過冰冷神色。
夜色寂寥
雲王府靜謐中透著一股子詭異氣氛。
次日,肖逐月病了,姬琛寸步不離地守在榻前,事事親力親為,絕不假手於人。
任憑外頭吵鬧成什麼樣,也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夫君……」肖逐月感動得一塌糊塗,鼻尖泛紅,也終於懂了什麼叫做患難見真情,她擡起手握住了姬琛的手:「多謝夫君不離不棄,此生必定不相負。」
姬琛眉眼低垂,掩去了淡淡譏諷,不著痕迹的抽出手,繼續喂葯,嘴上卻說著;「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我又怎會因為一些流言蜚語冷落你。」
肖逐月激動點點頭,在心裡默默發誓,將來一定會做個好妻子,她忍不住看向外頭:「若是雲王還在府內,有些事就由不得他們了,一群眼皮子淺薄的!」
這話姬琛認可,雲王在,豈容雲王世子造次!
不過,雲王府想要投靠太子?
也得看太子能不能接受膈應。
府內平靜了幾日後,西關再次下了一場大雪,汀蘭苑早早就備足了過冬的物件。
錦初透過窗戶隱約看見外頭白雪皚皚。
飛霜伸出手比劃了一下:「足足這麼厚,奴婢從未見過這麼大的雪,也不知來年能不能種出莊稼。」
錦初輕輕皺起眉頭,邊關的百姓日子本來就夠苦了,一場大雪,還不知來年又有多少人受災。
「去給齊叔送個信,鋪子裡的糧食多囤積些,再去收成好的地方去瞧瞧,買幾個鋪子,從百姓手裡買些多餘的米糧。」錦初吩咐道。
飛霜點頭。
「太子妃。」屋外飛雁推門進來,一張嘴還帶著幾縷寒氣,站在門邊兒上跺跺腳,粗喘著氣說:「今兒不知從哪來了一批人,去了知府衙門那狀告漼氏一族,外頭鬧得沸沸揚揚。」
漼氏一族前兩日才來,今日就被狀告了?
又聽飛雁道:「那幾個人說得有鼻子有眼的,說是漼氏一族強行掠奪西關城裡百畝良田,打死了人,這些年無法上告,聽說漼家來人了,便一口氣告到了官府。」
錦初眼眸微動,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現在各國都盯著交界處的金礦,怎麼冒出來這麼個人告狀,雖說漼氏一族來人了,可西關城誰不知前雲王妃就是漼氏嫡女,這些年漼浩也在西關城,怎麼會無法上告?」
聽錦初這麼分析後,飛雁一愣。
「派人去盯著點兒。」
「是。」
一整日錦初眼皮跳得厲害。
等到了下午,有人狀告漼氏一族又有了新的進展:「太子妃,那百畝良田最初的主子是咱們盛家府上的。」
錦初小臉緊繃,兜兜轉轉,果然還有其他緣由。
「現在的地契上仍是盛家,不止如此,西關跟寧南交接有幾個莊子,也是盛家名下,也是被漼氏占著,漼氏是靠著油田和船舶發家的,那油田……」飛雁欲言又止,不敢繼續說了。
盛老爺走得太突然,根本沒有告知錦初,盛家究竟有多少財產,她隻知道隴西和京城。
卻不曾想西關,寧南也有。
當年幫著盛老爺整理家產的幾個管家全都沒了下落,若要去查,隻能從官府檔案中調查。
這次有人轉告漼氏一族,就是從官府檔案中查到了最初登記,良田記載的主子是盛家。
錦初坐不住了,盛家的家產總不能讓漼氏一族霸佔了,而且漼氏一族四年前就霸佔了盛家的產業。
太過分了!
「太子妃。」紅梔上前安撫:「既然查到了,肯定會有個說法,漼氏一族就在眼皮底下,跑不了的。」
錦初搖頭,眸色漸深,若是侵佔了一部分財產,索要回來就是了,可為了財產不擇手段做過些什麼事。
牽扯上人命,這就是大事。
她甚至有直覺是有人故意將此事鬧出來,引導她繼續追查下去,錦初擡起手輕輕摸了摸隆起的小腹,陷入了沉思。
「奴婢聽長慶說,殿下這陣子忙得連飯都吃不上了,要不然,此事殿下肯定能擺平。」飛霜道。
錦初擡頭看向了飛霜:「不許去打攪殿下。」
她不能什麼事都依賴姬承庭,尤其此事牽扯到了盛家,錦初很快就冷靜下來了,甚至已經猜到了幕後放消息的肯定是姬琛!
雲王世子和漼氏一族投靠了姬承庭,招惹姬琛不悅,索性來挑撥此事,也是篤定了自己不似善罷甘休。
幾個丫鬟擔憂的看著她。
錦初沖著幾人笑笑:「你們放心,我不會衝動做些什麼。」
仇要報,孩子也不能有任何閃失。
傍晚
世子妃麗氏帶著漼氏一族的族長夫人來求見太子妃,錦初輕揉眉心:「就說我身子不適,已歇了。」
沒有見兩人。
兩人也摸不著頭腦,心情越發忐忑,錦初揚眉看向了飛雁:「臨嬤嬤怎麼樣了?」
「殿下當眾打死了譚嬤嬤後,臨嬤嬤老實了許多,躲在屋子裡不肯出來。」
錦初瞭然:「明日開始讓她進屋伺候。」
飛雁沒有多問點點頭。
次日
臨嬤嬤就被喊來在裡屋伺候,她面露忐忑,錦初也沒有理會她,飛雁和飛霜搬來不少賬本。
錦初坐在書桌旁親自撥算賬本,一坐就是兩個時辰,頭也不擡。
屋子裡的丫鬟各忙各的,臨嬤嬤見沒有人關注自己,反而鬆了口氣。
啪嗒!
錦初氣惱地將手上冊子合攏,緊繃著小臉氣惱道:「這麼些年至少虧損了幾百萬兩銀子。」
「太子妃消消氣,您可千萬別動怒。」飛霜趕來勸。
巨大的數額讓臨嬤嬤震驚不已,探過腦袋問:「可是漼氏一族霸佔了咱們盛家產業的事?」
錦初氣的閉眼不想說話。
彼時外頭傳漼氏攜漼氏族長夫人來請安。
得了錦初的示意,丫鬟將兩人引進門,兩人進門便看見了幾大箱子的賬本,還有錦初遮掩不住的怒火。
漼氏眼皮一跳,往前行禮:「給太子妃請安。」
漼氏族長夫人莫約五十多歲,臉上掛著笑行禮:「給太子妃請安。」
錦初擡起頭視線盯著族長夫人良久,許是她的眼神過於犀利了,族長夫人
臉色有些掛不住了,摸了摸臉頰,解釋道:「太子妃莫要被外頭的流言蜚語給騙了,此事有誤會。」
聞言,錦初下巴一擡,示意兩人起身。
「太子妃,百畝良田是從盛家購買所得,隻是還未來得及去地契庫更名,而且此盛非彼盛,隻是碰巧和您一個姓氏。」族長夫人解釋。
錦初怒極反笑:「世上姓盛確實多,但盛袁兩個字,又恰好和盛家記載的地契名字一模一樣,這就有些巧合了。」
地契上明明白白寫著盛袁二字,官府也有記載,豈是族長夫人說不是就不是的?
族長夫人見抵賴不過去,隻好從懷中抽出地契,連同這些年的收成,千兩銀票雙手奉上:「當年此事並非經過我手,既然太子妃認同了此事,那我也無話可說,區區百畝良田,莫要因此傷了彼此的和氣,就當漼氏一族孝敬太子妃的。」
這話聽著刺耳。
族長夫人的姿態分明就是,對方仗勢欺人,她為了熄平怒火,勉強認罪。
分明就是口服心不服。
「太子妃,可千萬別因為這點小事動怒……」漼氏也在一旁勸。
「小事?」錦初冷了臉,拍著手上的賬本:「可不止一個人告訴我,漼家侵佔了盛家產業。」
族長夫人臉色微變:「這絕對是造謠,清河漼氏是百年世家,絕不會做這麼卑鄙的事,這百畝良田是漼家未來得及更名,盛家就出事了,漼家吃了啞巴虧,認就認了,其他的,漼家豈能認?」
族長夫人開始抹淚,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瞎嚎什麼,驚擾了太子妃,你有幾條命賠!」紅梔怒斥。
嘎的一聲,族長夫人將哭聲咽了回去,還忍不住打了個嗝兒,尷尬的漲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