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晏良娣小產了
錦初擡起頭看了眼艷陽高照的天氣,側過頭對著飛霜說:「代替我去給展姐姐送些吃食,讓展夫人也嘗嘗。」
飛霜應了,快速出宮。
展家
展夫人一夜未眠,早早就起來了派人去秦家打探消息,結果卻不盡人意,展萬淩聽說秦老夫人中毒後,眼眶都紅了:「怎,怎麼會這樣?」
展夫人冷哼:「還能因為什麼,還不是利益驅使?」
「母親?」展萬淩疑惑的看向自家母親,展夫人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展萬淩烏黑的髮鬢,苦笑;「母親隻盼著你順遂無憂,將來丈夫疼你,呵護你,卻不曾想你的婚事這般坎坷。」
「母親……」
「瑾瑜是個好孩子,或許是你們沒有緣分。」
展萬淩小臉微微白。
「來人!」展夫人揚聲,對著幾個粗使嬤嬤吩咐;「從現在開始,姑娘不準出門!」
「母親?」展萬淩越發疑惑,她究竟做錯什麼了,為何母親要將她禁足?
展夫人冷著臉沒有解釋,叫人將展萬淩給帶走了,半路上展將軍匆匆趕回來,看著自家女兒被兩個嬤嬤給帶走,他皺起眉,欲要開口卻見展夫人陰鬱著臉色,便佯裝沒看見,扭過頭。
等女兒走遠了,才問:「夫人這是怎麼了?」
展夫人氣得臉色發紅:「還能因為什麼,這麼多年小心眼手段還是一點兒都沒長進,一而再的出爾反爾!」
「夫人?」
「秦家晚一日退婚,秦老夫人就多一分危險。」展夫人很喜歡秦瑾瑜這個未來女婿,可現在這個局勢兩家是不可能的了。
展將軍木著臉不說話。
「秦家固然好,可若因為淩姐兒,秦老夫人沒了性命,淩姐兒和瑾瑜之間豈能沒有隔閡,淩姐兒往後餘生的日子又怎會好過?」展夫人氣得不輕,心口起伏,隻恨自己勢單力薄,否則定要衝入宮質問個清楚!
展將軍嘆氣。
「不敢把氣撒在展家,秦家必定被抓住錯處,當年,當年真是瞎了眼,怎會助他一臂之力!」展夫人沒了顧忌,在大廳裡破口大罵,展將軍趕緊攔住了人:「當心隔牆有耳。」
氣的展夫人紅了眼。
氣氛凝重時,外頭傳來通稟:「夫人,東宮派人送來了點心。」
展夫人揚眉,飛快地擦乾眼淚親自去看,看見飛霜後,又環顧一圈:「是太子妃讓你來的?」
「是,太子妃說一定要讓您嘗嘗親手做的點心。」
展夫人指了指方向:「既是太子妃親手做的,我當然要好好嘗嘗。」
將人領進門。
飛霜將錦盒遞上。
展夫人快速打開,看著一盤盤精緻的點心,二話不說掰開了看,果然找到了一枚小小令牌,還有封書信。
展開看了眼,展夫人錯愕片刻後又驚又喜:「太子妃為了淩姐兒做到這個份上,這份大恩大德,我展家這輩子沒齒難忘。」
飛霜道:「夫人,太子妃說時間緊迫,餘下的就交給您了。」
「好!」
展夫人一改剛才的怒氣沖沖,眼底閃爍間劃過狠厲,飛快地招來親信,叮囑幾句:「越快越好。」
午後
宮中突然傳來消息。
晏良娣暈倒在了東宮花園,被診斷出有一個多月身孕,血浸透了長裙,太醫診斷出結果後立即稟報到了北梁帝耳中,
北梁帝不可置信地反問:「晏良娣有喜?」
「回皇上話,確實如此。」
北梁帝臉色變得陰鬱,晏良娣嫁入東宮莫約五個月了,禁足三個月,可太子身子抱恙,子嗣艱難。
這孩子擺明了就不可能是太子的。
「擺駕東宮!」
北梁帝親自去了趟東宮,剛靠近西北院就聽見了女子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在後宮,這樣的聲音他聽得多了,早就習慣了。
錦初見著北梁帝來,弓著腰上前行禮,北梁帝揮揮手:「太子妃不必多禮。」
「是。」錦初誠惶誠恐地站起身,手都在發抖,北梁帝見狀皺著眉瞥了眼錦初。
「皇上,求您給晏良娣做主啊,良娣是被太子妃害的!」素襲衝出來跪在地上,開口指認錦初。
錦初錯愕。
紅梔上前跪下:「皇上,太子妃絕不會做出這種事,還請您明察。」
兩個宮女嘰嘰喳喳,吵得北梁帝耳根子疼,厲聲打斷:「夠了!」
兩人應聲閉嘴。
北梁帝看向了錦初:「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父皇,兒臣真的不知。」錦初聲音帶上了哭腔,語氣顫抖:「晏良娣是從刑部大牢見過了雲王爺之後,回來就暈倒在地,下半身見了血……」
「明明是太子妃給良娣下了葯,才導緻良娣見紅。」素襲指認:「皇上,昨日良娣在狩獵場受了傷,今兒來給太子妃請安,太子妃贈葯,那葯裡必摻雜著不該有的東西才會如此。」
「我家太子妃好心贈葯,你居然倒打一耙!」紅梔氣不過反問。
北梁帝看向太醫。
太醫立即道:「晏良娣腳上塗抹的葯並無問題,一切正常。」
「這不可能!」素襲急了,再次咬定葯有問題,北梁帝見狀又讓另一名太醫查看,結果還是沒有問題。
素襲慌了。
「父皇,是兒臣沒有護好殿下的子嗣,兒臣有罪。」錦初跪在地上,身子筆直。
北梁帝神色複雜地看向錦初,他心如明鏡,晏良娣不可能懷上太子子嗣,思考之際,小太監在北梁帝耳邊嘀咕幾句。
北梁帝越發不可置信;「人呢?」
「在前殿。」
顧不上東宮,北梁帝甩袖而去。
此刻議政殿內
展將軍在等,見北梁帝來了趕緊行禮,北梁帝揮揮手:「你剛才說南和三皇子半年前就潛入北梁了?」
「是!末將還有人證,見過三皇子一個月前就入了雲王府,被雲王府奉為座上賓。」
北梁帝半信半疑,見了展將軍所說的人證。
從前雲王府的侍衛,一口咬定雲王府一個月前來了個貴客,府上的人不許靠近半步。
北梁帝緊盯著侍衛。
「此人行跡鬼祟,末將徹查雲王府時將人扣押。」展將軍繼續回稟:「還有一事,夫人帶著小女在嶺南時偶然救下的並非三皇子,而是南和二皇子,
小女說三皇子和二皇子長得有些像,但二皇子左手手腕上還有月牙痕的疤,三皇子手腕卻完好無損,皇上,南和幾次三番派皇子潛入北梁,究竟是何用意?」
「確定沒看錯?」北梁帝語氣接近低吼。
展將軍從懷中抽出了一幅畫,展開,上面畫著個衣衫襤褸的男子:「這是小女所畫,昨日狩獵比武,小女才發現三皇子手腕沒有疤痕,末將覺得甚是奇怪。」
彼時忠公公恍然大悟:「皇上,還有一事也十分蹊蹺。」
北梁帝斜了眼忠公公:「說!」
「一個月前雲王府還未獲罪,那時雲王府還辦了壽宴,晏……晏良娣在雲王府留了幾個時辰。」
話說到這個份上,北梁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臉色越發難看起來,又聽展將軍繼續稟報,北梁帝已經沒興緻再聽下去了。
此時姬承庭來了,臉色同樣難看。
「太子來得正好。」北梁帝又將剛才的話重複一遍:「你怎麼看?」
姬承庭薄唇輕掀:「兒臣聽說南和五皇子娶了淩將軍女兒為妻,五皇子如今深得盛寵。」
南和淩將軍,手握三十萬兵權,是南和皇帝的親信。
這代表著什麼?
北梁帝心口起伏,質問太子:「朕聽說你今日讓晏良娣去見雲王爺了?」
「是。」
「雲王是重犯,你怎可大意?」北梁帝面露不悅。
姬承庭單膝跪地:「兒臣有罪。」
見太子這麼快認錯,北梁帝的怒火才少了一些,沖著展將軍揮揮手,獨留太子一人。
北梁帝忽然問:「南和三皇子點了名要求娶展家姑娘,你意下如何?」
姬承庭聲音淡淡道:「隻怕展家不悅,但若是為了北梁著想,兒臣願意去說服兩位。」
這話倒是令北梁帝十分意外:「展家就這麼一個閨女,你這麼做,會得罪展家的。」
「父皇,如今北梁兵權四分五裂,展將軍忠心護國,犧牲一個女兒換來一次合作,兒臣篤定展家一定會願意。」
兵權四分五裂這句話重重地落在了北梁帝的心口上,他猶豫了,神色變得為難起來,揮揮手讓姬承庭起身:「你身子怎麼樣了?」
姬承庭嘆了口氣。
北梁帝關心了幾句,讓李太醫替他診脈,直到李太醫說:「殿下還需要調養。」
這是君臣之間的暗號,意味著姬承庭身子還沒痊癒。
北梁帝無奈道:「你先回去處理東宮的事吧。」
「兒臣告退。」
姬承庭退下後,北梁帝又派人去請了姬琛來,問了同樣的問題:「南和三皇子點了名要求娶展姑娘,非她不娶,朕實在是為難,依你之見該如何?」
姬琛猶豫片刻道:「展家怕是不願,展家這麼多年鞍前馬後,父皇若因此得罪了展家,實在不劃算,還有秦家,兒臣聽說秦家和展家關係極好,若因一樁婚事惱上了朝廷,對父皇不利。」
「區區一個臣女而已,還敢威脅朕?」北梁帝怒道。
姬琛忐忑:「父皇三思,此事不知皇兄意下如何?」
北梁帝意味深長地看向姬琛,慢悠悠的說:「太子和秦大公子交好,展將軍又是太子師傅,太子自然希望兩家和和睦睦,隻是朕已下聖旨賜婚,不好更改,皇兒可有解決的法子?」
「兒臣惶恐。」
「怕什麼,咱們父子之間沒什麼不能說的。」北梁帝臉上掛著和藹笑容。
姬琛索性道:「兒臣愚笨。」
見他不肯再說,北梁帝也不再多問,找了個理由將姬琛打發了。
四周寂靜時,北梁帝強忍著怒意道:「太子為國,勸說和親,不惜得罪秦,展兩家。老二為己,寧可讓北梁得罪南和,力保這門婚事。」
忠公公故作疑惑:「皇上,老奴不明白二皇子的意思,讓展姑娘和親,不是分散了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您是不是誤會了二皇子。」
「哼!別以為朕不知他想什麼,這麼多年養在雲王身邊,眼裡壓根就沒有朕這個親生父親!」北梁帝滿臉失望:「朕與南和合作,意在收復北梁散落在外的兵權,若何南和鬧崩……」
說到一半他停下了。
若與南和鬧崩,他手上的兵力不如雲王府,私底下,雲王府再趁機搭上南和,那時後果更不堪設想。
而且雲王的手伸的太長了,不知不覺竟已經滲入後宮,他不得不防。
「小忠子。」
「奴才在。」
「以太後的名義,讓李太醫去一趟秦家。」
忠公公弓著腰連連點頭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