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雪夜活埋後,我奪了假千金鳳命

第102章 錯把珍珠當魚目

  

  從淮安到隴西,這一路走走停停,錦初窩在飛霜懷中昏昏欲睡,臉上極少出現笑意,時不時盯著窗外發獃。

  沿途的景色再好,也提不起半分興緻。

  終於,在第六天傍晚抵達了隴西。

  和記憶裡的街道一模一樣,街邊叫賣的小販還是熟悉的臉龐,她臉上帶著面紗,由飛霜撐著走了幾步。

  輕車熟路地朝著老宅方向走。

  老宅大門緊閉,飛霜前去敲門,裡面的人開了門,聽說是姑娘回來了,二話不說將大門打開。

  進了門,錦初的眼淚差點兒沒掉下來,鼻尖一紅。

  回到閨房,這裡被打理得很好,還是她走時的模樣,一個老嬤嬤站了出來:「姑娘去京城後,老奴就住下了,每天都來打掃,沒想到還能等到姑娘回來的這一天。」

  錦初微微笑:「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老爺在世時也沒少幫老奴,老奴的大兒子得了一場重病,就是老爺派人抓了葯。」老嬤嬤感激涕零,恨不得給錦初磕頭。

  父親本就是個極好的人,見不慣苦難。

  可惜,好人不長命。

  閑聊幾句,錦初問;「隴西可有父親的傳聞?」

  老嬤嬤點頭:「一個月前突然有人在隴西散布說什麼老爺回來了,老奴到處打聽,就有這麼個影,壓根沒這回事,姑娘可是為了這事兒回來的?」

  錦初嘆了口氣。

  「主子趕路累了,嬤嬤先退下吧。」飛霜道。

  老嬤嬤忙不疊應了。

  飛霜看向錦初,一臉擔憂,從淮安出來後殿下和主子就分開兩輛馬車,殿下也不知去哪了。

  飛霜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錦初更是一個字都沒有多問,側過頭對著飛霜說:「多派幾個人打聽打聽。」

  「是。」

  接連三天,愣是一點兒消息都沒有。

  雖然錦初心裡早就有了預兆,可真正聽見消息,還是有些難過,整日將自己困在了盛父生前的書房。

  那裡還擺著盛父曾用過的文房四寶。

  書架上還有盛父親筆摘抄的詩詞,一筆一劃,字跡是那麼眼熟,好像又回到了幾年前,父親握著她的手,教她學。

  不知不覺外頭黑了天,飛霜探過腦袋看了一眼裡頭,錦初趴在了書桌上已睡著了,她趕緊上前,忽然發現錦初的臉呈現不自然的紅暈,飛霜立即摸了摸錦初的額。

  燙得嚇人。

  「主子!」飛霜慌了,將人扶到主房,又叫人去請大夫。

  這一夜,錦初睡得渾渾噩噩,迷迷糊糊中還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她費勁地想要撐開眼,奈何眼皮就像是有千萬斤沉。

  姬承庭坐在榻上,眸光落在了錦初的臉上,神色變得晦暗不明起來。

  「太子妃從淮安出來,情緒一直不佳,今兒又在書房呆了一整日,不吃不喝。」飛霜焦急道:「太子妃在大梵山吃齋三年,身子本就嬌弱,如今憂思過重……」

  言語間還有幾分埋怨的意味。

  姬承庭並未計較。

  倒是長慶縮了縮脖子,有些心虛。

  一碗又一碗的湯藥根本灌不進去,姬承庭耐著性子,衣裳早就被錦初吐出來的葯汁給浸濕。

  「再去熬。」姬承庭冷聲吩咐。

  錦初緊閉著唇,一滴都喂不進去,姬承庭朝著幾人使了個眼色,眾人都退下。

  姬承庭看向榻上熟睡的人,一向清冷的目光變得有些無奈,聲音暗啞:「就這麼躺著,盛家的仇誰來報,盛家還有那麼多財產,白白便宜了旁人,豈不可惜?」

  榻上的人睫羽顫了顫。

  姬承庭將葯碗放下:「錦初,三日後孤啟程回京,你若想離開那座牢籠,孤許你留在隴西,給你自由,屬於盛家公道,孤若不死,定會讓真相公佈於眾。」

  說罷,姬承庭站起身離開。

  片刻後飛霜進來,低低的喊了聲:「太子妃?」

  錦初睜眼,掙紮起身,飛霜趕緊將人扶住,又用軟枕抵在了後腰處,端起葯一勺一勺,小心翼翼地喂著。

  連續兩日,錦初一天三頓葯,頓頓不落。

  退了燒,整個人也清爽起來,站在廊下仰著頭看著湛藍的天,緊抿著唇發獃。

  許久,她的聲音還有幾分暗啞:「還沒有消息嗎?」

  飛霜這才開口:「從淮安出來那日,殿下就帶著人去了海邊,耗費了五日,將沉船上的遺物打撈上來。」

  錦初一怔,慢慢轉過身。

  「老爺的貼身之物,一百零八串玉珠就在船艙內。」

  盛家是靠玉飾發家,盛父出生時,有個道長批命,要盛父終身攜帶一串刻滿經文的玉珠,可保平安。

  盛家最不缺的就是玉,又湊巧在山裡挖了一塊極品玉,盛家長輩請來了能工巧匠,將此玉雕琢成玉串。

  那珠子,盛父從不離身。

  錦初兩眼一閉,淚珠從眼角滾落,兩隻手緊緊攥起。

  「太子妃。」飛霜上前扶住了錦初。

  錦初仰著頭嘴角勾起一抹譏笑:「可查到了是誰散布消息的?」

  父親明明葬身大海,卻有人胡亂散布消息,誘她來隴西,是太子,還是另有其人?

  「是祁國公府!」

  飛雁從廊下另一頭急匆匆走了過來:「太子妃,最初的源頭就是祁國公府,奴婢已經打聽到,一個月前二皇子就已經做好準備要來隴西了,後被諸事牽絆,才擱置作罷。」

  飛霜咬牙:「又是二皇子,心機頗深!」

  錦初略略思考,姬琛回京那天開始,就對盛家動了心思,有一次出宮被馬車摔飛,也是姬琛出現,隻不過被陸恆擋住了。

  如若不然,眾目睽睽之下救命之恩是跑不了的。

  「原來如此。」錦初恍然大悟,嘴裡念叨著祁予安三個字,恨不得將人都給嚼碎吞下去。

  ……

  祁國公府

  自太子大婚後,祁予安就鮮少出門,日日窩在院子裡,這陣子祁國公對祁予安也是失望透頂,父子倆見面次數也是屈指可數。

  加上祁國公府被蕭家處處找麻煩,好不容易等蕭相被貶,又來了個陸恆,單是北大營皇陵被挖掘的事,就像是一座大山壓在了祁國公府的頭上。

  一千多擡金銀珠寶不翼而飛。

  北梁帝震怒,誓要追究到底,祁國公府上下變賣家產,東拼西湊,也隻有一百多擡,相差甚遠。

  祁國公府沒法子了,隻能派人去找勇王和怡安侯府。

  三家吃了啞巴虧,湊出了三百多擡交上去,其餘的隻稱實在不知情,摺子遞上去,北梁帝至今還未處理。

  三家惶恐不安的等待。

  「公,公子,出事了。」小廝匆匆來報。

  祁予安眼皮跳了跳。

  「太子殿下攜同太子妃去隴西祭拜太子妃的祖先,半路去了淮安,消息不知怎麼傳到了勇王耳中,勇王私下帶兵去了淮安。」

  「勇王派人攔截太子,又命手底下燒了糧倉和稻田,太子震怒,一氣之下殺了勇王。」

  「什麼?」祁予安愣住了。

  勇王上輩子可是神勇大將軍,活到了八十多歲,怎麼會死?

  「公子,勇王的身子都被運回來了,皇上大怒,下令將勇王府抄家,正是陸大人親自去監辦。」

  祁予安不淡定了。

  淮安稻田的事他也是知情的,入眼可見的地方都是假的稻,中間用一大片黃色的布蓋著,遠遠看去,就是漫山遍野的稻子。

  上輩子淮安知府突然暴斃,北梁帝將淮安交給了秦家監管,秦家上任第一天也是一場大火。

  稻田被燒毀,秦家被治了個監管不當的罪,秦家上下都被牽連,秦老夫人脫簪請罪,跪死在了宮門口,北梁帝才留了秦家一條血脈。

  祁予安揉著眉心冷靜下來,幕後黑手不用想也知道是太子。

  祁國公氣沖沖地走了過來:「勇王死了,陸恆帶著禁衛軍去抄家了。」

  「父親。」祁予安聲音暗啞:「我早就說過,盯準了太子,才有機會突破,太子還有一年多壽命。」

  祁國公不耐煩:「太子既知自己的壽命,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死嗎,蠢貨!」

  被祁國公一罵,宛若當頭一棒,祁予安整個人都清醒了,是啊,太子都重生了,知道自己的命數,又怎麼會坐視不理看著自己重蹈覆轍?

  祁予安猛地擡起頭:「太子的病是假,子嗣艱難也是假的!」

  祁國公皺起眉頭,又聽祁予安說:「太子此舉是迷惑皇上的,父親,皇上忌憚太子不是一兩天了,當年太子在南疆打仗,皇上壓根就沒送糧草過去,害得太子損兵二十萬,這麼大的仇,太子又怎麼會輕易釋懷呢,他是裝的!」

  祁予安的一番話惹得祁國公大驚失色,急忙捂住了祁予安的嘴;「你在胡說什麼?」

  祁予安拉下對方的手,低聲幾句,二十萬大軍活活餓死的消息,瞞的嚴嚴實實,壓根就沒傳到京城。

  「這麼大的事,太子從未提過。」祁國公驚愕萬分。

  祁予安又道:「太子表面謙順,實則早就在找準時機了,倘若咱們扯下這層遮羞布,皇上和太子必定心生嫌隙。」

  「再等等,此事容我考慮考慮。」祁國公慌了,並沒有馬上答應,這大半年來和太子鬥法,次次都敗在太子手上。

  眼看勇王如今的下場,祁國公已經有些膽怯了。

  祁予安點頭:「現在的確不是時候,等大慶,南和兩國來訪,再說也不遲。」

  到那時,南疆大軍若知曉真相,必亂!

  勇王手下的兵也不會善罷甘休。

  南疆的兵是太子親手帶出來的,太子若不替那些人討回公道,南疆大軍必對太子失望,太子就會失去民心。

  若太子揭穿此事,那就是狠狠打北梁帝的臉!

  父子必反。

  祁予安像是找到了一個秘密,可以擊敗太子的秘密,驚喜萬分,終於有機會可以一舉擊敗太子了。

  等太子死後,就沒有人知道未來的秘密。

  幫助祁國公府東山再起,簡直易如反掌。

  祁國公卻留了個心眼,派人盯著祁予安,防止他一時衝動揭穿此事,有些事,他還需要觀望。

  「皇上剛處置了勇王,外面不太平,祁家還是小心為妙,太子還在隴西呢……」

  說起隴西,祁國公就想起了錦初。

  原本錦初才是祁國公府的兒媳,身帶富可敵國的財產,又是一個孤女,無依無靠的,隻要養在府上,那些錢就是祁國公府的。

  也不至於現在祁國公府從簪纓世族逐漸落魄,要不是靠著宮裡的祁貴妃支撐,祁國公府的頭銜能不能保住還兩說呢。

  為了一個私生子,弄丟了盛國公獨女,祁國公現在隻要想起來,心肝兒都疼。

  「誰能想到無依無靠的孤女居然一躍成了太子妃。」祁國公嘆氣。

  這事兒祁予安也是意外。

  聖旨賜下那天,祁予安獨坐廊下整整一夜,太子和錦初這兩人都是他重點定製的對象。

  兩人就在眼皮底下成了事,他居然一丁點的蛛絲馬跡都沒發現。

  就沖這一點,祁予安承認自己確實沒有太子有心計。

  「太子陪著太子妃回隴西祭祖,兩人私下培養感情,盛家的家產最後還是全落太子手上,祁予安,是你錯把珍珠當魚目!」

  祁國公懊悔當初就不該任由祁予安胡來,娶了錦初,一輩子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祁予安被罵得一聲不吭,直到祁國公罵累了才氣憤不已地離開,人走後,屋子門被打開。

  許久未露臉的嫣嫣探出腦袋,她眼眶含淚,小心翼翼地看向祁予安,神色拘謹,早就沒了從前的明媚張揚。

  沒了靠山後的嫣嫣,收斂許多。

  「夫君。」

  祁予安神色複雜地看了一眼嫣嫣,腦海裡不自覺想起了錦初,論姿色,錦初就是一朵雍容華貴的牡丹,放在人群裡也是極耀眼。

  嫣嫣則是清新優雅的茉莉,低調內斂。

  是上輩子嫣嫣的身份賦予了她一層光環,如今細看,也不過如此。

  祁予安忽然道:「等太子妃回京,你去給太子妃請安,畢竟伺候了她十年,總有幾分情分在。」

  去給錦初請安?

  嫣嫣下意識裡抵觸,想要反駁,卻對上了祁予安陰鬱的臉色,她隻好縮了縮脖子,臉上揚起笑容:「我聽夫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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